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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臣气喘吁吁,疑声问道:
“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能到这里?”
虽然作为经验丰富的契约者老人,宗臣很容易就能理解莫测这个称号为心魇的契约者可以意识对话,却想不通莫测为什么能到他的意识之中。
要知道,自从被智慧议会收押之后,他们这群白衣成为了重点监护对象,一直都有着重重学者的守卫。
现在,众人更是被送进“这里”反省,而这里的禁地,更是不可能让外人随便进入啊。
再说了,这里本来就是天空之城,是潘多拉总部,宗白衣被抓之后还是自从多方渠道知道了坤瑟斯宫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莫测此时是智慧议会的目标。
结果,莫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就在智慧议会的眼皮子底下?
莫测戏谑的声音传来:“呵呵.宗白衣,我记得好像还是您当初教过我,嗯.越是危险的地方,有时候越是安全啊。”
“恐怕,这世上绝对没有人能想到,我莫测就在潘多拉总部的祭台之下。”
老实人宗白衣嘴角有些抽动: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这玩的也太大了。”
“不夸张不夸张,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莫测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宗白衣一阵沉默。
莫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宗白衣,你们几位这是.”
“是因为这里的符源吗?”、
说实话,对于被时光·萨乌尔·安德伍德称为“契约之源”的这里,莫测一时间还真的感觉难以理解。
这里迷雾一般的符源,其实并不紊乱,相反还特别平静,平静到比莫测自身操纵的符源还少了一些烟火气,多了几分静谧而深邃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莫测生平仅见。
但是这雾气符源,却是对契约者有着实实在在的影响,这种影响已经明显作用于宗白衣几人的身上。
宗白衣闻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也是没有任何隐瞒地直接答道:
“这雾气,似乎能引动情绪执念。”
潜藏在他意识中的莫测意识体这才心下一凛。
“情绪执念?”
莫测出声询问的同时,同样也通过宗白衣的身体进行符源层面的感受,只是一时之间,却是并没有察觉情绪执念有什么变化。
而他的意识体,此时已经可以同步宗白衣的五感,只是奇怪的是,依旧只能感觉到宗白衣身体的确在出汗,仿佛蒸桑拿一般.
可是,依旧不能同步宗臣对情绪执念的感觉。
这一点.莫测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却是很快明白了过来,他的意识体附身技能的确厉害,在各个意识体之间,他几乎已经能够瞬间让自己的主意识以及各个副意识进行替换,从某种角度来讲的话,莫测此时可能已经完全告别了死亡的危险。
只要有一个副意识体存活,都能够重新形成他完整的意识体,而只要分散出去的副意识体足够多,他就几乎是不死的存在。
除非在同一时间,将他所有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的意识体全都“隔离”,并在同一时间剿灭,这才有可能彻底杀死他。
但是正常情况下,这种操作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操作已经超过了几乎同级契约者的想象,除非更高级的契约者用莫测此时都无法理解的高超手段,才有可能做得到吧。
嗯,扯远了.莫测连忙收回思绪,他的意识体的确可以同步宗白衣的感受,但是也仅仅只能同步宗臣的感受,说的更明白一些,他只能同步宗白衣的五感,却无法感受到他情绪执念的感受。
情绪执念,已经涉及到符源感受层次,更是组成一个人意识体的核心所在,每一名契约者,都有着独立的自我意识体,这种自我意识体的终端无疑是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莫测的意识体可以感受到宗白衣的身体层面,却无法感知到宗白衣意识体本身的符源感受——情绪执念。
宗白衣倒是马上给莫测进行了一番解答。
“莫测.这里是.一个很是奇怪的地方,智慧议会一直将这里据为己有,不让轻易让其他议会的人进入,嗯,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智慧议会也在一直派人研究这里,可能从潘多拉成立以来,对这里的研究从未间断过。”
“平时的话,这里是作为‘禁闭室’使用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第五首席苍岚曾经被关在这里呵呵,这正是因为这片空间,似乎能调动情绪执念。”
“当然,这种感受是慢性的,这可能也是你一时间感受不到情绪执念被调动的原因,这里对情绪执念的调动非常轻微,嗯,非常非常轻微,就像是温水煮青蛙,随着时间的流逝,情绪执念的感受才会越发强烈,强烈到难以控制。”
“我们几个人被放进这里一整天了,积累的情绪执念,已经已经到了很难承受的程度。”
宗白衣说完这几句话,似是感觉到非常虚弱,竟是要顿一顿才能继续用心思与莫测对话:
“我的情绪执念你知道,是是喜欢石头,嗯,对石制品的,特殊的执念.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这种情绪执念爆发了。”
莫测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是慢性作用,所以自己的意识体刚刚进来,还没能让自己的情绪执念被调动并积累起来,所以还没发作。
宗白衣则不然他的情绪执念是痴迷,嗯,喜欢某种东西超过一定界限,用“痴迷”形容很贴切。
他这种类型情绪执念被调动起来,想必此时的感受就相当于是喜欢抽烟的人正在戒烟,有酒瘾的人,正在被强制戒酒。
喜欢石头却不得,竟然能引起这么强烈的身体反应,此时的宗白衣已经被热汗蒸透了。
宗白衣指了指旁边的几人:
“那个咬自己胳膊的,嗯,他的情绪执念是撕咬血肉.”
“那个,像是猫一样伸展自己身体的女人,她她的能力是变身成为一只猫,至于她双手不断抓挠墙壁,正是因为她的情绪执念是挠东西,就像猫一样。”
“还有,那个阿卡丽你知道,她的能力是超能奶水,情绪执念.嗯,她胸口此时很不舒服。”
“.”
莫测再次环视众人,一一印证之下,彻底明白了过来。
每个人都在忍受情绪执念的煎熬。
没错,是来自于情绪执念的煎熬,却不是发作。
情绪执念的发作,那种感受莫测已经体会到了无数次,是近乎令人失去行动能力的痛苦,而眼前的几人,只是被这诡异符源的雾气引动情绪执念,虽然还没到彻底发作的程度,但是已经能让他们受到情绪执念本身的煎熬。
或者说,这片符源的雾气,被称为“契约之源”的地方,能够引动并放大情绪执念?
甚或者,就是放大情绪!
莫测的意识体缩了缩并不存在实体的眼睛,若有所思。
放大情绪,就相当于放大情绪执念所带来的“瘾症”啊,这的确相当于是一种折磨。
嗯,超脱肉体层面的折磨。
所以,这里才被智慧议会作为禁闭室?
不听话的契约者被送进这里,让他们在被囚禁的同时饱受情绪层面带来的折磨,从而让他们承认到自己的错误
嗯,也像是一处“思过崖”,让不听话的人反省。
潘多拉对于情绪执念的主张,可以从之前与宗白衣的对话中知道,潘多拉似乎整体上还是排斥情绪执念这种契约副作用的,他们对于情绪执念的一贯做法是对抗,以及压制。
这么想到的话,这里能成为禁闭室,倒也是合理的。
只是这里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契约之源,为什么又被成为契约之源?
莫测正在沉思间,宗臣却是叹了一声:
“既然我能用心思与你对话,那就我就回去了,我们几个人.都在互相监督着,大家一起共抗情绪执念。”
似是怕莫测不放心,宗白衣还又加了一句:
“你放心,我我不会将你也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莫测被宗白衣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老宗就是这样的人。
他也不想一想,也不问一问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通过宗白衣的消息渠道,他肯定已经知道坤瑟斯宫大战的事情了,也知道几位首席背叛,还有第三首席恒星回归的事情,毕竟,他是今天才被关进来的。
嗯,他知道莫测已经到了青级的层次,竟然没开口要求莫测来帮他,连提都没提。
他们可是都在承受着情绪的痛苦啊。
这种不求人的朋友,还真是让莫测一时间感觉无从下口。
同样,也让莫测有敬佩之情。
论关系,宗白衣绝对算的上是朋友了,要求他莫测帮忙也不算僭越的,毕竟大家关系还在,可是他却似乎秉持着那句常听到的话——君子之交淡如水。
没必要为朋友惹麻烦,也没必要麻烦朋友。
哎.莫测叹了口气。
宗白衣回到了几人身边,再次坐下。
那名不停挠墙的“猫女”转头看向宗臣:“宗队长,刚才是”
宗白衣扬了扬手上的一枚戒指:“是通讯,一个朋友的。”
“猫女”这才点了点头。
她的身体,此时的确像是一只发情的猫,腰部已经向后弯折到了人类的极限,双脚竟然能诡异地出现在头顶上方。
她则是平伸着双臂,用指甲不断抓挠周围的东西。
脸色已经有些僵硬的阿卡丽却是看向了宗白衣,眼神微缩。
作为宗臣的老手下,她知道队长手上那枚戒指不是通讯。
队长说了谎。
不过,阿卡丽也是没有戳破,只是心下暗自疑惑是谁刚刚与队长对话。
此时,她的胸口已经涨成了两个篮球。
似是无法再忍耐了,她起身,阴沉着脸色走到了旁边的浓雾之中,然后,众人就听到了解衣服的声音,以及液体呲在地上的声音。
宗白衣面皮跳了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莫测的语气却是重新回到了轻松:
“宗白衣,您和阿卡丽为什么被关进了这里。”
其实莫测可以探查一下宗臣的记忆,就什么都清楚了,只是这样的话,相当于窥探了老朋友的隐私,没到必要的时候,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第三首席恒星大人已经重回了潘多拉,嗯,这件事您知道的,我原本以为.”
莫测又加了一句,只是这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宗臣的心声打断:
“唉,不提也罢。”
“你是觉得,第三首席·恒星回来了,惩罚议会就重新回到了正轨?我们这群老白衣就应该厚着脸皮去对第三首席表示效忠,然后,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再继续对潘多拉效忠?”
这一番话,倒是让莫测有些错愕。
宗白衣继续用心思与莫测对话,语气却是越发的愤怒:
“莫测,你应该能知道,第三首席·恒星应该是背叛了另外四位首席。”
“这样的人,我.哎,我实在无法接受再回去,再做他的手下。”
“我这个人,你知道的”
莫测点了点头。
宗白衣还是很正的。
这倒不是对惩罚议会有多在忠心,而是单纯的情感上不能接受第三首席的背叛?
一念及此,莫测也不得不旧事重提,也算是试探一下宗臣:
“宗白衣,第一首席心魔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嗯,其实,也算是我毁了惩罚议会。”
宗臣闻言,沉凝着思索了几秒钟,无声地摇了摇头:
“莫测,你是怕我嗯,怕我因此而怨恨你?”
“呵呵,唉~~~你倒是小看我了。”宗臣心下叹了口气:“第一首席心魔与第五首席苍岚对你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不是非不分的人,毕竟,我已经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做白衣队长也有十几年了.”
“这件事,本就错在他们,你.其实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嗯。”这几句话,倒是真的让莫测有些小感动。
宗白衣缓缓摇头,虽然没有开口说话,表情却是严肃了几分:
“这不是你的错,是惩罚者议事团已经烂透了啊,我是在惩罚者议事团干了十多年的老人,也经历过了无数场濒临生死的战斗,看到惩罚者议事团变成这样说实话,我痛心疾首。”
“我不是对惩罚议会愚忠的人,做人嘛,尤其是做平衡契约世界的白衣队长,还是要分得清对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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