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赌魔!?”许冲略带诧异。
“是的,赤松祖师的玉简中确实如此说,或许他的离开与这赌魔也有一定关系,只是听这名号,似乎这人与‘拜魔宗’有关!”
“难道在五六百年前,这拜魔宗就开始在雪舞活动,甚至算计我纯阳门了吗?”
五柳听到许冲的话微微闭目思忖片刻,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
“徒儿,很多事情即使现在的你知道究竟也无法承担,对于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高你的修为,目前厉谷已经到了落云宗,后面十年内将作为整个落云宗最核心弟子集中在老祖山峰修行,你也在最核心弟子名单之上,你在纯阳门稍稍待上几天后也要立即赶赴落云宗,此刻在整个雪舞修道界,没有比老祖所在的山峰更安全的地方了!”
五柳思索一会,朝许冲又凝目看来,言语中也带些隐约的期待,对于这两年许冲的成长,五柳其实一直看在眼中。
“大家都去落云宗,如果纯阳门遇到问题,岂不是少了人手,今天我回白松岭时还遇到鬼啸山脉的鬼修在白松岭外围布设‘镜石’,企图监控白松岭举动,被我与独孤师兄赶跑!”
对于许冲来说在哪里修炼都一样,而且相对来说,纯阳门在许冲的心中的地位还要在落云宗之上。
“纯阳门最重要的地方是在青竹岭与白松岭周围的二三十里范围,后面为师与你师伯师娘会稍稍布设一些阵法略作防御,在我与你五木师伯双双突破到结丹后期的情况下,估计即使拜魔宗骄横,也不敢轻易进入我纯阳门核心区域!”
“那萧师兄的事情,我们纯阳门是不是不再寻找?”
五柳看到许冲略带执着的眼神,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有几分牵强。
“藏息弟子的试炼总共去了二十人,活着回来的仅仅五人,长老会寻找四五次,依然杳无音信,你萧师兄的生死或许已经确定,如果没死,他的命运只有依靠他自己改变!”
“如果弟子有空闲要去寻找一番,不知道师尊是否同意?”
“如果你心中有纯阳门,如果你心中还有成为棋手的壮志豪情,在这个雪舞此刻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就不该想着做这样的事情,用这难得的十年时间提高自己修为,朝结丹修士的境界奋进,成为一个真正可以独当一面的修士,成为落云宗与纯阳们的真正中坚力量才是你的努力方向。你可知道,在这十年间,或许有许多落云弟子因为要随同长老会执行任务会一一陨落,而你们却拥有最安全的环境,最充足的修炼资源,可以几乎心无旁骛地修炼,这个机会是其他的同门可能用命换出的机会!”
五柳目光闪烁,神情中带着感慨,即使他身为纯阳门掌门,可是自己的女儿柳雨婷也无法拥有这个殊荣,因为这次的决定都是由渡云子老祖最后决定。
看着五柳的凝重的神色,许冲也没有立即反驳,可是心里却并没有放弃寻找萧子岳的想法。
修仙不食用栗山鸡,就是修仙也枉然!
萧子岳,是许冲心中最接近真正修道者形象的一个人,或者说此刻在雪舞的修道界乃至整个闪云,修道的氛围被无止境的争斗破坏,与许冲原来心中真正的修道者的自由无拘无束的状态差得太远。
萧子岳不但对许冲恩情深重,而且还是许冲心中的真正修道者梦想的缩影。
与世无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闲云野鹤,这才是真正的修道者的本色。
“萧师兄,只要你还活着,我终有一天会找到你,无论你处于怎样的困境,我要帮你杀出一条血路,重回纯阳门,纯阳门,没有你,也就不叫纯阳门!”
五柳看着眼前灵牌明灭闪烁的烛光,许冲在心中暗暗自语。
“徒儿,快在祖师牌位前跪下,磕上九个响头,发下重誓后,为师要传你‘明阳诀’第二部分功法,这部分功法凡我纯阳门弟子修行后绝不可以外传,而且在遇到无法消解的劫难,生死道消前,也必须将其销毁,不可流入他人之手,!”
许冲听到这话心里也暗暗一喜,因为他这次急着回纯阳门也是因为修炼遇到瓶颈,对于后面的突破藏息期及其修炼漫无头绪。
许冲走到五柳身边跪立在一个蒲团之上,然后很认真地磕了九个响头,最后以天地神明与自己道念起誓,五柳看到后微微点头,然后从其袖口中飞出一个洁白的手掌大小的玉简,悬立在许冲面前。
“一定要好好保管,我纯阳门在五六百年前只所以一直有元婴修士,与这‘明阳诀’的出色与不凡有较大关系,好好参悟,即使以为师的苦功,两三百年来,也仅仅修炼到结丹后期,距离将这玉简中的功法参悟透彻还有相当距离,这部分功法如你有这悟性与毅力,足矣让你修炼到结丹巅峰期!”
许冲将那玉简握在手中站立起来,心中也掀起阵阵波澜,许冲以前学得不少功法,可是主要以法术为主,说白了只是道之用,他也知道对于这真正提高修为实力的基础功法才是最重要的,这种核心修炼功法也是所有门派真正的核心机密之一,即使许冲修炼的‘五行化元诀’也是依附在一门基本功法之上,不然即使许冲拥有这功法也无法真正修炼起来,白俊彦作为元神之体与许冲的修炼方式有很大区别。
“现在为师要在这‘祖师楼’在逗留片刻,徒儿你就先离开此楼,再过半个时辰后,为师也要离开纯阳门,赶赴那‘香星山脉’中寻找赤松祖师,后面你也不要在白松岭延宕太多时间,赶快赶到落云宗,好好修行才是应该!记住,你们这一代,是重振我纯阳门声誉的真正希望所在!”
许冲握住玉简心心里略有遐思时,五柳的声音再次传来。
许冲内心微微一震,看了五柳师尊一眼,凝重点头,随后施礼从‘祖师楼’退了出去。
在这烛光摇曳的空旷屋内很快只剩下五柳先生一人。
许冲走后五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烛光下的上百排列齐整的祖师灵牌,眼神也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想起遥远的发黄岁月片段,想起早就淹没在光阴长河里的细碎明灭记忆。
同样面对一件事情,五柳的心态与许冲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五柳知道的更多。
“列位纯阳门的祖师在上,当下雪舞修道界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弟子五柳无能,原本想安分守己尽心竭力慢慢壮大我纯阳门,可是老天不给我五柳机会,如果纯阳门在随后十几年中丧于我手,弟子将愧对青华师尊所托,也愧对各位祖师万年来的苦心孤诣!十年时间,对于一个宗门兴衰来说何其短暂,你们能告诉弟子五柳当下该如何应对?难道真的要用我纯阳门至宝,换得纯阳门道统的短暂延续才算良策?可是如果五柳如此做了,我纯阳门还算是原来的纯阳门吗?列为祖师,你们如果是我,又该如何抉择?”
五柳站立在成百的整齐划一的灵牌前低声自语,仿佛此刻自己眼前真的站立着纯阳门的历代祖师一般,语气在恭敬中又带着无法开解的困惑。
许冲与厉谷此刻或许要做的很简单,只要静下心来好好修行就可以,可是五柳作为一个传承万年宗门的掌门,尤其是一个绝不平凡的宗派的掌门,此刻心中的压力与无奈绝不是一般的人能够体会。
雪舞的风浪为何而起,真正明白其中究竟的有几人,或者五柳就是那其中之一,虽然这个答案也是五柳个人的猜测,可是此刻有这猜测资格的人,在雪舞也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