说来,这事还是跟你有关的,顾时白。
她想起自己有一次在背英语单词,无意间听到他的宿舍室友问他说有没有吃过超级辣的东西,顾时白说没有,他说自己不太怎么能吃辣,当时室友还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连辣都吃不了,并且炫耀说自己和一群男孩子比吃辣,结果都没能比得过自己,最后他的室友还问顾时白自己是不是很厉害,佩不佩服自己。
也许是年少气盛,也许是关乎面子的事,顾时白有些不服气,便说找机会要和室友比一比。
男孩子之间的较量,看起来很纯粹,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闹了不愉快,再不济,无非是打一架的事情。
苏遇锦不知道超级辣的东西到底会辣到什么程度,当她听到顾时白说要试试的时候,她居然也抱了同样的念头,于是她回宿舍后便跟室友说自己想吃辣,就是那种看着超级辣的,还问哪里有卖的,要去买。对于她这么一个没由头的问题,室友除了觉得奇怪,还有不可思议,韩静依当时还打趣她说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所以才想着要用这种方式自我虐待一下,不过玩笑归玩笑,室友最后还是给她推荐了一家店,只是推荐而已,但不建议去尝试,因为她的室友们也都没有去吃过所谓的超级辣,只是知道有卖,况且谁没事会惩罚自己的胃呢。
苏遇锦听了室友的推荐后,她放下书本,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去了学校附近的那家花甲店,生怕自己去迟了买不到,好像那种东西有多受欢迎似的。
“老板,我要一份你们店里最辣的花甲,嗯,超级辣的那种。”
她怕老板听不明白,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和室友们一样,花甲店的老板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还好心提示她要不要换一下,太辣了,怕她一个小姑娘吃不了。
她语气坚定,冲老板摆摆手,一副不许更改的样子,好像她就是冲着他们家最辣的花甲来的,其他的都不要。
临走前,老板还对她竖了大拇指:“来我这吃花甲的小姑娘不少,你倒是第一个敢吃超级辣的。”
听到老板说她是第一个时,虚荣心和自豪感莫名的涌上心头,好像她真的能吃很辣很辣的东西一样。
苏遇锦不知道顾时白后来有没有真的去吃,倒是她,因为吃了超级辣的花甲,肚子疼了一晚上,受了一晚上的罪。她虽然能吃辣,但自从那次过后,她发誓再也不要吃那种东西了,简直跟自我虐待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尝试的,可能是头脑一时发热,就因为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肚子疼了一晚上,怕打扰室友休息,硬是咬着牙强忍着到了第二天,现在想想,自己的这种行为也是够傻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当初年少时的单纯,才显得青春的可贵。
她笑笑,冲对方回道:“总觉得自己很能吃辣,一时兴起,又或者纯属好奇心作祟,才想着感受一下,不过经过本人亲自验证过后,这种体验还是不要也罢。”
因为事后,真的很受罪。
她看了一眼碗里的辣子鸡块,比那个花甲的辣度差远了,当年点的那份花甲是她迄今为止吃的最辣的东西,正因为印象深刻,才会记忆犹新。
这个世界能吃辣的还是比比皆是,怎么会有拿比吃辣来当游戏的人,能想出这样游戏的人,也是蛮无聊和幼稚的。。
其实,她很想问顾时白当年究竟有没有和那个室友去比吃辣,要是被他知道真相,会不会取笑自己呢?
顾时白却在这时微微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高中时候有一次被室友笑话说不能吃辣,于是我就和我那个室友约着要去比比,看谁最能吃辣。其实,我不是很能吃辣的,你知道的,男人嘛都是在乎面子的,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面子。”
原来他也会有在意的事。
苏遇锦认真的听着,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好像在为他们经历了相似的事情感到高兴。
“那后来呢?”
是啊,结果是谁赢了呢?有段时间,她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大概是为她闹了一晚上的肚子,受了一晚上的罪想要一个结果吧。
顾时白耸耸肩,继续说:“我那个室友因为之前和人比赛吃辣,结果闹了几天的肚子,还缺了两节数学课,后来提到辣的东西就头疼,说什么也不要再去吃了,看来是被辣怕了,所以那次约定就作废了。”
苏遇锦愣了一下,这么说,他没吃。
她嘴角勾起,笑容渐深,庆幸道:“那你可真幸运,没有像你室友那样遭受那份罪。”
由是可见,并不是所有的好奇心都是好的,有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然闹肚子的便会是他了,这样的经历,实在不怎么好,她感受过一次就够了,没必要让他也参与进来,她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
她这样想着,发现顾时白目光依旧盯着她,然后缓缓开口:“不过,想想还真是挺神奇的。”
语气里,难有的激动和兴奋。
她明白,他指的是吃辣这件事。
她脸上的笑意仍在:“是啊,确实挺不可思议的。”
在他看来的所谓的神奇经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无非是想要离他更近,所以才连他随口说的话都一个字不落的记下来,或当做不可撼动的至理名言,或当做生活的的多次实践,没准就能和他在某个平行的时间里有了次意料不到的交集。
这是顾时白自毕业后第一次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离上次高考后的聚会已经很久了,只不过那次他没有去。
那天有人为落榜而忧,有人为即将迈入大学而喜,有人为毕业分别而不舍……饭桌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ktv里,大家纵情高唱,离开时,哭红了眼。
她坐在一处,看着这场毕业告别会,她觉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欢聚就有离别,同学们相拥而泣,她没有哭,却在回家路过学校时,站在校门口,她哭了,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顾时白又一次从她世界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