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闯关杀人

    从云州山脉进到云州,第一站便是临宁郡,原本是随意出入,现今也设下了关卡,配有五六十个黄灰两色衣衫的劲装汉子,提着杂七杂八的兵刃,守在一旁。无论过路商队还是江湖散客,来到此间,都要下马,受他们检查。

    沈元景骑着一匹黑马,慢悠悠的走来,被人拦住,一个黄衣大汉上前,见他这身装扮,不敢怠慢,拱手道:“这位英雄请了,依着咱们云州的规矩,凡到境内,都需下马检查,委屈朋友了,还望海涵!”

    一声冷笑从面具底下传来,他道:“本座二十多年前就来过,彼时可未听说有这什么规矩,滚开!”他声音铿锵,如金石相击,听着有少年之朗,中年之润,老年之和,分辨不出年纪,是他以九阴真经里面的移魂大法,结合音律的功夫,变化而成。

    这黄衣人听了脸色一变,心道:“这人内功修为不凡,又明摆着不会配合,我应付不来,当早做打算。”微微偏过头去,朝着旁边一点,还是和颜悦色道:“朋友说笑了,二十多年,这人都换了几茬,还怎能依着旧时规矩?”

    沈元景对那偷偷去报信的人视而不见,说道:“换人了?怎么,那姓余的死了?”

    “余?”黄衣人一怔,琢磨一下,更加客气道:“阁下说的,某非是‘寻天掌’余门主么?”

    他故作不耐烦,道:“什么寻天掌寻地掌的,余衍那老东西死了么?”这个名字让黄衣人有更加惊讶,脱口而出道:“‘盖压三山’余老英雄?啊,那是余门主的父亲,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沈元景道:“老东西坏事做多了,挺不过去也对。不和你这小辈废话了,赶紧滚开。”说罢打马往里走。

    这人虽然被他口气震慑,但职责所在,赶紧伸手一拦,旁边几个黑衣汉子也举起兵刃围了上来,他道了声:“找死!”手往马背一按,整个人骤然出现在黄衣人身后,吓得几人如同见鬼一般,纷纷后退,正是《九阴真经》里面的螺旋九影,杂糅少林大挪移身法、武当梯云纵等神功,既快又诡异,以别于踏月留香之飘逸。

    他一把抓起这人后颈,提在手里,拖行在地,一边牵过黑马缰绳,往关内走去。旁边的黑衣人见头领被人捉住,迟疑不敢上前,赶过来的另一队人可不会客气,打头的举起刀就往下砍。

    沈元景左手一挥,抓住刀刃一震,那人手臂发麻,不自觉的松开,未及反应,就见这刀倒转过来,插入自己胸膛,他向后踉跄两步,又见刀光一闪,几个手下也步了后尘。

    更多的人围了过来,沈元景也不说话,把手里的黄衣汉子往前一甩,撞入人群之中,几个倒霉蛋筋骨尽折,死于非命,这人也只剩下一口气。

    他不等人攻来,主动出击,左手长刀挥舞,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顷刻之间,把这四五十人都杀死了。

    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大喝:“住手!”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由远而近,看到满地尸体,瞠目欲裂,道:“阁下是……”

    他话未说完,就见敌人如鬼魅一般,闪现过来,轻飘飘的一掌打来,忙举手抵挡。哪知这掌看似很慢,实则快捷无比,才抬起胳膊,已经按在胸口,他即时倒地,无声无息。

    无论是那些看热闹的商客,还是这老者带来的手下,都噤若寒蝉,看着他上马,大摇大摆的离去。

    很快到了上次来过的那个酒馆,沈元景坐到二楼靠窗,自斟自饮。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和关卡那边同样的装扮,把前前后后、楼上楼下的出口都堵住了。从窗户往下看去,街上也站有三五十个同样的壮汉。

    噔噔噔噔的几声,一老一少两个人从楼梯上来,往里面一看,径直过来,年轻的那个说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无端端的杀害我临宁郡府的人?”

    这两人沈元景都见过,说话的这个是临宁郡守之子刘鸣凰,老的那个是中州李家旁支李通,在这里做客卿。他开口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本座进个关卡也敢派人阻拦?”

    刘鸣凰博闻强识,脑海里面急转,思忖从未见过或听过他这般打扮的人,怒道:“我是临宁郡丞,这城里城外的秩序都有官府维护,你如此放肆,是要造反么?”

    “造反?”沈元景轻蔑的说道:“原来是李家的狗腿子,滚一边去,不要打扰我喝酒的雅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言罢,他转过身子,看也不看几人,自顾喝起酒来。

    这种霸道的话语,让刘鸣凰有些踌躇,怕遇到什么隐世的高人,之前死掉的那名花白头发的老者,功夫了得,却在一招之下,就送了命。事后有人检查,七孔流血,脏腑全被震碎。

    李通身为人榜高手,自不害怕,笑眯眯的道:“看来这位朋友,对我们李家有所误会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朋友,老夫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不过,朝廷立下规矩,约束江湖中人,乃是为了防备乱臣贼子趁机作乱,治理各处匪盗,对大家都好。阁下若是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遵守一二,这样也省得大家撕破了脸,伤了和气。”

    沈元景嗤笑道:“你这老小子,说话冠冕堂皇的,不就是想对王家动手,怕有人进来刺探军情么?真当本座闭关久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扯这些七的八的大旗?你边上这年轻人甘心做狗,本座却没功夫陪你们玩,赶紧滚,这是第二遍了,再不听话,就留在这里好了。”

    李通脸色一变,呵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不欲多造杀孽,你以为是怕你不成。给我滚过来。”说着伸手去抓他一领。

    他这一手不过是试探,自然有所保留。沈元景左手随意一挥,挡了过去,也没有使多少力道,碰到一起,谁也没吃亏。

    李通估算了一下对手实力,心里大定,说道:“我说阁下为何这般嚣张,原来是位先天高手。不过,到临宁郡来撒野,还不够格。”说罢,抽出长剑,道:“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敢瞧不起我李家。”

    他猛然一剑,朝着沈元景的脸上划下,又快又准,凌厉非凡,眼见着就要劈开对手面具,却见两只手指,从桌下升起,在剑尖将要落下之际,夹住了它。

    李通脸上一变,仔细看去,那手上不过戴着一副普通的蚕丝手套,双指也平平无奇,但他用尽全力往前一送,长剑仍旧纹丝不动。他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抽,也是如此,顿时冷汗都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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