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继续说道:
“那一夜晚上,尸气弥漫三里远,老道猜测最少也是一具绿僵。”
“加上当夜的一阵暴雨,绿僵的尸毒循着雨水洒满了整个小镇。”
“长阳百姓们毫无反抗之力,还在睡梦中就全部尸变。”
老道摊开手,无奈至极。
“老道也无能为力”
“长阳也就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紧接着;
陆鸣拧着眉头,问了一个问题。
“这地方既然已经化作死地数月,为何道长还一直呆在这里?”
“以道长的本事想离开不难吧!”
老道站了起来。
目光透过门外,看到的却是阴云漫天。
行尸遍地,人间如狱。
语气无悲无喜:“说起来有些可笑。”
“居士有所不知。”
“老道本一游方道士,得受于长阳百姓一碗米,一捆柴,终于把这破道观立了起来,也算在此地扎根。”
“这半入土的身躯,本想在此处了却残生,却没想到”
“唉!”
“既然受了长阳恩惠,老道也想给长阳百姓一个完整的交代。”
陆鸣听闻老道的话,眼皮低垂。
沉默片刻。
“道长高义!”
“一得换一报,简单几个字,想要做到却何其艰难。”
“如若不嫌弃,陆某愿助道长,斩妖除魔。”
……
小镇尸变到如今,近乎半年的时间。
而这老道就真的打算和那只绿僵死磕到底。
布置了许许多多的计划。
遍及方方面面。
为的就是将僵尸一网打尽。
陆鸣也不指手画脚,就按着老道的计划来。
李正二人留在了道观内,帮助老道准备一些法器。
陆鸣一人乘着还未落山的昏暗日光,先一步离开道观。
凭借老道在镇子里生活了许多年的经验。
老道口述,陆鸣手绘。
基本上把小镇的地图标注了七七八八,等到明日诛杀绿僵的时候,周围密密麻麻的行尸,肯定不会看戏。
而且,正是有了绿僵的存在才能约束住这群普通僵尸。
一旦绿僵被陆鸣等人击杀,这群普通僵尸失去了制约,朝着周围扩散,这麻烦就大了去了。
陆鸣打算借个东风,掀起一把大火。
昏沉的日光。
孤寂的脚步声回荡在孤寂的小镇上。
陆鸣一个人手中拿着长剑,另一手拿着地图。
信步的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连续的阴云使得小镇街道上阴气沉沉,就连青石地板上都布满了青苔,阴森森,独带着一种湿冷的感觉。
陆鸣停下脚步,看向一栋非同寻常的府邸。
衙门!
三阶石台上杂草丛生。
两扇大门在阴湿的环境下腐朽不堪,弥漫着一股霉味。
空气中过于潮湿,大门上的朱漆一片片浮起,如同干枯的死皮一样粘在门上。
至于一眼望不到边的里面,更是漆黑深邃。
陆鸣看了一眼,再次走了进去。
“铮!”
握在手中的长剑,在昏日中绽放。
剑光瞬灭,连带着剑刃被陆鸣刺向大门。
没有感受到一丁点障碍,剑刃直接没入木门中。
感受到剑刃上传来的感觉。
抽回长剑。
甩去剑身上的污渍。
推开半遮半掩的大门,吱呀一声。
陆鸣提着剑走了进去。
大门后。
一只穿着衙役破旧衣服的僵尸,靠在墙角,额头上带着一个巨大的豁口,伤口中已经流不出血液,全是腐臭的烂肉。
穿过仪门,走进大堂。
‘光明正大’。
牌匾依旧高挂于正堂之上。
只不过,在这漆黑腐朽的世界,似乎显得多余。
果然,砰的一声。
随着陆鸣的走动,轻微的动作也让那摇摇欲坠的牌匾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陆鸣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朝着衙门的深处走去。
一路走来,零星的僵尸躺了一路,从阴影中扑来,从角落处杀来…
肆无忌惮。
却也不能阻挡陆鸣脚步片刻。
东司与西司!
是古代衙门的必备设施,分别代指武备库与粮食库。
东司亦是武备库,陆鸣的目标所在。
要想让这一把大火烧的够旺,必要的一些油料必不可少。
推开武备库的大门。
刀架上摆放着一排干净整洁的长刀,刀身上布满松纹,全是兵户所锻造的百炼刀,甚至还有几副皮甲整齐的堆放。
陆鸣掀开一块油布,几个大桶映入眼帘,木桶里是装好的火油
所谓古代的火油,就是现代人们熟知的石油。
只不过是裸露在地表以外,只需要简单采集即可,石油虽然没有提炼过,但依然具有很强的可燃性,而且不容易被扑灭,是古代军事战争的利器。
陆鸣刚伸出手。
嗖的一声,一条肉红色看不清模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擦着陆鸣的脸颊穿过。
击打在墙面上。
墙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小坑。
陆鸣微微偏着头,随手捏起一些碎木块。
当空一打,碎木渣已经朝着身后的阴影处激射而出。
“嗖”打出的碎木块,在空气中发出撕裂的声音。
“哇哇哇!!!”
一阵强烈的,尖锐的婴儿哭声响起。
陆鸣悠悠转过身来,一只诡异的妖魔正在不远处紧盯着他。
一张稚嫩婴儿的脸,红润饱满,大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
天真模样。
只不过口中正在嚎哭。
身体拖着长长的尾巴。
尾巴上血肉模糊,插满了破碎的木块,正是陆鸣所掷出的木块。
娇嫩的嘴巴中伸出一条猩红色的长舌,舌头破开库房外一只迷茫的僵尸脑袋。
卷起一滩已经腐烂发臭的嫩白色,放入口中,哭声慢慢停息。
好似吃到糖果的稚儿,婴儿脸上渐渐有了欢喜的神色。
“妖魔鬼怪!”
陆鸣低喝一声,一脚踢在旁边的石块上。
咚的一声巨响,被暴力踹裂的石块,如同飞弹一样再次激射出去。
哇哇哇哇
更加激烈的婴儿哭声响起。
长着毛发,犹如豺狼一般的身子都被凌厉的碎石射成肉糜。
碎肉四散飞溅。
攻势一起,便是疾风骤雨。
“铮!”
一声长剑轻鸣。
陆鸣飞扑而去,风驰电掣一般。
手中握着的长剑又重又利,就连空气都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
剑身划过朝着他脑袋射来的舌头。
一分为二。
婴儿哭嚎就此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