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旁的丫头垂眸应道。
沛夫人皱着眉头说道,“何不请秦大小姐过来一趟?”
“这……”沛骆沉默了好一会,接着说道,“此事儿母亲当真觉得与她有关?”
“如今这香包乃是秦家的五小姐递上的,而秦三小姐口口声声也说瑛儿的香包是她所赠,秦大小姐若心怀坦荡,必定不会推辞。”沛夫人毕竟也要给前来的宾客一个交代不是?
沛骆勉为其难地点头,“如此,那孩儿便亲自去。”
“如此也好。”沛夫人笑着应道。
这厢,秦蓁自然是将沛家发生之事了若指掌,只是静静地等着。
“大小姐,现在可是要过去?”知茉看着她说道。
“嗯。”秦蓁点头,而后说道,“看来咱们是该过去了。”
“陆小姐已经晕倒了,只不过,此事儿为何五小姐要掺和呢?”知茉不解。
秦蓁挑眉,而后说道,“你当真以为陆霜霜会相信三妹妹?”
“难道?”知茉眨了眨眼,当即便明白了。
“不过五妹妹这次,怕是要倒霉了。”秦蓁勾唇冷笑,而后便走了。
沛骆出了沛家,原本是想去秦家找秦蓁,远远地便瞧见秦蓁的马车驶了过来。
他脚下一顿,而后便疾步走了过去。
“这是去哪了?”沛骆连忙问道。
秦蓁与端木衢从马车上下来,“去了一趟药铺。”
“药铺?”沛骆皱眉,而后说道,“你先前不是说妹妹的症状你并不知吗?”
“是啊,所以我才去了一趟药铺。”秦蓁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如今反倒能寻到方子了。”
“可妹妹已经好了。”沛骆如实道。
“难道府上有高人?”秦蓁佯装不知。
“罢了,你也莫在我这处装作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沛骆瞧着她这幅模样,便知晓她怕是在算计什么。
秦蓁挑眉,而后说道,“沛大哥此言何意?”
“难道我说错了?”沛骆冷哼了一声,“你的医术如何,我能不知?一个突然到访的大夫,竟然就能解了妹妹身上的毒,你偏巧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这里头难道没有什么猫腻?”
秦蓁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呢?”
“哎。”沛骆无奈地叹气,“你难道不让我做什么?”
“沛大哥不是配合的很好吗?”秦蓁笑着说道。
沛骆挑眉,倒是听明白了。
随即三人便一同进了府。
那大夫正在给陆霜霜诊治,皱着眉头说道,“怪了,陆小姐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怎得突然成了这幅模样呢?”
沛夫人听着,接着说道,“许是前些时日操劳所致。”
“原来如此。”大夫继续道,“不过这次沛小姐能解毒,还是多亏了陆小姐。”
“这是何意?”沛夫人连忙问道。
“陆小姐身上带着在下特意给她的避毒丸,许是陆小姐一直陪在沛小姐跟前,故而沛小姐这毒中的并不深。”大夫感慨道,“这次沛小姐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命,当真是亏了陆小姐。”
沛夫人如此听,便觉得陆霜霜乃是沛家的救命恩人,这心中多少对她也是喜欢了许多。
这厢,大夫正要说什么,便瞧见沛骆已经带着秦蓁过来了。
此时,众人都在宴客厅。
秦蓁走了进去,秦阾与秦洛也都在。
秦欢则是安静地立在一旁,不过嘴角的笑容未减,显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沛夫人听闻便赶了过来。
秦蓁瞧见沛夫人,连忙说道,“沛夫人,听说沛妹妹的毒解了?”
“正是。”沛夫人如实道,便知晓是沛骆说的。
秦蓁轻轻点头,叹口气,“是我来晚了。”
“这是何意?”沛夫人不解地问道。
“我适才匆忙出了府,去了一趟药铺,终于寻到了解药,便连忙赶了回来,正巧在府外碰上了沛世子。”秦蓁说着,便将一包药拿了出来。
沛夫人接着说道,“原来秦小姐是?”
“嗯?”秦蓁不解。
沛夫人继续道,“只是,秦小姐,你可认得这个香包?”
秦蓁便瞧见沛夫人将那香包拿了过来。
她双手接过,仔细地看过之后,随即将自个腰间的香包拿了起来,两相对比,倒是差不离其。
秦蓁接着说道,“瞧着倒是有几分地相似。”
“这香包?”沛夫人瞧着,双眸闪过诧异,这两个香包,若是不仔细瞧,到底分辨不出来。
“不知沛夫人,这香包是打哪里来的?”秦蓁接着问道。
“这是秦五小姐拿过来的,说是你身上的。”沛夫人觉得,此事儿即便追究起来,那也是秦家家事了。
秦蓁挑眉,转眸看向秦洛,“五妹妹,这香包怎会在你手中?”
“适才是大姐无意中掉落的,我好心捡起来,原本是要的还给大姐的,不曾想,这香包却另藏玄机。”秦洛显然是话中有话。
秦蓁笑了笑,而后说道,“我反倒不明白五妹妹所言了,我这香包不是好端端地挂在自个的腰间啊?”
“大姐肯定这香包并非是你的?”秦洛连忙问道。
秦蓁笑了笑,“五妹妹,你怕是不知,我的香包都是贴身之物,亦是知茉亲自做的,而这香包瞧着与我这香包无异,不过这里头的香粉倒不是我素日用的,更何况,这针脚也大有不同。”
秦蓁说着,便让知茉指出来了。
知茉继续道,“这香包内的香粉,大小姐是不能用的,因为她对脂粉过敏。”
“不信?”秦蓁便将适才沛夫人给她的香包放在手中,也不过是片刻之后,她的手背上便出现了许多的红疹。
“这?”众人自然也瞧见了,便相信了秦蓁所言。
秦洛无奈道,“可我适才是亲眼瞧见这香包是从大姐身上掉落的。”
“许是五妹妹看错了。”秦蓁解释道,倒也没有为难她。
秦洛皱眉,双颊涨红,而后道,“大姐,那这香包为何会跟你的一模一样呢?”
“这花样子本就是如今最时兴的,难免有相似的,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五妹妹为何一口咬定是我的呢?”秦蓁说着,便又仔细地闻了闻这香粉,而后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原来如此。”
“秦大小姐所言何意?”沛夫人不解。
秦蓁挑眉,而后说道,“我对这香粉过敏,可是适才倒也闻到过,沛妹妹身上也沾染了这香粉,故而适才我便觉得不适。”
“那适才大姐身上为何没有过敏?”秦洛揪住不放。
秦蓁斜睨了一眼秦洛道,“五妹妹,你到底要说什么?”
随即,沛夫人便将沛瑛如何中毒的情形与秦蓁说了。
秦蓁挑眉,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秦蓁看向沛夫人道,“许是一场误会,三妹妹,你给沛妹妹的香包,当真与这香包内的香粉会产生效用?”
“这也是那大夫所言。”秦阾如实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说道,“不知那位大夫在何处?”
“陆小姐突然晕倒,大夫正在给霜霜诊治。”沛夫人说道。
“我前去瞧瞧。”秦蓁笑着点头。
随即,秦蓁便朝着陆霜霜的院子去了。
沛夫人等人也跟着。
直等到了之后,沛夫人才开口说道,“秦大小姐,亏得霜霜身上带着避毒丸,不然,瑛儿甚是凶险。”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说道,“不曾想陆小姐与沛妹妹竟然这样的造化。”
她入内之后,便瞧见一位大夫走了出来。
抬眸瞧见秦蓁的时候,双眸闪过一抹错愕,而后走了过去。
秦蓁看向大夫道,“敢问大夫,陆小姐的身子如何了?”
“需要静心调养。”大夫说道。
秦蓁轻轻点头,并未多问大夫,而是径自进去了。
陆霜霜还在昏迷,不过屋子内却布置的甚是雅致,抬眸看去的时候,她隐约瞧见了一个白光闪烁。
待她仔细地望去,那白光消失不见了。
秦蓁沉默了良久,这才转身,便瞧见沛夫人在看她。
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便行至外头。
“大小姐,沛小姐身上的香包拿过来了。”知茉说着,已经拿了过来。
秦蓁仔细地看了看,抬眸看向秦阾说道,“三妹妹,这便是你所绣的?”
秦阾双手接过,突然皱眉说道,“这香包?”
“怎么了?”秦蓁低声问道。
“这香包好像不对。”秦阾狐疑道,“大姐,这香包瞧着与我的一样,可是又不一样。”
“哪里不同了?”秦蓁继续问道。
“这香包与适才我瞧见的不同。”秦阾说着,便递了过来,“沛夫人,您瞧瞧,这香包与您适才瞧见的有何不同?”
“我?”沛夫人低头看着,毕竟适才她也瞧见了沛瑛佩戴的,不过与秦阾拿的不一样了。
“大小姐,这香包也是沛夫人跟前的老妈妈递过来的,说是沛小姐身上带着的。”知茉如实道,生怕有人以为是知茉调换了。
“那这香包怎会如此?”秦阾继续道,“这香包瞧着一样,可是这针脚也是不同的。”
沛夫人皱眉,“怎的又不一样了?”
秦洛拿出来的香包,口口声声说是秦蓁的,之前秦阾说这香包乃是她亲自所绣,如今反倒说这香包又不是她的了。
这秦家,到底在捣什么鬼?
沛夫人的脸色极不好看。
沛骆适时地过来说道,“秦三小姐,你确定这香包并非是你适才瞧见的?”
“正是。”秦阾点头道,“不相信,沛世子大可瞧瞧我腰间的这个,也是我亲自绣的。”
“母亲,您瞧瞧。”沛骆并未接过,而是让沛夫人仔细对比。
沛夫人对比过后,双眸闪过诧异,“可大夫说这香包内的香粉……”
她说着,便看向了那大夫。
大夫接着说道,“我并未说谎啊。”
秦蓁继续道,“五妹妹,你说这香包乃是我的,可我的香包好端端地戴在自个的身上。”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秦洛也是一脸茫然,即便心慌不已,可如今到底不能暴露了。
秦蓁无奈道,“沛夫人,看来三妹妹给沛妹妹的香包中途被调换了,能做出此事儿的,自然是沛妹妹跟前伺候的人。”
沛夫人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事到如今,此事儿就该查清楚。”
“那便仔细地盘问盘问素日伺候沛妹妹的人。”秦蓁直言道。
“好。”沛夫人爽快地答应了。
“只不过,适才大夫说,乃是因陆小姐的缘故,所以沛妹妹才得意捡回一条命,这是何意?”秦蓁突然开口。
沛夫人说道,“乃是因霜霜身上的避毒丸。”
“哦。”秦蓁继续道,“可是适才,陆小姐并未与沛妹妹在一处啊。”
“不在一处?”沛夫人皱眉,倒也没有想到。
秦蓁转眸看向南宫青墨,“嫂嫂,适才咱们与沛妹妹坐在一处,后头,沛妹妹身子不适,是三妹妹扶着她去歇息了。”
“正是。”南宫青墨随即看向秦阾道,“三妹妹,你陪着沛妹妹前去歇息的时候,可发现了什么?”
“是了,有个丫头莽莽撞撞的。”秦阾说道,“撞在了沛妹妹的身上,幸而我扶稳了她。”
“那三妹妹还认得那丫头吗?”南宫青墨继续道。
“我尽量一试。”秦阾点头,抬眸四处环顾。
没一会,她便锁定了刚从陆霜霜屋子里头出来的丫头道,“就是她。”
“她?”南宫青墨皱眉道,“这不是陆小姐跟前的丫头嘛。”
“原先陪着陆小姐的并非是她。”秦阾皱眉,“不过,怎会是她呢?”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道,“三妹妹,你确定是这丫头撞倒的?”
“是。”秦阾重重地点头,“大姐,即便如此,那又是谁换走了呢?”
“只要有人指鹿为马……”秦蓁冷笑了一声道。
秦阾当即便明白了,“可是大姐不是说,做出这等事情的乃是沛妹妹跟前的人吗?”
“所以,适才是谁一直伺候沛妹妹的?”秦蓁之言问道。
沛夫人当即便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是有人要刻意加害。
她抬眸看去,而后说道,“将这丫头抓起来。”
“是。”身后的老妈妈便吩咐婆子去将那丫头抓了过来。
沛骆侧眸看向秦蓁,便明白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只是静静地看戏。
那丫头跪在地上喊冤。
秦蓁走上前去,低声道,“这香粉显然是特制的,若非懂得毒术之人,是不会想到如此巧妙心思的。”
秦蓁随即说道,“想来陆小姐是深谙此道。”
“奴婢不知秦小姐所言何意。”那丫头仰头看着她道。
秦蓁笑了笑,而后便看向知茉道,“这丫头身上残留的香气与这香包上的可一样?”
“回大小姐,是一样的。”知茉垂眸应道。
“奴婢跟在小姐的跟前,适才表小姐出事的时候,奴婢跟着小姐前去,沾染上了,有何不对劲?”丫头反驳道。
秦蓁轻轻地点头,“我倒是忘记了,适才我一直不敢确定沛妹妹到底是何病症,故而特意在她的身上洒了一些特殊的粉末,但凡有人在她的身上动过手脚,都会沾染上。”
秦蓁而后指着那香包,又看向那丫头,“你若是不信,我便让你仔细看清楚了。”
她说着,便将那香包放在烈日下,而后又将那丫头也放在香包身旁,没一会,便瞧见黑压压的蜜蜂扑了过来。
“啊!”那丫头疼地满地打滚。
秦蓁挑眉,而后说道,“除了这香包与你,无人招惹蜜蜂。”
沛夫人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陆霜霜所为。
为的便是,借此留在沛家。
她脸色一沉,接着说道,“秦小姐,那这大夫?”
“这位大夫来的未免过于凑巧了。”秦蓁走了过去,看着他道。
大夫满头大汗,接着说道,“秦大小姐饶命啊,在下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在下不过是个走方郎中,昨儿个有个丫头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假冒里头的那位小姐之前的大夫,又说了这番话,那中毒的小姐的解药也是那里头那位小姐给的。”
“你们……”沛夫人当场怒不可揭。
秦蓁看向眼前的沛夫人道,“只是陆小姐大费周章,不惜伤害沛妹妹,到底是为何?”
“不过,你适才说霜霜会毒术?”沛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不错。”秦蓁随即看向沛骆道,“还是请沛世子禀明吧。”
沛骆随即便与沛夫人交头接耳了一番。
沛夫人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抬眸看着看热闹的诸位宾客道,“倒是让诸位看笑话了。”
诸位宾客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一个看似柔弱温婉的女子所为。
一则是为了留在沛家博的个好名声,二则则是为了毁坏秦蓁与秦家的颜面。
秦蓁看向沛夫人道,“事已至此,陆小姐所为,秦家会看在与沛家世代交好的份上不予计较,可是陆小姐再留在这处,怕是不妥当,还请沛夫人给秦家一个交代。”
她说罢之后,转眸看向秦洛道,“五妹妹,如今热闹也看够了,你也该随我回去了。”
“是。”秦洛这下子不敢再多言了,只是低着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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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有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