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破开。

    林月如从水面中缓缓升起。

    剑圣眉头微皱，在他化身“天剑”的那一刻，形成剑域，笼罩方圆百丈。而在这个剑域中，他能够调动一切规则与力量，替天行道。

    而在林月如重新出现的那一刻。

    这一切忽然发生了改变。

    如果将殷若拙的“天道剑域”比作一盆清水，那么林月如就是在清水突然倾倒的墨水，不但将清水侵染变黑，并还在不停的扩张。

    而被侵染的清水，则完全不再受殷若拙的掌控。

    邪门，就邪门。

    自他形成天剑领域，就没有发生过这么奇怪的状况。

    剑圣皱眉，仔细看向林月如。

    此时的林月如的额头上多出了一双珊瑚般的长角，刺向天空。

    而原本一双也变得温柔和灵活，仿佛充满了多万事万物发自内心的热爱。

    但剑圣能够看出这种热爱不过是表象，内里却是广漠深邃。

    她就这般平静的站在水面上，可却给人一种神圣的威仪，仿佛仙神下凡。

    “老夫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殷若拙奋起天剑剑意，调动未被侵染的天地力量，全数侵入在这一剑之中。

    霎时间，剑光冲天而起，散发着令人心惊胆寒的气息，空气发出阵阵呜咽宛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仿佛鬼神都为这一剑感到惊恐战栗。

    林月如面上露出平和的笑容，晶莹如玉的手掌一张、一合，“啪”的一声，竟以空手接白刃的手段让剑气不得寸进。

    接着他双掌再次一合，这惊世骇俗的剑气竟然就消弭无形，被磨灭了。

    “怎么可能？”即使是以殷若拙圆融的心境，瞧见这一幕也不由得眼睛瞪大，心中更是泛起惊涛骇浪。

    “很简单，你是这一片区域的天子，可我却是真正的天道。”林月如面露微笑，一举一动，却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似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原来，在意识到一般的手段对付不了殷若拙时，林月如将她的底牌【九色鹿（角色卡）】翻了出来。

    要想使用这张卡牌，就需要祭力和源力。

    祭力是将当前世界某些东西献祭。

    因此，林月如不得不把【唯一（储物空间）】收集到的一些物品献祭，获得祭力，与源力一起开启了【九色鹿（角色卡）】

    只可惜祭力不够，因此不能显现出九色鹿的完整形态。

    但用来对付剑圣却足够了。

    在献祭的过程，系统与本世界的天道进行沟通。

    林月如“究极进化”，获得了极高的权限。

    如果说，剑圣所在的“天剑领域”让他成了天子，替天行道。

    那么，林月如九色领域中，它就是天道。

    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天道。

    林月如的看向殷若拙的目光越发温和起来，一脸慈祥道：“以后咱两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师兄，你管我叫爹。”

    殷若拙嘴角抽了抽，天道剑气完全释放出来，铺天盖地一般向林月如激射而去。

    然而，这任意一道就能够杀死当世一流修士的天道剑气，在轰射在距离林月如不过三尺的地方，便似撞在一面九色墙壁上。除了使空间发点涟漪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来，师兄，试一试为父的剑法吧。”

    林月如探出手掌，五指虚握，掌中凝聚出一柄宝剑。

    这一柄宝剑由九种颜色组成，却并不显得花里胡哨，反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而九色剑周围的空间在微微波动，周遭的天地灵气似潮水般向它涌去，能够大幅度增加剑法的威力。

    下一刻，林月如动了。

    她手中的九色剑同时刺出。

    剑很快，无与伦比的快。以迅疾狂暴的姿态，向殷若拙展开攻势。

    殷若拙衣袖一招，同样将宝剑唤来，竭尽一身之能，与林月如展开剑道交锋。每一个呼吸，两柄剑都能交织出无数火花，碰撞千百次。

    因为两人交手的动静实在不小，将蜀山弟子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赶来。

    他们在远处围观，穷尽目力，却只能够看到两团不断交击旋转的剑光，仿佛如恒星爆发时般璀璨夺目，空间不断颤动，已然超越了普通修士所能够理解的层次。

    他们两人此时的战斗，已不单单是剑法上的争锋，还是九色鹿领域与天剑领域的切磋。

    林月如的九色领域更强，是真正的天道，打殷若拙就仿佛是老子打儿子一样。

    但殷若拙天剑领域所覆盖的面积更广，是个翅膀长硬了的不孝子。

    这一对父子局是各有所长，打的那叫一个精彩。

    整个湖水沸腾起来，掀起数十丈高的气浪，声势震荡。

    众人站在远处围观，虽然无法看清两人的交手，但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

    两位大高手交手时的任何一道轨迹，一点弧线都似蕴含了无穷的奥妙，若是能够领悟，便能省了数年，乃至于数十年的功夫。

    而且，他们都想知道结果。

    究竟是一浪更比一代浪，亦或姜还是老的辣。

    似是个过了一刹那，又似过了很长的时间，剑光崩散，两条人影从剑光中显露出来。

    “老夫输了。”

    殷若拙飘立在湖面上，姿态若仙，但衣衫破损，手臂处有一道不停淌血的伤口，顺着指尖滴落在依旧波澜翻涌的湖面中。

    对方的“九色领域”，质量实在远远胜过他的“天剑领域”，再加上林月如对蜀山剑法的熟悉，最终他也只能败下阵来。

    现场众弟子闻言，如遭雷击，只觉心中的信仰怦然倒塌，喉咙犹如吞了一块石头，怎么也无法咽下。。

    原来……掌门也并非无敌。

    林月如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上，往系统瞥了两眼，祭力还未消耗完毕，于是她友好的问道：“要不……再打一会？就当做是饭后锻炼身体。”

    “老夫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

    殷若拙面容一黑，拂袖而走。“也望你不要带坏了女娲后人，让她好好遵从自己的命运，对待南诏国的子民。”

    “诶，先把咱们辈分定下来也行。”

    殷若拙运气不畅，险些一屁股摔在湖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