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完毕,太祖爷便起身离去,留下众人欢乐畅饮。
毕竟他这位君主在场,百官反倒是有些放不开。
正当朱某人思索着要不要再添一把火,恶心一下朱老四时,御前大太监却是悄悄走了过来,低声开口道:“三位殿下,皇上命你们去御书房!”
朱雄英:“???”
三位殿下?
便宜老爹太子爷?
人面兽心朱老四?
铁骨铮铮朱某人?
老爷子想做什么?
嘶……
他这是要憋大招啊!
不能去!
去不得!
朱某人当即闷了一口宫廷玉液酒,借口托辞道:“杜爷爷,我就不去了吧,不胜酒力,不胜酒力!”
岂料杜安道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走吧!”
太子爷霸道无匹地开口道,率先起身离去。
癫郡王心有不安,却不敢违抗圣命,只能快步跟上。
唯有铁骨铮铮朱某人丝毫没有去的意思,甚至又闷了一口美酒,索性直接倒在了桌上,开始装起了醉。
但下一秒,他便后悔了。
狗日的杜安道,竟然一把将自己提在了手中,不由分说地向着御书房走去!
这等惊奇的一幕,令群臣轰然大笑,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
“啧啧啧!皇长孙还是个性情中人啊!”
“小小年纪就学会饮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个腐儒懂什么?皇长孙身怀军事大才,将来是要步入军界的,不会喝酒怎么能成?”
“你这个该死的粗鄙武夫!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兀那腐儒……”
朱雄英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大殿之内文武百官已然争吵了起来,颇有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势。
但即便他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心思搭理了。
因为朱某人此刻可谓是心情沉重至极,甚至产生了些许惶恐不安之感!
越是临近御书房,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老爷子想要做什么?
不用怀疑,老爷子定然不会是请自己三人去御书房做马杀鸡!
难道,今夜会面,是一个坦白局?
太祖爷不装了,摊牌了,想要一棒子打死朱老四这个混账?
那他为什么非要叫上自己与便宜老爹?
嘶……
细思极恐啊!
看看可怜的癫郡王,此刻都怂成了什么样!
原本朱棣一向是龙行虎步,日角插天,此刻却是畏畏缩缩,踟蹰不前!
倘若不是二人身后,跟着一个手提皇长孙的杜安道,只怕朱老四连夜抗火车跑的心思都有了!
正思索间,御书房却是到了!
但当三人看清门口处那等阵仗后,却是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三人只见,太祖爷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之上,手持天子之剑,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等人!
他的左手边,站着一人,赫然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疯狗毛人屠!
完犊子了!
老爷子这是布下了杀局啊!
杜安道缓缓走至太祖爷右手边,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不知作何感想。
毛人屠静静地看着三位龙子龙孙,目光触及朱雄英时,神情微动,却是丝毫不敢开口。
一时之间,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
这等压抑至极的场面,即便是太子爷可能都未曾经历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朱棣,朕给你一个机会,蛮王兴兵进犯,此事你是否提前知情?”
太子爷:“???”
朱老四:“!!!”
朱雄英:“!!!”
来了!
果真来了!
今夜,不能善了了!
朱棣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迟疑片刻之后,嗫嚅开口答道:“儿臣……知情!”
太子爷:“!!!”
朱标豁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四弟,目光略显呆滞!
老四刚刚说了什么?
他怎么可能知情?
难道说……他勾结了蛮王?
刹那之间,太子爷便想通了一切,俊朗的面孔上难得浮现出了怒容,下一秒便痛心疾首地咆哮道:“老四!你糊涂啊你!你是疯了不成?”
直到现在,太子爷才总算明白,为何父皇封赏诸将时,唯独漏掉了自己四弟!
呵,原来,竟是如此!
这还是自己印象之中那个老实憨厚的四弟吗?
朱棣抬头看着朱标,想要开口解释,却是无可奈何,随即又重重地低下头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既然父皇早就知情,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自家四弟这副姿态,太子爷何尝不懂,惊怒之余却还是开口为其求情道:“父皇,四弟年幼无知,一时犯下大错,还请父皇念在他……”
“闭嘴!”
一声暴喝传来,径直打断了朱标的哭诉,吓得朱雄英猛地一颤,死死低下了脑袋。
“你可知道,你的好四弟,都干了什么吗?”
“毛镶!告诉他!让他这位太子爷,清醒清醒!”
朱雄英:“!!!”
我尼玛啊!
老爷子今夜是真要不当人了!
毛人屠面无表情地掏出了一个小本本,高声念道:“洪武十五年九月十日,皇长孙命陈弘毅散播谣言……”
“洪武十五年九月十五日,妖僧道衍入天界寺,是夜皇长孙设下‘凉亭狙杀’计划……”
“洪武十五年九月十八日,妖僧道衍入燕王府,燕王朱棣囚禁王府长史……”
“洪武十五年十月九日,妖僧道衍提剑入别院……”
“洪武十五年……燕王府长史遇刺身亡……”
“洪武十五年……燕王朱棣回京途中遭遇刺杀……”
“洪武……燕王朱棣接受三司会审……”
“洪武十五年至洪武十八年,妖僧道衍疑似潜逃云南,暗中勾结蛮王思伦发……”
“洪武十八年三月初,燕王朱棣直奔昆明,蛮王兴兵犯境……”
麻了!
彻底麻了!
锦衣卫当真不愧是锦衣卫!
一笔笔,一件件都给老子记在了小本本上!
朱雄英惊怒之余,唯独剩下无尽的惶恐与不安。
太祖爷这是彻底掀翻了棋盘,选择摊牌了啊!
太子爷朱标却是惊骇欲绝地看向爱子,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四弟,面孔之上尽是茫然!
原来,自己竟是早亡之相!
原来,背后造谣针对四弟之人,竟是自己寄予厚望的爱子!
原来,自己的爱子,与自家四弟,在暗中斗得你死我活,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
太子爷罕见地暴怒嘶吼道,既对朱棣,也对朱雄英。
但他的嘶声怒喝,却是无人开口回答,唯独留下长久的沉默。
【作者题外话】:霸道无双太祖爷掀翻棋盘了,不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