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在衙门之中,梅花舞却用符箓召唤,难道是商量案情?
赵清风立马收起卷档,神情严肃,快步走向梅花舞办公室……
“我的面条呢?”刚一走进办公室,梅花舞就劈头盖脸道。
“当时那种情况,我想头儿应该没有心思吃面了!毕竟那么忙!所以我就替你吃了……”赵清风一怔,都这个时候了,还心心念念挂念着你的面条?你可是从七品卫正呢。放在前世,差不多就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你为一碗面斤斤计较合适吗?
“可那是给我叫的!”梅花舞紧握着拳头,直想给他一拳。
“当时那种情况,属下很紧张,想吃吃面条压压惊!”赵清风内心慌的一批,急忙灵机一动,自己都为自己的机智惊呆了。
“你很紧张?你就是那个紧张法?”先前的情形历历在目,边吃面边砍怪,潇洒的很,知道的知道你在砍怪,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耍帅,说不定就是在耍帅,现在你说你紧张,鬼才相信呢,心中愈发愤怒,道,“那是我的面,你怎么想吃就吃?”
这家伙简直目无领导,不由惊怒交加,脱口而出道:“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
一个女儿家家,你这样说我会乱想的呢!赵清风瞪大了眼睛,梅花舞顿觉失言,粉脸微微一红,立马补充道:“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赵清风点头哈腰道:“头儿,你是领导,我最尊重领导了,我怎么可能目无领导了。要不,我再去给你叫一碗面……不,叫两碗、三碗、五碗,我请客……”
看着这家伙故作殷勤的模样,看上去颇为滑稽,梅花舞不由心情大好,吃吃笑道:“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说说你的看法?”
赵清风知道说的刚刚发生的事情,神情当即严肃起来,青羊县天安卫除了梅花舞这个从七品卫正外,还有一个卫副和四个班头,对于京师重地人多事杂的青羊县来说,人手十分紧张。
卫副李道君二品巅峰,外出办案已有两月,四个班头中王横又被怪物所害。这时,来找自己这么一个快手来商议案情,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自己也是天魔专家嘛。
“那怪物,具有天魔的某些特性。”赵清风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梅花舞眼前一亮,“详细说说?”
“凶狠残暴,吞噬灵魂和精血……我仔细看了陈家富户现场和王班头的尸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明显的特点,但体内精血俱失……这些特征,与已知的天魔记载资料相符。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二十年前,天安司大司马就提出,天魔形体多样,变化多端,天魔气息是识别天魔的唯一手段。”
“但今日这怪物,与陈家富户案发现场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丝毫天魔气息……”赵清风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但这东西从何而来?”梅花舞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二十年前,天魔从何而来就一直是个谜,像是突然降临,大开杀戮,京师之地尸横遍野,如人间地狱,最后御军林九品带刀侍卫张宽横空出世,大杀四方,天魔又突然不知所踪。
赵清风沉默下来,决定还是先不说出符箓召唤的事情。
“先前我仔细察看了现场,王横值室和陈家富户现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有符箓燃烧的痕迹!”梅花舞见赵清风不说话,微微有些生气。这么明显的线索,这家伙是没看到?还是故意不说?
“这怪物,有可能是有人通过符箓召唤!”梅花舞道。“赵快手,青羊县天安卫的天魔专家,我分析得对吗?”
“今日案件,卫正准备如何处置?”赵清风心里一凛,没有答话,而是问道。
“青羊县天安卫几至全灭,疑是符箓召唤天魔!”梅花舞眉头一皱,道:“案情重大,自当据实上报京师天安府。”
“请问,梅父官居几品?”赵清风又问道。
梅花舞眉头一皱,不知赵清风何出此言,但还是回答道:“从三品!”
“可否经常面圣?”
“身为御史,自当经常面圣。”梅花舞怔了一怔,道。这些年来,丰庆帝醉心修炼,沉迷丹道,已多年不上朝,即便是身为御史,想要面见圣上,也是难上加难,一般奏折要先经历御书房御批,直达天听,谈何容易?
“御史弹劾可需要证据?”赵清风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
“御史弹劾,虽不像办案需要证据确凿,但也需有凭有据,不能捕风捉影。否则,朝堂之上人人妄语,那成何体统。”梅花舞据实答道。
“如果事关国祚呢?”赵清风微微叹气。
“今日之天魔案,梅父可否直达天庭?”赵清风又道。
梅花舞:“……”
赵清风也不再说话,取出那份有些残破的档案:二十年前,天安卫侍郎李会山提出天魔可通过符箓召唤的猜想,但在当晚“炼丹而甍”。
“二十年前,丰庆皇正当壮年,也是皇朝追察天魔由来之时。按理说,天魔来历尽可以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李会山身为天安司侍郎,提出这样的质疑乃是职责所在。但却在当晚‘炼丹而甍’……”赵清风缓缓道。
“请问梅卫正,在皇朝最为倚重武力之时,一个御史与天安司侍郎相比,份量孰轻孰重?”
“还有,说那怪物是天魔,梅卫正又可有证据?”
“说怀疑是天魔的,是你!现在,说不是的又是你。你到底意欲如何?”梅花舞愤然道。“哼!这么重大的情况,就知情不报?”
“梅卫正只需据实上报,现场已进行封锁保护,至于怪物来历……”赵清风道,“因案情重大,为稳慎起见,自当由上峰勘察论断!”
“还有,下官很是疑惑,二十年前天魔案到底是由谁负责?”赵清风神情坚毅的看着梅花舞,道。
二十年前的天魔案,虽然民门传说得沸沸扬扬,但一直是皇朝高度机密,虽已多方打探,但至今仍毫无头绪,只得求助于在天安司的师兄妹。
陡然又听赵清风问起,梅花舞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下官想前去‘借’阅一些档案!”赵清风毫不掩饰道。
“胡闹!”梅花舞明白了赵清风的意思,脸色一变。看了看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半晌,仍不放心,凶狠道:“此事我已有安排,你小子要是敢轻举妄动,小心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