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萍登上山顶,向北能看到石溪镇,群山环抱的石溪像一片树叶,安静的镶嵌在大山之中。
韦彪旧营没办法待,只能到石溪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地方。
石溪不大,正街上有五六个商铺,无非是家常用品,米面粮油,倒是有一家早点铺子,白天摆一些糕点小吃,围着几个小孩子挑选。
这里来往的生人少,茹萍虽然布衣打扮,可能是面生,还是引来路人注意。
像金坝,商贾云集,容易藏身,却是鱼目混杂,时刻得防着身边的可疑人员。
石溪倒是个幽静的地方,只是外来的人少,她们三个女生如果到这里找地方居住,势必会引起居民的关注,那就没什么秘密可言,她们三个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
她在街上走了一趟,虽然不像在金坝被坏人盯上,但被所有的人侧目,也挺不舒服。
如果此时是她们三个走在街上,估计全镇子的人都得出来围观。
茹萍先否定了这里,相对来讲,如果想住在镇子里,至少得是闹市,这样虽危机四伏,只要做到足够隐蔽和高戒备,就能在混乱的环境里生存,而达到险中求胜的目的。
茹萍扭头往回走,不想再在石溪逗留,这里绝对不能作为她们长期居住的地点,连逗留的地点都不能考虑。
金坝虽然人员复杂,可是至少她们三个能落脚,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人杂有人杂的好处,就是有陌生人也不会引起怀疑。
茹萍走出村庄,往金坝方向走。
已近在奶奶家住了四五天,的确不能再住了,于情于理都没办法逗留下去。
不管去哪,都要离开奶奶家。
有句俗话,锣鼓长了无好戏,的确是这个理,在奶奶家住几天可以,时间长了就没有道理。
她取道曹州大山入口,往金坝方向走。
金坝昨天已经去过了,也有惊无险的遇到了追踪,她说实话并不想再去金坝,可是今天看了石溪,她觉得金坝还是要好不少,毕竟是一个渡口集镇,商贾云集,藏一两个人还是容易。
她顺着官道往金坝赶,说是官道,人并不多,她一个女人走在路上还是很显眼。
她没理会这些,只顾自己埋头赶路。
这时有两匹战马奔驰着跑到她前面挡住去路,
其中一人说道:“来人报出姓名!”
茹萍知道这是官府的人,八成是白如冰的人,就胡乱报了个姓名,想敷衍了事。
谁知两个士兵不吃那套非要下马探个究竟。
茹萍知道要坏事,纵身上了其中一匹马,转身就把马上的人踹下来,两腿一夹策马飞奔,踹下来的人和原来马上的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茹萍不敢停歇,甩掉官兵,往金坝方向飞奔。
官兵找她们倒在意料之中,县主失踪,不派官兵找倒是不正常,遇到官兵排查,是意料之中的事。
茹萍不管目瞪口呆的士兵,快马加鞭,往金坝方向走。
遇到的真是白如冰派出来搜寻的,两三人一组,碰到的这一组,正好不认识县主,更不认识茹萍小青,他们本来以为会遇到三个人,现在遇到一个,虽然茹萍紧张,茹萍到并不觉得,就是个家常便饭,能看出什么。
她不管那么多,使劲用腿夹着马肚子,让它感觉到主人的压力,逼着它爆发出最佳爆发力,使它最快最安全的到达目的地。
被抢了马的兄弟站在原地干瞪眼,急忙找有官兵的地方汇报情况,让这里增派兵力捉拿抢战马的流寇。
这里驻守的官兵听到他说的情况也无能为力,因为听到刚才马蹄子过去,早已没了人影,就算现在派兵,也捉拿不到。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二蛋子的手下过来喊白如冰和舒月,让他们去西门,张二蛋子在那里等他们。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二蛋子推起磨来就很卖力。
白如冰和舒月匆匆赶到西门,张二蛋子跟西门新兵长正聊的火热,看来他们很熟悉。
白如冰示意舒月把礼盒递给西门兵长,自己抱拳施礼。
新兵长姓王,以前在其他兵营做副兵长,这次补充过来的。
王兵长赶紧还礼,才从舒月手里接过礼盒。王兵长:“林先生请里面坐!”
守西门的兵营本来就在胡同内,比较隐蔽,要不他们一帮人在街上站着挺扎眼的。
还是过去张兵长在这的布局,还是张兵长那个屋,一点没变,变的是换了主人。
张二蛋子没有跟进来,跟白如冰告辞回营房。
那次攻城的事件还是对他们有些影响,没有以前那么为所欲为,收剑了不少,行动举止都有所顾忌。
白如冰跟王兵长唠了一会家常,没有常待,和舒月一起告辞出城,奔龙潭而去。
曹州大山,韦彪大帐。
昨夜,狗剩子又送过去两船二十个人,加上先前送过去的,有三十多个了。
韦彪指示先停几天,看看对岸的动静,再做下一步打算。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白如冰防备那么严密,他顺利的偷渡过去那么多人,没被发现,已实属不易。
韦彪让狗剩子今天晚上带一两个人去江边侦查,寻找下一个登陆目的地,现在这个不能再用了。
狗剩子下去物色人,韦彪把另外几个罗汉喊来,一起商议眼下怎么个打法。
他只字没提已经派过去的三十多个人的情况。
几个罗汉也知道狗剩子每天来来回回的找人到大帐来,总舵主没说过这些人找来是干嘛的,他们也不敢问。
知道的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韦彪:“据可靠情报,朝廷又给白如冰增加了三千兵力,这样一来,他不会不考虑围剿我帮,大家要有这个心里准备,别到时候打的措手不及。”
几个罗汉点头,锦城一战,三百兄弟死无葬身之地。加上前面屡次死伤的兄弟,当前,守在曹州大山里的兵力已经损失了快一半了。
虽有天险可守,毕竟人数有限,如果大兵压境,兵力上悬殊太大。
白如冰的军队可不是大正的兵,一盘散沙,没有战略战术。如果同样是攻占山头,大正的兵让白如冰给包了饺子,而白如冰的军队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自己身上!
他们不会傻到找到这里挨打。
他们一定是智取,不会强攻!
这次拿掉大正四个城楼就是明证,不伤亡一人抓走大正一千人,还上了四个城楼。这如果不是大智慧,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结束了战斗?
这个白如冰,不是一般的对手。
大正和自己遇到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所以,他现在每一步,都非常谨慎。
韦彪继续说:“现在龙潭方面的兵力足有一万多人,别说是我们这区区几百人,就是大正天朝,他也可以为之抗衡。他肯定不会等着大正过来讨伐他们,也不会放任我们在他眼皮底下待着。这仗,肯定得打,具体他先打谁?几位帮我分析分析。”
几个罗汉交头接耳,不敢发话。
以前总是三罗汉出主意,结果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他们本来就是没主意的主,现在这个局面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几个人不说话,韦彪也不等他们,接着说:“我认为打我们的可能性大,他前几天刚打了一次城门,大获全胜。大正作为报复,反击了一次,虽然没讨到便宜,但我觉得白如冰短时间不会再去动大正。因为双方都提高了警惕,现在打谁都占不了便宜。”
几个人点头,总舵主分析的对,他们躲在这里**逸了,白如冰不会让他们这么舒坦。
这里虽然也是山区,却没有江南的山势险峻,也不是太高,如果事先有一股队伍先潜伏进来,里应外合很容易打进来。
韦彪能想到这一点,白如冰也一定会想到。
这次偷袭青城成功,绝对是里应外合,如果不是提前安排人进来,朝廷军队又不是天兵天将,还能飞过去不成?
所以,韦彪现在就要做打算,怎么防御朝廷军队的偷袭。
他吩咐道:“现有的弟兄,分成两个部分,在夜里至少保证有一半人值守,一半人睡眠。你们八个人也分成两队,四人带一队,跟兄弟们一起值守。想保命就得吃些苦头,白如冰对我韦彪的兄弟可不像对他大正的兵,缴枪不杀。他对我的兄弟是不留活口,所以兄弟们,你们遇到白如冰的人,只有两种结果,你死我活!记住了没有?回去告诉手下,没有人会对我们仁慈,別乞求会有机会活命,想活命只有把对方杀死!”
他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八个罗汉其声道:“明白了!”
韦彪:“好!明白了执行吧!”
八个罗汉应声下去布置编队的事,这头狗剩子也把人找好过来了。
狗剩子:“启禀总舵主,我找了两个兄弟过来。”
韦彪:“好,叫他们进来。”
两个精瘦精瘦的手下小心翼翼进来给总舵主施礼。
韦彪很满意,担任侦查,就得找这样的,瘦小零活,长相普通,装扮成普通百姓不容易辨认。
没想到狗剩子能力不错,办事也漂亮,等任务完成后给他提拔上来,放到自己身边。
韦彪:“你们几个打扮成打鱼的,现在就出发,征用一只渔船,偏江南走一遍,看看有没有可以备选的登陆地点,还有就是江南岸的动向。原来的那个登陆点先不用了,免得夜长梦多。”
狗剩子带那两个人骑快马赶去江边,韦彪则吩咐几个随从跟他们一起,在岸边担任警戒。
一切安排妥当,韦彪坐下来查看沿江地图,根据这几天信鸽带回来的侦查到的白如冰布防情况,在地图上做下标记。
这时,有一个卫兵急匆匆的抱着信鸽跑进来,报告大王,有信鸽从江南飞回。
今天不是回信的日子,突然飞过来,一定是有急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