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焦和,没有会想到这个一直被人指责无能的青州刺史,居然会死的这么突然。』笔 』Δ趣 阁Ww W. BiQuGe.CN他的死对青州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无论过去有多少人指责他尸位素餐,他始终是青州名义上的统治者。
而他的死造成的最大影响,莫过于青州势力之间的失衡…
青州六郡,原本共分为两大势力,其中之一为严绍。青州六郡之中,至少有平原、乐安的支持他,或者说是受他影响。济南国持中立态度,而支持焦和的除了他本身的临淄外,就只剩下一个东莱郡了。
如果这么看,三郡比二郡,焦和的势力明显要弱于严绍,何况北海郡兵强马壮,全部兵马足有近万余,骑军更是过一千。
但这并不意味着焦和就彻底弱于严绍,说到底平原跟乐安也只是倾向于严绍,让他们明目张胆的出兵支持严绍却是有些难度。反观焦和,却是青州名义上的统治者,乐安跟平原也是深受其影响,要是焦和跟严绍摆明车马的对上一场,这两地未必就真的会出兵支持严绍。
换言之,别看焦和看上去很没用,实际上对青州的势力平衡却起了很大的作用。
对平原、乐安等郡国的人而言,也未必就不乐见与此。能开开心心的做一方诸侯,又何必去做其他人的臣属呢?
他们会支持严绍,也是因为先前严绍出兵帮了他们很大的忙,让他们就这么甘愿去做严绍的臣属却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现在随着焦和的死,一切都化为泡影…
没有了焦和的制衡,也就意味着严绍在青州的影响力再也没有限制,这对某些人而言可是不愿看到的…
“………使君不要在迟疑了,而今严绍领军在外,正是猛虎离其巢,如此岂不是天赐良机?”黄县城中,一中年文士苦口婆心的在书房内劝说着蔡起。
拿蔡起端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书简,似乎是想要读书的样子,可是往日里很容易让他沉浸其中的文章,这时候却半点也看不进去,心中反而升起一股烦躁出来。
“哼…”将书简扔在榻上,蔡起起身在书房内度步。
旁边的一个侍女连忙走了上来,悄无声息的将蔡起扔在榻上的书简收拾起来,然后就像毫不存在一样退回到房间的角落里。
那文士又要劝说,却被蔡起抬手打断。
“你说的却有道理,可事若不成该怎么办?那严绍可不是吃素的,岂会不报复?”谈到严绍,蔡起的心里也升起一层顾虑来。
对严绍,他原本并不怎么瞧得起。左右不过是一落魄的世家子,凭着侥幸在战场上立下了些功勋,而后又通过贿赂何进,得到了北海郡守的位置——————最后一点,正是蔡起一直对严绍反感的重要原因。
作为一个传统的士人,他本就对何进跟十常侍等十分的看不顺眼。要是严绍只是凭着战功获得的地位,或许蔡起还未必会这么看不上他,可是他却是通过贿赂的方式买来的官位。
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人,居然转眼间就能跟他平起平坐,这叫在宦海中沉浮了二三十年,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蔡起如何能服气?
其实他就连对焦和也不是很看的起,但好歹都是士人出身,还算有共同语言,又不愿意被严绍这个‘孩子’爬到头上,也就不奇怪蔡起会支持焦和了。
但是现在焦和死了,就轮到他头疼了。
眼下他的谋士献策,让他抓紧这个机会攻伐北海,可那严绍难道就是吃素的吗?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就要引火烧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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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起迟疑不定的样子,让那谋士在心底叹了口气。
可是为人臣属,不就是应该为主尽心尽力?
“严绍,猛虎也,往日尚有牢笼困顿,今牢笼已开,岂能不食人?主公自问往日同这严绍关系如何?焦和已死,来日他若是返回北海,岂能不会拿主公开刀?若是现在不想办法先行下手,只怕就要反而受制于人了!”
文士口中的牢笼,就是过去曾经有过的体制。在汉室的统治下,各镇官吏根本没有胆量彼此攻伐,那岂不是跟造反差不多?就算是十常侍时期,地方官吏对中央再怎么不满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是现在不同,汉帝被董卓挟持,汉室的威信已然扫地。而诸侯之间攻伐的迹象隐隐出现,等于是往日里制约这些枭雄们的笼子被打开了,这严绍也算是当世的枭雄之一,而蔡起跟他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只怕严绍早就有心除掉蔡起了。只是碍于汉室还在头顶上制约着,又有焦和在,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前者威信扫地,自顾不暇,而后者又突然逝世,等于是制约着严绍的两大要素全部都消失干净了。再加上乱世已经来临,若是不增强实力,来日必定为他人口中之食。而增强实力最快捷的办法,莫过于吞并其他诸侯。
严绍本就需要增强实力,过去蔡起又跟他素有恩怨,于公于私,蔡起都会成为他的要目标。既然如此,为何不抢先一步动手?要是非要等着别人先一步动手,那可就真的是彻底被动了。
本来还可以指望一下联军,也就是作为盟主的袁绍。虽然蔡起没有加入过联军,但袁绍好歹也是关东诸侯中威信最高的一个,至少可以指望一下他主持公道。谁想此人非但没能解决掉董卓,而且还弄得联军分崩离析,甚至还闹出了还没等联军解散就已经开始自相残杀的闹剧——————也正是这点,才让他坚定了一定要尽快动手的念头。
蔡起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这个决定真的是很难下。
毕竟要是真的出兵攻伐北海,成了固然欢喜,可若是败了呢?
现在他至少还可以幻想一下,或许严绍还会顾虑汉室的存在不敢对他动手,可要是他主动动手了…
无论怎么想,道理似乎都不在他那边了?
“还有一点,那太史慈该如何解决?”沉吟了片刻,蔡起问道。
眼下严绍确实是领兵在外,可这并不意味着北海空虚。恰恰相反,现在北海的兵力强盛的可以,不仅是严绍留在北海的兵力,还有太史慈…
严绍当初将大部分的兵力都留给了太史慈,让他自己做决断,在该回北海的时候自行返回。眼下联军已经解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开始自相残杀,太史慈又怎么可能继续留在洛阳?早已领兵返回北海。
就算他是步军,又有意的拖慢度,这么长的时间也已经差不多快要到青州了。
起兵的事情不是仓促可行的,需要提前准备粮草,还有动员兵力,大致算算时间,他起兵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撞上返回的太史慈,那岂不成了自寻死路?
“不然…”既然是谋士,这点那文士自然也早就考虑到了。“那太史慈汜水关前阵斩华雄,虎牢关前力敌吕布,海内皆知,盛名远播,此等人物怎甘久居人下?某愿凭三寸之舌,说反此人,如此则为主公去一劲敌,得一力助也…”
“这…”蔡起迟疑了一下,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也有太史慈这等的勇武跟威名,显然也不会愿意居于他人之下,若是派一个口舌伶俐的去游说一下,说不定能得到奇效。“可是若是这太史慈居于高位,难保不复严绍之患啊…”
毕竟这太史慈如此厉害,假如真的说动他反叛,也难保他不会跟严绍一样将目光盯上东莱。
那文士摇了摇头,继续道。“虽是如此,但严绍在北海久有威望,人心信服,这太史慈就算取而代之,又怎能轻易屈服人心?再者严绍前剿黄巾、后讨乌桓,在北海城中积累了大量的金银粮草,主公若是得之,则可以于东莱招兵买马,积蓄实力,凭此则可自保以观天下…”
却是完全没想过要劝说蔡起领兵征战,野心这东西确实是谁都有的,可若是野心太大而自身的能力太小,那可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了。他还是比较清楚自家主公的能力的,这种事情还是别麻烦自家主公了。
到不如把北海洗掠一番,捞上一票,如此则可以在东莱郡招兵买马,只要有了实力,无论是太史慈还是其他人等都绝对不敢小瞧了自家主公。以此作壁上观,最后无论是哪家诸侯得了天下,又或者是汉室中兴,自家主公都可以待价而沽。
对资质有些平庸的蔡起来说,这大概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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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蔡起的资质虽然有些平庸,到也清楚自己的谋士是真心在为自己谋划。而且如是就这么坐以待毙,只怕用不了多久严绍就该找上门来了。凭着他跟严绍的交情,想要有个好的下场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究竟该如何选择似乎也就不难想象。
“如此,就拜托先生了!”深深一礼,蔡起对着那文士郑重的道。
他又何尝不明白,文士此行的危险性。
若是成功了,当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失败了…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这等人物可通常都不被包括在来使的范围之内啊…
那文士当然也清楚自己此行究竟有多凶险,也就没有在交情了,仅仅只是站直了身子,面上凝重…
为了能让文士尽快的解决这次的事情,蔡起也算是尽心尽力,给文士特意挑选了一些快马,甚至还从自己的亲卫之中挑选了十来个人,确保文士不至于在半路上就被盗匪给解决了——————跟北海可不一样,东莱的治安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差的,如今依然是黄巾的重灾区,只是被太史慈等人重创过一次之后,程度减弱了些罢了。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一个能让文弱文士轻易穿越的地带,若是文士自己上路的话,只怕没多久就真的变成上路了。
眼下蔡起的全部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又怎么可能会想自己倚重的文士在半路上被一群黄巾余孽给解决了。
那文士也清楚自己此行的重要性,直接便领着那些亲卫快马而行,不出几日的功夫,不但穿越了东莱郡,甚至还穿过了北海,直接来到了刚刚抵达青州境内的太史慈军前…
得知有东莱郡的人来寻自己,太史慈也有些惊讶,但是心里也没多想。
因为他本来就是东莱郡的人,就算已经把家中老母给接到了北海来,在东莱郡依然有很多的古交好友乃至亲朋,眼下他多少也算是衣锦还乡,虽说还没还到东莱郡去,可要说有什么亲朋好友找上门来,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对着亲卫开口道。
“且放他们进来…”
“遵命!”自从阵斩华雄,力敌吕布,太史慈在军中的声望与日俱增,很是得到军士们的崇敬,这亲卫自然也是如此。
没过多久,就见那亲卫带着文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刚见到文士,太史慈多少愣住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这次来寻觅自己的,就算不是什么亲戚,好歹也该是在东莱时的一些好友,可是眼前这个人吗…
他还真不认识,可是这么瞧着,却又有那么一点眼熟。
“你是何人?”看着文士,太史慈不由疑问道。
不想那文士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子义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怎么,难道忘记当年的黄县故人了?”
听到文士这么说,太史慈更觉得有些愧疚,连忙将此人请了进来,毕竟把自己的好友给忘了,连叫什么都不知道,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时代。
“还望兄台莫要怪罪…”深深一礼,太史慈歉意道。
“怎么会…”那文士连忙摆手。“子义如今身居高位尚且能如此,我又怎么会怪罪呢…”
说着也介绍了一番,原来他还真是故人,不过关系并不亲密,只能算是当年在东莱郡时的同僚而已。
听到对方这么说,太史慈也是松了口气,但是看向对方却又有些奇怪的道。“不知道兄台此番来是为了?”
谈到正事,那文士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某此番正是为了子义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