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费贞娥不省人事,赵鹏只觉得一阵痛心。费贞娥是坤兴公主的贴身宫女,将来是要跟着公主一起嫁给自己的,是陪嫁的大丫鬟,今后也就是通房丫鬟,其实也相当于是自己的女人吧。更何况,费贞娥和公主情同姐妹,赵鹏自然不愿意看她死了。
于是赵鹏走上前,把手指头伸到费贞娥的人中前试探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丝热气,说明她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于是他连忙说道:“公主殿下,费姑娘还有救,我先给她止血。”
赵鹏把费贞娥翻了过来,拉开她衣服的后背,只见背上一道很深的伤口,都已经可以看到骨头了。只是现在还不能随便移动伤者,只能就地救治。于是他叫来两名锦衣卫帮忙,让一人去烧水,另外一人去取针线。
“来一名火铳手。”赵鹏喊了声。
火铳手何兴应声而至,见到趴在血泊中的费贞娥,他一时不知所措。
“把引药壶给我。”赵鹏道。
何兴连忙从腰间取出引药壶,赵鹏接过后,调转过壶口,对准费贞娥的伤口,把引药喷到她的伤口上,随后叫何兴把火绳递给自己。
接过火绳,赵鹏把燃烧的火绳对准了喷在费贞娥伤口上的引药上,只听到“嗞拉”一声,费贞娥后背上冒起一团火光,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惊醒过来,痛得她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火药的燃烧,不仅消毒杀菌,而且烧焦了破开的血管,起到了止血的作用。
“快,拿东西堵住她嘴巴。”赵鹏喊道。
坤兴公主递上了自己的手绢,赵鹏把手绢塞进费贞娥嘴里:“费姑娘, 你忍一下, 会很疼的, 但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命。”
费贞娥一口咬紧了手绢,用力点了点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额头上滴落。
那边两名锦衣卫以及烧好水了,赵鹏令人把针线放入水中消毒, 再让人去取来一罐烈酒。
赵鹏接过烈酒,倒在费贞娥的伤口上。烈酒倒上去的时候, 费贞娥痛得大叫起来。赵鹏只能叫她再忍一忍, 接着把线穿入针中, 然后一针一针的给费贞娥缝伤口。不一会儿,伤口缝好了, 赵鹏对一名锦衣卫说道:“把你的急救包拿出来吧。”
每一名锦衣新军的锦衣卫身上都带有一个急救包,里面有伤药、纱布和绷带。火铳手何兴取出自己的急救包递给赵鹏:“长官,给您。”
赵鹏接过急救包, 打开后取出内中的伤药, 先给费贞娥的伤口上了伤药, 然后取出急救包内的纱布, 以纱布包裹费贞娥的伤口,再拉出绷带, 给她包扎。
因为需要包扎的面积很大,拉出很长的绷带,需要绕过费贞娥的前胸。这时候赵鹏才注意到, 其实费贞娥的身材也非常好,她个子高挑, 凶器也十分凶猛,一点不输给坤兴公主, 若是按照后世的标准,可能都要用d的杯了。
注意到赵鹏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坤兴公主问道:“赵郎,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公主,你来给她包扎吧。”赵鹏强咽下一口口水说道。
坤兴公主也注意到了,若是要给费贞娥包绷带的话,免不了要触碰到她的胸口,这种事让赵鹏去做确实不大合适,于是她答应下来,接过绷带,开始给费贞娥包扎。
“包扎好了,送她回去休息。她失血过多,这几天需要静养,再多给她吃点补血的东西。我们有带些小米过来,回军营后给费姑娘带些小米进宫,给她熬点小米粥喝。”赵鹏说道。明显费贞娥刚才的伤势很重,失血过多,现在的处理伤口只是止住了血,能不能活下来还得听天由命了。按道理,这样重的伤需要输血。可是在这个年代却没办法输血,一来没有检测血型的设备,二来,就算是采用土办法侥幸选对了血型,也没有注射针和针筒之类的设备啊。
所以只能采取老祖宗的土办法给她补血,看能不能救回一条命了,还得看她自己的运气。
回头去看太子朱慈烺那边,只见朱由崧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喊着:“吾愿退位, 把皇位禅让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啊!”
“太子殿下,带他去立下诏书为据, 必须白纸黑字写下来再盖上大红印章,否则空口无凭。”赵鹏说道。
朱慈烺低下头, 踹了福王一脚:“汝可愿立下禅位诏书否?”
“愿意愿意!只要殿下,不,陛下给小王一条活路,哪怕不让小王当福王了,小王也愿意把皇位禅让给陛下您。”福王连连磕头。
自从老福王被李自成杀了以后,朱由崧这几年来一直流离失所。经过那么多年的磨难,其实他已经是一位聪明人了。这皇位本来就不是他的,之前之所以不愿意让出去,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可是现在,太子爷的宝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么把这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皇位让出去也没什么,当成物归原主了,自己保得一条命就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韩赞周带着一群武装太监和东厂番子来了。见到了朱慈烺,韩赞周“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奴来晚了,闻公主遇险,老奴罪该万死!”
“韩公公,起来吧,皇妹无恙,费姑娘却受伤了,还望韩公公差人保护皇妹与费姑娘。朕这就带人押送福王去乾清宫立退位诏书。”朱慈烺道。
“谢陛下!老奴这就令人保护公主与费姑娘。”韩赞周磕了个头,站了起来。
韩赞周命令东厂番子和武装太监,守住柔仪殿周围,自己跟着朱慈烺和赵鹏,带着一群锦衣卫押送福王前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韩赞周立即令人取来纸和笔墨,令人磨墨。太子朱慈烺站在福王身边,看着他在纸张上写下了禅位诏书。
福王写完了诏书后,打开盒子,双手颤抖着捧起玉玺,抖动的双手紧握着玉玺,在诏书上重重盖下了印。
韩赞周拿起墨迹未干的诏书,以锦帛裱装好,然后吹干墨迹,取出自己的大印盖在上面。然后一行人走出大殿外,把站在殿外等候的史可法等人叫进殿内。
福王写下禅位诏书,韩赞周给了批红,这并不等于这道圣旨已经生效。明朝的圣旨不仅要皇帝书写盖印,还要司礼监批红,然后经过内阁票拟,倘若内阁票拟不通过,那么就能封还圣旨,这样圣旨就不生效了。
虽然宣德朝、嘉靖朝、万历朝和天启朝均有过未经内阁票拟的中旨,但朝廷的文官们完全可以不认中旨的,所以说明朝除了最强有力的太祖和成祖之外,其他时代的中旨等于是非法的圣旨。
福王的禅位圣旨转眼就完成了书写圣旨,盖下玉玺,韩赞周代表司礼监完成批红,剩下的就是内个票拟了。史可法、刘宗周、张慎言都在场,他们绝对可以通过票拟的。已经派人去叫钱谦益了,只要钱谦益来了,肯定也是票拟通过,高弘图和王铎问题不会太大,至于马士英,他同不同意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票数上不差他的一票。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事已至此,他肯定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