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和戚夫人彻夜未眠,一想到四十八万两银票和躺在床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叶文耀,心口就堵得厉害,简直无法呼吸。
终于熬到了早晨,叶大人请了假,决定去一趟满金坊,为儿子和银票都讨个公道。
他刚穿戴好,就听叶绘棠来给戚夫人请安,并声称要去医馆看看嗓子。实则,她收到了段满堂的信儿,要求一见。
戚夫人对叶绘棠起了疑心,于是转身就回来和叶大人说起此事。
叶大人不想让叶绘棠出去,说:“让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
戚夫人却说:“听泛舟那话,若是绘棠和段公子认识,许是一场误会,咱们找段家说清楚,没准儿能拿回银票,也让他们给文耀道个歉,补偿一二。”
叶大人沉吟不语。
戚夫人说:“刚才绘棠说嗓子很痛,我已经给了她对牌,让她出去看病了。”
叶大人皱眉,不悦道:“这时候,你还能放她出去?!”
戚夫人立刻沉下脸,说:“文耀受了那么大委屈,总要有个说法。”很显然,戚夫人放叶绘棠出去,可是存了心眼的。
叶大人叹了口气,说:“罢了,跟着去看看吧。”
戚夫人立刻笑了起来,点头应下。
妖舟掐准时间,来给戚夫人和叶大人请安,手中却拿着棍棒,说道:“我今天要出去,非把银子讨回来不说!还得为文耀讨个公道!”
这话真是太贴心了。戚夫人一脸感动,拉着妖舟的手,称赞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叶大人却道:“一个女孩子,出去抛头露面算什么样?!老实家里呆着。”
妖舟看了叶大人一眼,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坏。最起码,还知道保护家中妇孺。叶大人不喜欢她,却也没想过坏她名声、利用她出头。
戚夫人劝道:“老爷,让泛舟跟着去吧。毕竟她是当事人,说什么也是有理有据的,总比咱们不知道细致过程的人强。再者,文耀躺在那儿动不了,家里又没有其他男儿郎。泛舟……泛舟比起其他女儿家,要强上许多。”微微一顿,“再说,乌家的关系,那姓段的,也得考虑一二才是。”
叶大人听了这话,略一沉吟,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点头应下。
一行人,悄然出发。
马车上,戚夫人才注意到妖舟胖乎乎的脸,问道:“你这脸?这身子?”
妖舟回道:“上火了,有些浮肿,过几日就消。”
戚夫人不再关心。
叶大人却说了句:“抓两副药吧。”
妖舟看了叶大人一眼,点了点头。虽不晓得叶大人这种关系参杂了什么,但比起最初见面时的不闻不问,已然十分不同。
车夫偷偷跟着叶绘棠的马车,一路来到距离满金坊最近的千回楼。
叶绘棠下了马车,在丫头点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的头上戴着幕篱,身上还披着斗篷,一副怕人认出来的模样。她把点绿打发走,自己进了千回楼,登上二楼,进入雅间。
妖舟和叶大人、戚夫人紧随其后。女眷也都戴着幕篱。
叶大人问店小二:“刚才那位姑娘去了哪间房?”
店小二笑着回道:“好几位小姐来用膳,小人不知道客官说的是哪位。”
叶大人又说:“就是刚刚披着斗篷的……”
店小二回道:“哎呦,这位爷,小人忙着照看客人,真没注意……”
妖舟看向店小二,对叶大人低声道:“爹,给他一两碎银。”
叶大人终于开窍,摸出碎银,给了店小二。
妖舟说:“她隔壁那间房,我要了。”
店小二立刻笑颜如花地说:“哎呦,快快,楼上请……”
叶大人看了妖舟一眼,心中划过异样,抬腿上楼。
店小二引领着三人进了叶绘棠隔壁的雅间,等妖舟点了饭菜后,这才离去。
妖舟拿出茶碗,熟练地倒扣在墙上,附耳偷听。
戚夫人也有样学样地偷听着。
叶大人微微皱眉,嘀咕道:“成何体统?!”手伸出,摸了茶碗也去偷听。
隔壁,段满堂用了迷药,让叶绘棠晕晕乎乎的,看起来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和阿舟被迷晕的状态如出一辙。
双颊绯红,脚步虚浮,眼睛半开半合,没了丝毫反抗能力,就连话都说不清了。
段满堂单手将叶绘棠放在榻上,解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女子柔美诱人的身体……
她想要挣扎,却连质问都做不到。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却不会有人心疼。
她内心的咆哮和痛苦,只能石沉大海,掀不开一点儿风浪……
妖舟这边,没听见一点儿动静。
戚夫人看向妖舟,眼神透着疑问。
妖舟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就在这时,有男子哼唧声传来,清晰可闻。
叶大人反应极快,立刻丢下茶碗,就冲向了隔壁房间,一脚踹开房门。
门内的画面,不堪入目。
段满堂慌忙从叶绘棠的身上起身,却因太过慌乱,提裤子的时候用上了断腕,痛得呲牙咧嘴。
叶绘棠春光外漏,却因昏迷不醒,无法收拢衣裙。
叶大人怒火攻心,冲向段满堂,就是一个大巴掌!待他还要动手打人,早有准备的段三爷却带人一拥而入,挡在了门口,围住了叶家人。
段三爷喝道:“住手!”
叶大人哪里肯听,继续去打段满堂,段三爷一个箭步冲入房内,攥住叶大人的手,说:“叶大人,你家女儿不守闺训,浪荡成性,勾引了我的儿子,你怎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叶大人气得满脸通红,吼道:“无耻之徒!”
戚夫人后知后觉地上前,胡乱放下叶绘棠的裙子,拉扯上她敞开的小衣。
段三爷甩开叶大人的手,说:“别动肝火。若能坐下谈谈,条件稳妥,满堂还是愿意纳了这个贱人为妾的。”
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叶大人咬牙切齿地说:“姓段的,你别欺人太甚!明明是你儿子用了下作手段,迷晕了绘棠!”
段三爷冷冷一笑,说:“若非她愿意?为何来此赴约?叶大人,你还是不了解自己女儿的秉性啊。说起欺人太甚,那是你叶家人!今天,叶大人倒是自己说说,是让我们把叶家这个娼妇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还是破财消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