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雾山的一年里,鳞泷左近次的训练方法初见成效。
所谓“呼吸法”,无非就是张大肺部,通过吸入更多的氧气,压榨肌肉每一分的力量。要想完成“全集中的呼吸”,就要求猎鬼人有一个绝佳的肺。
狭雾山的地形极其复杂,天气多变,而且氧气浓度很低,几乎和高原相同。
在狭雾山上,鳞泷布置了大量的陷阱,炭治郎、林闲和陈梨玉三人必须从山顶一路狂奔下山,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避开所有陷阱,狂奔到底。
各种拌索和触发式的陷阱会分散人的注意力,更会打乱人的呼吸频率,如何在稀薄的空气、多变的环境、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之下,维持住全集中的呼吸,是训练的主要目的。
如此高危险、高强度的训练,一直维持了一年。在这一年里,三人除了常规的呼吸训练外,就是剑技和格斗的练习。
纳刀、拔刀、对抗、防御、进攻,剑技精深而复杂,鳞泷教授的水之呼吸的剑之型尤其如此。
手因为过度的磨损而起了老茧;脚因为频繁的跋涉而起泡;皮肤因为稀薄的空气和冷暖的变化而变得干燥,这些苦楚三人都忍受了一年,历久弥坚。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梨玉竟然也坚持了下来。”
作为一个普通女孩,陈梨玉并没有战斗的经历,但她面对这堪比特种兵的训练也坚持了下来,从没有喊过苦喊过累。
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在山上喊:
“天不生我陈梨玉,剑道万古如长夜!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
“接招吧!半径20米的水之呼吸!”
“向鬼杀队献出心脏!”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鬼我也杀给你看!”
……
“原来,中二也是一个buff的么……”
……
夜晚,白雪纷纷。不知不觉,又到一年冬季了。
林闲踩着雪,他看着神色复杂的炭治郎和梨玉,叹息:“炭治郎又想起了家人吧?梨玉在灶门家也生活了一段日子,应该也在回忆这些‘亲人’吧?”
陈梨玉眉头紧皱,一副思考的样子,突然,她愁眉苦脸地转过头:“林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次元斩啊?”
“这个……片场不在这里,你练一辈子也学不会。”
“到了。”
带路的鳞泷左近次停了下来,他指着雪林中的一块巨石。
“你们三个人,将这块石头斩断的话,我就同意你们参加最终选拔。”
缠绕着“注连绳”的巨石比人还高,在瑟瑟寒风中巍然不动。
“石头,是能用刀斩断的东西吗?”炭治郎呆呆地看着巨石,他低头瞟了一眼腰上的刀,“不行,刀会折断的!”
鳞泷并没有解释什么,他神色落寞地走下了雪山: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组织任何一项训练了。
“石头……石头……”炭治郎目送着鳞泷走下山,他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巨石,“对了,闲,你这么聪明,知道该……”
“这事讨不了巧,只能硬来。”林闲的确无法解释——这是一段人生的成长,只能由炭治郎自己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只能硬来……”
炭治郎试着用刀砍了砍石头,却被震波震得虎口发麻。
“这题我会!”
陈梨玉一脸神秘地举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刀斩肉身,心斩灵魂!”
……
日月轮转,半年过去了。
雪融春来,炭治郎还是未能劈开这个巨石。
“哇啊啊啊啊!”
每日,炭治郎毫不气馁地重复着枯燥的训练,直到最后,他的心态都有些崩溃了。
“刀,不可能劈开巨石。”这是既定的常识,困扰着他的前进。
每一次挥刀,炭治郎手下的力道已经回缩了几分,就连呼吸都为之紊乱。
“就像是用拳头劈砖一样,老练的武道家会毫不犹豫灌入巧劲,但普通人在手还未接触砖块的时候,已经因为下意识的害怕而回缩了力气。”
林闲坐在树上,他静静看着炭治郎的崩溃、困扰,而从未提出任何建议。
“这是炭治郎自己的成长,他必须学会稳定心态,通过平稳的呼吸找出‘破绽之线’。”
“‘他们’,也来帮忙了。”
林闲口中的“他们”,便是“水呼组”的前辈,锖兔和真菰。这两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孩子,一男一女,俱是剑技高超的剑客。
熟知剧情的林闲知道,这两人已经死在了最终选拔,但他们的灵魂尚未安息,一直留恋狭雾山,陪伴在鳞泷老师的左右。
居于山野,身为幽灵,这两个神秘的少年少女,看到了后辈炭治郎的挣扎,前来指点他的呼吸法。
天色渐黑,炭治郎仍在与锖兔练剑,陈梨玉则坐在巨石上,念叨着另外一个事情:“我一刀,炭治郎哥哥一刀,林哥哥一刀……如何三刀将石头切成九块?”
林闲叼着树叶,双手枕在背后:“无忧无虑的孩子,真是羡慕啊。”
……
时间,又过了半年月。秋日已去,再是一年冬雪。
炭治郎和锖兔的对练,终于出了成果:不间断的实战练习,稳定了炭治郎的刀锋和呼吸,他的眼神变得坚定,心无旁骛。
陈梨玉和真菰的对练,也收获了良多: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存在“天才”,而这个无忧无虑,脑电波独一无二的女孩居然是领悟最快的人。
而林闲,则一直叼着树叶,独自一人锻炼着呼吸法。
……
“这么久了,你终于有个男人样了!”锖兔看着面前长发的炭治郎,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日夜不停地练剑,让炭治郎不修边幅,活像一个野人,但他的眼神从未这么清澈过。
林闲背靠着大树,他看着炭治郎的眼神,默默点头:“心无二志,才能感受到风的流动、水的呼吸。”
剑客的对战,破绽只在一瞬之间。
锖兔与炭治郎拔刀相冲的一瞬间,林闲看见了炭治郎眼中流动的光。
“他能看到了——破绽之线!”
破绽之线,就是“时机”的具现化:眼睛的“看”,鼻子的“闻”,身之所“感”,肤之所“触”,将周遭所有信息集合在脑中,具现化后唯一一条通往敌人破绽的“时机”,就是“破绽之线”!
呼吸平稳之后,炭治郎调动全身的感官,先一步拔刀砍过了锖兔的面具。
“很了不起。”锖兔愣了一下,慢慢脸露笑意。
“做得很好,不要忘记这一刀,”真菰收起了刀,也对面前的陈梨玉笑着摆了摆手,“你,真的很厉害。”
十字交叉,这块一人高的巨石就这样被炭治郎和梨玉两人切成了四份。
“怎么样,很帅吧?”
陈梨玉跑到树下的林闲身前:“该你了,该你了!”
“就你事多。”林闲拔出刀,用刀柄敲了一下陈梨玉的额头。
……
“最终选拔的时候,胧生千景、娜塔莎她们都会出现吧?两年了……这两年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过的呢?”
走到巨石前,林闲深吸了一口气。
“就像血质集中一样,用氧气压榨肌肉和骨头,将力量聚集一点!”
“水之呼吸·壹之型!”
如波涛般的剑气凝聚于剑锋,划过一刀波澜壮阔的水纹。
“水面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