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其中一步程序出了错?
黑衣道人盯着面前的僵尸观察了片刻,压下心中的担忧,直接贴过身去,带上手套后掰开对方的嘴角视察起来。
只是看了一眼僵尸口中又黑又黄的牙床,黑衣道人马上找出了问题所在。
“缺少血食……这僵尸的躯体先前死后七日,体内血气衰退,若想恢复正常,还需最后一步,那就是给它准备一顿丰厚的血食。”
黑衣道人站在僵尸前自言自语,倒是心急如焚的周东来率先等不急了,“仙师,我儿怎一动不动?莫不是哪里出了错?”
周东来关心则乱,倒是旁边的管家听清了道士的自言自语,在一边帮腔道:“老爷,少爷还缺一顿血食才能恢复神智。”
“咯,这旁边不是恰好有一具新鲜的尸体吗?反正放着也是浪费,正好用他来喂少爷。”
管家踢了踢土坑边的高才躯体,积极的排忧解难。
在放完血后,又被黑衣道人施展秘法将他魂魄强行抽离转移到僵尸体内,此刻的高才已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那惨白的皮肤,死不泯目的双眼,以及渐渐僵硬的躯壳,都在向在场的三人默默叙说他的不甘和绝望。
“就是他了。”
黑衣道人瞬间也拿定了主意。
反正这尸体搁在旁边,一会也要处理,正好用来当血食喂食僵尸,助它完成蜕变成行尸的第一步。
由于僵尸尚未通灵智,现在只是一具毫无意识的躯壳。
它笔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管家和周东来合力将地上的高才躯体架起来,在黑衣道人的指挥下,又用匕首在另一只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
对待一具尸体自然无需客气。
刀口入肉很深,差点割断了整个手腕。
管家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他熟练的将被割开的手腕塞到僵尸嘴边,用力抖了抖,从里面抖出来一抹浓稠的淤血。
淤血流入口中后,很快消失不见。
僵尸仍站在原地,只是脖子动了动,似乎有复活的迹象。
这让周东来很受鼓舞。
“快,在割深一些,多放些血出来。”
管家提着高才的胳膊,又抖了两下,发现先前的一通放血太狠,早已耗光了高才体内的存量。
他不甘心的又提起另一只胳膊,用匕首在先前的断腕处狠狠一刀,差点将整个手腕直接切了下来。
“这边还有一点。”
管家卖力的挤了挤,总算挤出一丝淅淅沥沥的鲜血。
在连番鲜血的滋补下,僵尸的面色越来越红润。
渐渐地,它眼珠子转了转,依稀有恢复神智的趋势。
在旁边着急等待的黑衣道人也不顾恶臭,关心的凑了过来。
这是他近几年来最满意的试验品,一旦成功,就彻底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从此以后逃脱生老病死。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至少能成功续命几十年。
他比这两人更在意。
“让我看看。”
他将周东来和管家挤到一边,翻开僵尸的眼皮子,对着瞳孔仔细观察起来。
只是看了一眼,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抑制不住的冒出一股透人心扉的胆寒。
他居然从僵尸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满满的嘲讽之意。
“不好!这僵尸早就恢复了神智。”
恢复神智后的僵尸就不能称为僵尸了,更确切的说应该叫行尸。
黑衣道人也不知哪儿出了意外,只是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危险,当下顾不得另外两人,向后一退,转身就跑。
“仙师,我儿究竟怎么了?”
管家和周东来还被蒙在鼓中,依然架着高才躯体,提着匕首正在对方躯体上巡视,似乎在想接下来要在哪儿下刀。
黑衣道人哪里顾得上他们?
他的行李和法器都搁在茅草屋中,不管是战是退,事先都得将行李打包带好,那可是他几十年的积蓄,万万丢不得。
从黑衣道人发现不对劲后转身跑开,也仅仅只是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原本立在原地如同一个死物的僵尸……突然动了。
它原地一跳后,直接面对面的站在两人面前,双臂向前一捣,分别插入周东来和管家胸腔中。
啊……
啊……
两声痛苦的哀叫后。
二人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
像两条被鱼叉串起带出水面的鱼儿。
除了蹦跶和拼命挣扎外,双眼更是因为大量的冲血而变得通红一片。
“我儿……终于活过来了。”
周东来颤颤巍巍的抬起右臂,嘴角处蠕动了两下,临死之前仍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都说虎毒不食子。
为何他辛辛苦苦救活的独子,会首先拿他这个老爹开刀?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恨啊!为什么……”
从胸腔回流的鲜血顺着喉咙不断涌出来,很快掩埋了周东来最后一丝挣扎的声音。
僵尸就这么立在原地,双眼中悠悠的冒出一丝绿光,多了一股大仇得报的痛快。
许是折磨够了,
耐心也紧跟着走到了尽头。
“死!”
僵尸口腔中突然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音。
随后向前一探,咬住二人的脖子吸起血来。
短短片刻时间,挂在僵尸手臂上的二人就没了声息,在绝望和冰冷中很快死去。
直到二人的躯体彻底僵硬下来,挂在手臂上像个不断摇摆的布娃娃,僵尸才畅快淋漓的将对方躯体抛了出去。
转后转身一跳,跳出两米多远,直接站在了茅草屋前。
恰好堵住了从茅草屋内冲出来的黑衣道人。
对方心惊胆跳的望了僵尸一眼,强装镇定的停下。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斗一斗了。
还好他留了一个后手。
先前贴在对方额头上的两张符咒,一张是镇尸符,另一张是镇魂符。
在配合上手中的铃铛,多少有了一些牵制之力。
说不定能将这畜生降服下来。
黑衣道人瞅了瞅两米开外的行尸,心中没有来的愣了愣,又一次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股强烈的嘲讽和仇恨意味。
他脸色豁然变了变,试探的问道:“你是高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