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看了一会儿那怪物,转身出来,在十二层的每个房间搜索。然而十二层只找到两把泰瑟枪,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就算可以型号也太老了。
不过找到了两套专用制服,正好合身,有配防割服和手套。
腰带上有外挂金属扣,还有绑腿的枪套。
张生只好作罢,收拾好东西回八层,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回到现实世界。随便冲了个凉就躺下来,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感染探员的样子。
也许自己应该杀了他,让他解脱。
苗春风进了休息室,给李飞烟打了个电话,李飞烟问:“张生档案全都办好了?”
“已经好了,他那么能打,干嘛不让他跟我?”
“我也很能打,要不我跟你混?”
“我就是好奇干嘛不让他正式入职,他身家清白,羲和也说没问题。”
“他有喜欢的工作。”
“处长你太体贴了,我不信。”李飞烟没在面前,苗春风还敢皮一下。
“发展局是部级单位,特勤处很快就要升到司级,结构扩张以后,我单独建立一个特别小组,全都是张生这样的人,有正经工作。”
“我来干吧!”苗春风兴奋了。
“我安排人了。”
“不会是小七吧,她不能打的。”
“张生能打呀,没事我就挂了。”李飞烟话是这么说,不等苗春风回答,就已经把电话挂掉。
张生醒来的时候,林宝怡在他房间的沙发上。他直挺挺坐起来,看了下窗外阳光,问几点了。
“九点,我让人去买早餐了。”
“我洗下脸。”张生进洗手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带些血丝,胡子有点长出来了,显得有些憔悴。
洗了脸刷了牙,出来后张生对林宝怡道:“给你打疫苗了没有?”
“打了,他们说要在这里观察三天。”
“你爸妈呢?”
“走了,他们忙,留了几个助理陪我。”
说到助理,外面就有人敲门,张生说了声进来,外面就走进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双手提着挺大的食盒。
“先吃东西吧。”张生看茶几上摆满了还摞起来,知道是林宝怡吩咐给自己买的,他也不客气,拿了方便筷子开始风卷残云。
林宝怡胃口比昨天好了不少,可她食量不大,吃了一会儿就放下筷子。
“一会儿我过去燕京园,把梳妆台带走。”张生世界融合度高了,自主修炼蟒缠劲之后也不担心噎着,一边吃一边和林宝怡说话。
“我叫人给你送去。”
“不行,我得自己押车,那东西危险,你还没说谁送你的呢?”
“王楚凤,大家叫她楚楚。”
“燕京人吗?”张生一口一个包子,水都不喝。
“她家是晋中人,做煤炭发家的,在晋中那边还有钢铁厂。估计是想要转型,在燕京城投资了很多东西,快混到圈子里了。”
“梳妆台值多少钱?”
“不太贵,风格是清中期,但是有改造。”林宝怡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太贵的东西我不会收。”
“你家兄弟姐妹多吗?”张生问。
林宝怡愣了一下,才明白张生问的什么意思,她回答道:“我有哥哥和弟弟,叔叔家也有四个孩子。还有两个舅舅。”
张生点点头,林宝怡死了对林家的生意也没什么影响,那王楚凤动机少了许多。而且梳妆台上的气息伤人,怎么也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让人缠绵病榻。除非里面的镜魔跑出来,否则想弄死人得等五六年。
可张生要的不是动机,人被你害了,你难道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
问题是他不能把梳妆台的事儿上报给李飞烟,没法让发展局介入调查,他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回头介绍她给我认识,我亲自看看。”
“二小姐,你们说的是什么?”年轻的男助理忽然开口,他觉得张生说话的口吻活脱脱一个骗子。
张生继续吃东西,他不仅像个骗子,还是个饭桶。
“我家里的事儿,你少问。”林宝怡原本对下面的人脾气没这么坏,不过这个人没事儿就往她眼前凑,话又多,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小心思?
“董事长说……”
嘘……
张生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年轻助理别说话,他取出电话来,拨通了顾维新。
“我要去趟燕京园取东西,那边有局里的人吧?”
“私人东西吗,都有什么?”
“一个梳妆台,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保温杯。”
“我打电话,让他们准备车。”顾维新都没问原因,也没请示上面,就答应了张生的请求,张生自己都很意外。
张生挂了电话,对林宝怡道:“我去取东西,明天再来看你。”
“我去打个电话。”年轻的男助理道。
“你们都出去,我换下衣服。”张生看那年轻助理冲自己直眉楞眼的,就差要吃人了,也没心情想是为了什么,直接赶人。
林宝怡坐着没动,张生把病号服脱了换上t恤衬衫。
林宝怡道:“那东西多危险?”
“正常的话,日子久了会死人。”
“不正常呢?”
“不正常就不用等那么久,随时会死人。”张生实话实说,梳妆台里的镜魔一看就不是善类。
“王楚凤不是坏人。”
“交通肇事致人死亡还能判三年呢。”张生把包背上,林宝怡也站起来跟他到了走廊。张生让她回病房,走廊里发展局的探员看着呢。
张生去燕京园别墅区取了东西,亲自押车回公寓。
回去之后老老实实采购食物,在床上一躺,睡到天黑。起来吃了东西,拿笔记本继续写稿子,一直写到十一点,张生又补充了点食物,洗了个澡,换上新得的一套制服,把开颅者和浮刃都挂好,挎了一把hx1974bn,他才把梳妆台上蒙着的床单扯下来。
梳妆台的镜子里,镜魔耳孔中小蛇钻出,又从鼻孔钻进去。
张生看了下时间,还有两分钟,他把当日剩下的镜界时间用掉,修补体内暗伤。他修炼神渊门的武道,又没有足够药物配合,身体内的暗伤会越来越多。
午夜过去数秒,张生摘下武器,把镜主之印打在镜面上,开启临时镜界通道。开颅者戟刃向前猛地劈下,同时选择了接受挑战。
镜魔猝不及防,梳妆台的镜子里空间狭小,开颅者的戟刃直接切进颅骨,张生毫不犹豫引爆了破法阳雷,镜魔头颅在雷光中粉碎,青碧色的小蛇在齑粉中弹起,张口朝着张生的手咬上去。
张生左手浮刃飞出,一刀打在小蛇七寸之上。
要不是在镜子里事先看见过这条蛇,张生觉得自己未必躲得过偷袭。他手臂一扭,开颅者翻转,第二个能量节点爆发,又是九道破法阳雷,随着尖锐的镐头贯入小蛇体内。
青碧色小蛇的身体一寸寸糜烂,被破法阳雷活生生震死。
张生一探手,把小蛇尸体捞出来,心说烂成这样,应该不能泡酒了吧?张生把尸体丢进塑料袋,收在龙虎镜里,然后钻进梳妆台的镜子。
里面非常局促,大小就和梳妆台内部一样,只是没有隔板。
如果张生没有修炼蟒缠劲的话,在里面蜷缩着甚至无法发力。他把手臂向上支撑,调动浑身的力量慢慢一推,嘎吱一声,镜界内的梳妆台被打开了。
鼻子里面都是腐朽的气味,张生皱着眉站起来,先跨出梳妆台,把盖子支好。
挂好开颅者和浮刃,张生把hx1974bn从枪套里拔出来,左手拿了手电筒。他把手电筒放在梳妆台边缘立着,打开电源开关。
初级黑暗视觉作用之下,张生看清楚了整个房间,还有台阶尽头的铁门。
这是没有窗子的地下室,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床上还有着幔帐。桌椅、脚凳、衣柜、五斗橱,除了这些还有屏风,博古架,桌子上放着盆景。
绕过床,后面放着个木质马桶。
张生顺着台阶走上去,铁门在外面锁了,他摘下开颅者破门,几下连门带栓砍开。推门的时候,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甬道里回荡。张生皱了皱眉,越是黑暗的环境,对他体力和精神里的消耗就越大,除非他放弃黑暗视觉。
转身取了手电筒别在腰上,张生沿着甬道往上走,甬道比较陡峭,走了二十多米才到尽头,是个小平台,墙上有铁梯,张生摘了手电往上照,一块木板盖住出口。
他把手电叼在嘴里,觉得不舒服,干脆用汲取之触缠了,然后手脚并用,爬到上面,用开颅者轻轻捅了捅,木板被开颅者顶开,发出吱呀一声。张生顺着缝隙往外看,看见月光照在荒草上。
张生把手电收起来,钻上地面,抬头看见残破的屋顶已经没剩几片瓦了,前面的院子里有个巨大的铁香炉。
猛然回头,却见一尊色彩剥离的弥勒冲着他笑。
佛堂,古庙,地下密室,梳妆台……
临时通道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为了斩杀镜魔,他一次把正反两个印文都用掉了,镜界内他只能停留一个小时。
要不要继续探索?万一这里有什么诡异之处,哪怕只是迷路,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