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跟陈宫背叛了曹操,这件事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有些过于突然了些。在这次的事情之前,曹操同张邈几乎可以用生死之交来形容。曹操曾经为张邈仗义执言,而张邈也对曹操深怀感激。
可以想象生性多疑的曹操,居然能对他人说出若是自己有事就去依靠张邈这样的话,就能明白曹操对张邈的信任。也正是这种信任,对曹操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深得曹操信任的张邈,居然引吕布入兖州篡夺曹操的基业…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另一方面荀彧却明白张邈为什么会这么做都是因为一个人…
边让…
扶着墙垛,细细抚摸着粗糙的墙面,上面还有着不久前残留下来的痕迹,其中既有成片的红色,也有刀斧劈砍在上面时留下的,荀彧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只怕就连主公自己也没有想到,杀边让这件事会让张邈作出这么大的反应吧…”
是的,怕是就曹操自己也没有想到过,张邈跟兖州的士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张让乃是东汉末年的名士,而且还跟曹操是同乡,是兖州陈留郡的人,年少时就很有才气,博学善辩,又能写文章,曾经写出过《章华赋》,并且因为这个而名声大噪。
不过在曹操入主兖州之后,边让却在许多人的面前多次诋毁过曹操的名声,惹得曹操大怒,进而叫人杀了边让。
当然,仅仅只是杀了边让或许还不至于让兖州的士族愤慨,更令人觉得过分的是边让的妻子居然被曹操烧成了灰…
这等暴虐的举动,就让人有些看不过眼了,作为兖州的名士边让在兖州有着许多的至交好友。而资格成为边让好友的,几乎都是一些兖州士族…
就像之前说过许多次的一样,东汉末年世家门阀的权利很大,而且几乎都拥有着相当强的实力。于是在兖州内部的某些人,就开始谋划起了叛乱的事情。而这其中最主要的俩个角色,就是陈宫跟张邈两个了…
跟被曹操杀死的边让一样,陈宫跟张邈也都是兖州的名士,彼此之间的关系很是密切,称得上是知交好友。当初张邈跟陈宫会迎曹操到兖州来,是因为彼此都是好友,而且两人都很熟悉曹操的志向。
可是谁能想到曹操在到了兖州之后,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兖州本地的名士?
尤其是后来在徐州的一系列行为,更是显得曹操残暴无比,也让陈宫跟张邈等人心中失望不已,觉得所托非人,也就不难怪张邈跟陈宫会引吕布入徐州了...
“要是当初能劝阻主公不要杀边让,或者至少是不要祸及妻儿,说不定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吧...”望着下面正渐渐退去的吕布军,荀彧皱起了眉头。
尽管这次从吕布军的攻打中守住了城池,可是荀彧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感到轻松,甄城确实是守住了,可是其他的城池呢?
有张邈跟陈宫两个人引路,吕布侵略兖州的行动极为顺利,短短时日之内,除了甄城之外兖州的大部分城池都已经归顺了吕布——————会这么做,当然也有曹操杀边让的因素在其中。
现在还在曹操手中的城池,除了一个甄城之外,也就只剩下了几个并不是很起眼的小城罢了。要是不能守住甄城,最后曹操将要面临的会是无家可归的结局,短暂崛起的曹军也会因为这个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万幸的是,不久前曹操将荀彧派回了甄城,负责粮草的事项,不然只怕就连甄城也守不住。可是这次曹军的战将大多都被曹操带去了徐州,荀彧手里并没有太多的兵马,就是如他这样的谋士如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希望主公能够在一些回来,不然的话...”
与此同时,仰望着不远处的城池,骑在马背上的吕布却是面色轻松。
兖州大半已经归他所有,只剩下一个甄城跟其他几个不是很起眼的小城还在曹军手里,而曹操的主力又远在徐州,对于吕布来讲这几乎是天赐良机。
“传令,暂停修整,等明日郭贡的兵马到了之后,再一同攻城!”豫州刺史郭贡也已经被陈宫说动,领兵一同攻打曹操。豫州的实力虽然不强,可是郭贡的手底下也有两三万兵马。
眼下曹操在兖州虽只剩下了甄城等几个少数的城池,可是甄城易守难攻,既然这次没能拿下甄城,吕布又何必去浪费自己手底下仅有的兵马呢?还是等郭贡到了以后一块出手更为稳妥一些。
“是!主公!”吕布旁边的位置上,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颇有威仪的武将抱拳道。
等到那个武将领命离开后,望着甄城吕布喃喃的道。“曹操啊曹操,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我到是想看看失去甄城了之后,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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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家提供的主宅里,管亥明显有些纳闷。
“主公,虽说这个糜家是很有钱,也不至于让主公您如此的去结交吧?”
管亥的话刚落下,旁边的甘宁等人也跟着点了点头,赞同着管亥的话。
严绍愿意去结交糜家,这个他们并不觉得奇怪。对于徐州的这个巨富世家,哪怕是他们也多少有些耳闻。要是严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对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一个不算特别小的增长了——————富可敌国这种事情在后世是很难想象的,这点只要从国家的财政收入跟那些所谓首富们的资源相对比就能看的出来。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国家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充分的挖掘民间的财富潜力。
而在古代,这种挖掘就非常有限了,打量的财力跟民力都被潜藏并浪费,而这其中的大部分力量并不是在百姓身上,而是在这些世家的手中,在经历许多代的传承,也就难怪会有富可敌国这样的说法了。何况严绍的实力远远称不上一国,若是能得到糜家的帮助,对严绍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增强。
但是向严绍这般的倾心而交,未免就有些过了…
说到底,糜家不过是一个商业为主的世家,论财力整个徐州都无出其右,可是在地位等方面始终还是差了点。而严绍这么把其他的世家抛在一边却努力的结交糜家的行为,也让人很有那么一点…
看不下去…
“管将军此言差矣…”管亥的话音落下,其他人还没说些什么,角落里的李儒却第一个开了口。“方今正值乱世,名声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种虚名,唯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管将军没看到董卓一身骂名,却能虎踞长安,欺凌天子,而所谓的忠直正义之士们,却连长安城的边也没有看到,最后值得通过美人计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取走董卓的首级,叫人耻笑!”
或许是自身的经历所致,李儒在说话的时候,言语之间颇有一些偏激。
严绍听了,到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人家的全家都被所谓的忠臣们给杀光了,就剩下他一个,还不得不穿着一身古怪的服饰,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要装成是一个被毁容的人,就这么一直藏在严绍的身边。
换成是其他的人,对于这种生活恐怕早就有些绝望了,李儒能将心态维持在这么一个状态下,也算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一个事情了。
不得不说,或许是自身的经历让李儒的口吻中有那么一些刺耳,让不了解内情的人感觉到一股子恶意迎面而来。不过看了看李儒现在的样子,管亥却是砸了砸嘴,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到是不清楚李儒的真实身份,毕竟李儒的身份也是一个秘密,等闲严绍是不会透露出去的,这其中也包括了管亥。到不是说严绍不信任管亥,不过管亥这个人多少也有那么一点大嘴巴就是了,严绍担心的是他一不小心把话给说漏嘴了,那可就是相当的有意思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安抚了一下管亥跟其他几个人,严绍微笑着道。“我如此的刻意去结交糜家,可不是为了从糜家身上吸血,实际上我是想要营造一种双赢的局面。”
“直接从糜家身上讨要好处当然简单,相信糜家也不会驳了我的面子。可是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该怎么办?就是糜家家大业大,也不可能无休止的对我们进行赞助吧?何况糜家的根基是在徐州的,而我们却是青州的,别看青州跟徐州的距离很近,实际上彼此的距离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这也就意味着,有很多的好处我们是无法给于糜家的,反过来也是如此,单纯的指望从糜家那里要来东西,却一点都不打算付出,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点”
“所以我打算形成一种双赢的局面,眼下青州发展很顺利,尤其是在农业方面更是如此。考虑到目前大规模推广的屯田制度,要不了多久青州就会成为主要的产粮地区之一。可是在商业方面,青州就很是不行了。虽说青州也算是一个大省,可是之前黄巾肆虐,使得青州的情况很复杂,除了少数的几个州郡之外,剩下的地方几乎都是百业待兴的地步。”
考虑到目前青州的情况,还指着青州地方的商业产业自己复兴,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了。可要是有糜家出面呢?情况可就有些截然不同了,凭着糜家在商业方面的实力,完全可以带动青州地方上一大批的商家或是世家…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与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指望着糜家给于一些财力上的支持,到不如想着该如何才能让糜家帮忙发展一下青州的工商业,自己生钱岂不是更好一点?
糜家就是真的富可敌国,总不可能真的把全部的家产捐献给严绍吧?
何况糜家就是真的全都捐了,也未必就真的够…
可要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呢?
若是能够形成一个双赢的局面,相信糜家肯定会愿意的,更重要的是相信糜家也会愿意布置一个退路。将来就是徐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糜家好歹也可以退到青州去,不至于就全军覆没了…
这几日下来,严绍同糜家的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尤其是同糜竺。
而且糜竺对于严绍的计划也很看好,毕竟糜家的钱也不是平白来的,就这么直接给人固然可以得到足够的好感,可是对糜家的损害呢?
总不能真的为了严绍的事业,糜家就拼一个倾家荡产吧?两者之间的关系可还没有密切到这个地步呢!
何况就是曹军真的攻破了徐州,就真会对糜家下毒手?
在东汉时期世家可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若是曹操真的对世家也下毒手,只怕全天下的世家都会对其进行抵制了。或许糜家在曹操或是其他人的治下不会很愉快,可总比倾家荡产要强的多吧?
“说起来,那个糜子仲跟刘备到是相谈甚欢,看上去好像也很看好刘备的样子…”这次开口的却是跟在后面的甘宁。
或许是因为张飞的缘故,甘宁对刘备那边的动向极为关注,当然不会看不到糜竺跟刘备交谈时的景象了。
“这不奇怪,陶谦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而刘备又得到了陈登的支持,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陶谦的接班人,再加上此人也算的上是难得的英杰,糜竺会看好此人也不奇怪。”只是说道这里的时候,严绍也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感慨有些事情难道真的就是无法改变?
历史上糜竺就是莫名其妙的极为看好刘备,甚至为了这个愿意倾力支持,几乎到了快要倾家荡产的地步。相较之下,同样看好刘备的陈登固然也给于了不小的支持,却在刘备逃离了徐州之后,又归顺到了曹操的麾下。
不过…
尽管最终陈登没有跟着刘备一块离开,不过刘备对陈登的感官却一直都没有变。历史上刘备到了荆州之后,曾经同许汜、刘表一块讨论天下的名士,谈到陈登的时候许汜多少有些不以为然。“陈元龙乃湖海之士,骄狂之气至今犹在。”
当时的刘备并没有立刻反驳许汜,而是转而询问刘表,询问他对许汜的看法。
刘表则是道。“如果说不对,许汜是一个好人,不会随便说别人假话的,可要说对,陈元龙又名满天下。”
于是刘备直接对许汜问道。“你说陈元龙骄狂,可有什么根据?”
“我过去因为世道动荡而路过下邳,见过陈元龙,当时的他毫无待客之礼,很久也不搭理我,自顾自的上大床告我,而让客人们坐在下床,刘备应声道:“您素有国士之风。现在天下大乱,帝王流离失所。元龙希望您忧国忘家,有匡扶汉室之志。可是您却向元龙提出田宅屋舍的要求,言谈也没有什么新意,这当然是元龙所讨厌的,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元龙和您说话?假如当时是我,我肯定会上百尺高楼上去高卧,而让你们睡在地下,哪里只有区区上下床的区别呢?”刘表听了,放声大笑。刘备深情地说:“像元龙这样文武足备、胆志超群的俊杰,只能在古代寻求。当今芸芸众生,恐怕很难有人及其项背了。”
陈登并没有跟着刘备离开,可是刘备却依然如此对待陈登,可以想见两者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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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不好意思,剩下的马上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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