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秦飞拿着赦免萧诗涵的文书,再次来到了杏花村。
本以为佳人看到以后会激动兴奋,可是她却流下了两行清泪,哭着说:“诗涵十四岁嫁至夫家,至今五年,这五年来未曾离开杏花村半步,如今却要背信弃义,实则内心煎熬。”
秦飞当然能够理解她心中的矛盾,在这个时代,女子嫁给夫家,就要忠贞不渝,做出这种事情会被人耻笑,甚至还会被扣上**荡妇的帽子。
试想萧诗涵一代才女佳人,视名节如生命,虽然内心渴望自由,向往新的生活,但是这种精神枷锁却牢牢拴在她心上。
“涵儿,我理解你的内心矛盾,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心安理得的离开这里。”秦飞将她揽入怀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
脆弱的心灵需要呵护的港湾,萧诗涵感觉到一丝温暖,她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身在他乡为异客,去你的娘家,秦城萧家老宅,那里本来就是你的家。”
“啊,我的家……”萧诗涵惊呆了,在她的潜意识中,出嫁的女儿早已不是娘家人,去了也只能是客,但秦飞可没有这种古板的观念,他早就告诉过她,萧家那座老宅仍旧是她的家。
秦飞明显感觉到怀中娇躯微颤,他亲了口她的耳珠,柔声说:“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去找村里的里正,因为他可不是鲁莽的就这样带走萧诗涵,他要名正言顺。
来之前,秦飞早就做好了调查,杏花村的里正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早年做过秀才,村里人都尊敬他。
里正算是杏花村的大户,宅子面积颇大,院门前一块匾额上写着“耕读第”三个大字,即说明是农家,又表明是文人。
秦飞站在门前,报上名后,没一会儿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亲自走了出来,他步伐稳健,面庞红润,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走路的姿态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气势。
“来者可是秦驸马?”老者语气颇带惊喜,要知道驸马爷可不是随便哪家就能请来的。
“在下秦飞,老秦家长孙,也是景萱公主驸马,今日前来实有事叨扰。”秦飞客气的弯腰行礼。
“呵呵,秦家子孙这些年可没有出过什么人物,你算是出类拔萃啊。”里正见他是个少年,便用长辈的口吻说道。
秦飞却是心中一惊,猜测这个里长绝对是大有来头,否则怎么可能对驸马用这种训诫的语气说话呢?而且他还知道秦家的情况。
“里正足不出户却知天下,可见乃一隐士高人。”秦飞客气的回道,实则是想打探他的真实身份。
哪知里正只是呵呵一笑,笑而不语,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两人便进到院中。
这座宅子外面看着大,其实里面非常简陋,看着草堂一样的建筑,秦飞心中想起那首《陋室铭》来。
客厅落座之后,仆人送上茶点,里正捋着胡须说:“寒舍简陋,驸马爷莫要见笑。”
秦飞饮了一口清茶,回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寒舍虽简,但气场十足,在下只感觉到超凡脱俗。”
“驸马爷年纪轻轻,竟然此番觉悟,倒是叫老朽另眼相看了。”里正微微一笑,而后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驸马爷尽管吩咐吧。”wavv
“在下晚辈,岂敢提吩咐二字。”秦飞起身回礼,将官府的文书拿出来递给里正说:“您老德高望重,又是杏花村里正,这是赦免萧诗涵的文书,请过目。”
里正打开文书看了一遍,点点头说:“萧诗涵才貌双绝,乃是当世不得多的奇女子,只可惜命运多舛,驸马爷能够给她讨来赦罪文书,实乃她的造化,文书我收下了。”
“其实还有一事相求。”秦飞抱拳说:“在下与萧姑娘乃是知音,想请她离开杏花村到秦城共谋发展,只是萧姑娘注重名节,担心会有流言蜚语侮辱,若在杏花村出一告示,想必会好一点,您老德高望重,如能执笔再好不过。”
“呵呵呵,原来驸马爷是为这件事。”里正喝了一口茶,反问道:“只怕驸马爷与萧姑娘关系不简单吧?”
“实不相瞒,她的数首箫曲,由我所作,常言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我对她实在珍惜的很。”秦飞故意这么说,一语双关,可以理解为他俩只是乐曲上的朋友,更深一点也可以理解为情侣或者爱人。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贞洁贵如金,世人也对此最为注重,如果萧诗涵就这样跟着他走了,肯定会背上对夫家不忠的骂名,会影响她的一生,若能由德高望重的里正执笔写下一个告示,即使再有人想骂,也就不敢了。
里正点着头,同为一乡人,他对萧诗涵最了解不过了,她为夫家戴罪五年,在这期间没有犯一丝一毫禁忌,可谓贞洁烈女,当即答应下来,并亲自执笔写了一篇告示,内容无非就是赞扬她为夫家做出的牺牲,以及对贞洁的操守,如今官府念及精神可嘉,提早赦免罪行,今后可自由出行,不再受制于夫家,云云。
“驸马爷请看,内容可否?”
秦飞看完之后欣喜不已,掏出一张千两银票,放置桌上道:“后生心意,望您老笑纳。”
“呵呵,驸马爷心意老朽心领了,我这个草堂清净,最怕铜臭熏染,还请收回吧。”里正又将银票递了回来。
“与您老高风亮节之气度相比,后生实在惭愧。”秦飞收好银票,拿起告示告辞道:“日后,定当多来拜访,您老珍重。”
离开里正宅子,秦飞不知不觉喘出一口气来,与这种高雅之人交流,实在是够累,幸亏他有作为未来人的经验,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谈话了。
这个里正绝对高人一枚,更是深藏不露,今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交流。秦飞回到萧诗涵小院,将讨来的告示递给她看。
“啊,俞老竟然为我写了一篇告示?”萧诗涵显然感到很意外,同时也很兴奋,“俞老可绝不是外界所传只是个秀才,我觉得他一定是朝中归隐大员。”
“我也这么认为,刚才为涵儿讨这篇告示,可谓是一身冷汗啊。”秦飞开着玩笑说:“现在,总可以放放心心的随我离去了吧?”
“公子所做一切,涵儿铭记于心,若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识抬举?”萧诗涵说着脸颊微红,颇带羞涩的说:“何日动身,全凭公子做主。”
秦飞高兴的一把抱起萧诗涵,转了两个圈,又在她红脸蛋上亲了一口说:“我好高兴呀,今日我帮你收拾,明日一早咱们就动身,等回到秦城,我有一个大大的惊喜要送给你,还有一个宏伟的计划也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