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喂，你们开完会啦？”周瑜开着车接起了电话笑着问道。
电话对面的老高轻咳了一声，低沉道：“阿瑜，我在会议室，有些事问你。”
周瑜很快明白了老高的意思，怕是说话不方便啊。
只是东西都给了，怎么会还有变故？
“我停下车，等会。”
周瑜把车子往街边靠去。
这时，电话里传来钱瑞安的声音：“高sir，大家都在这，干脆一起听不听吧？”
老高看着他冷笑一了声：“听我电话，你算老几？”
钱瑞安随意的笑笑，“大家都是sacp，我是指挥不动你，但现在这里还有cp，dcp，我想会有人感兴趣的。”
“阿高，放放看吧。”郭展亮低沉道。
老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处长。
处长想了想，点头：“阿高，你就放吧，没事，阿瑜我也知道，做事有分寸，我不觉得他会故意包庇罪犯。”
“yes，sir。”
老高大方的把手机调成了外放，放在了桌面上。
很快周瑜说了句：“我停好车了，你说。”
老高再出咳嗽了一声，直接问道：“阿瑜，你刚才和我说，你去警署的时候没有发现凶手，是怎么回事？”
“哦，这事啊，据现场的工作人员反馈，总共有六个监控探头，四个没有拍到。
另外两个监控的线路断了，应该是凶手或者他的帮凶在他行凶前帮他故意切断的。”
周瑜照实说。
“周瑜，你确定另外两个监控是被凶手切断的？”
“你哪位？”
“钱瑞安。”
“钱sir，这我不确定。”
“你不确定？你不是强行闯进去查看了么？”
“那我也没有去查看线路啊，现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两个线路断了。
各位sir，可能你们最近也听说了，西九龙这边在大面积安装监控，有古惑仔不满意，经常捣乱故意毁坏装备。
所以小概率是古惑仔切断的也不是不可能。”
钱瑞安嗤笑一声：“周瑜，可我的线人怎么告诉我，说这线路从头到尾都没断呢？”
“啊？什么意思？”周瑜不解的问道。
钱瑞安的声音逐渐变的冷冽：“就是说，这15分钟录的好好的，是被人强行抹去的，而这个人就是你！”
“等等！”周瑜皱着眉问道：“钱sir，且不说这15分钟有没有被记录下来，就算是被人抹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瑜听的多少有点懵，抹去录像，岂不是说他和杀手是一伙的，这说法也太荒谬了吧。
“周瑜，你跟杀手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资讯系统部在那的，可都是你的部下，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敢这么做吗？”
钱瑞安拉长了尾音，又长又深沉，充满了质问的味道。
周瑜奇怪道：“就算真的有人做了，也可以是他们自己做的，钱sir，你是不是逻辑不好？这也能赖我头上。
按你这说法，我哪天要是放了个屁，那得怪你，谁让你职位比我高。”
噗
会议室里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声音。
钱瑞安拉着脸喝道：“你不是我的部下，可他们是！”
“在警队，谁还不是一哥的部下，你的意思我这个屁得怪处长？”
“周瑜！你不要乱扯话题。”钱瑞安已经微怒。
周瑜轻笑一声，会议上处长肯定在。
老高说过，这届处长是当时签订协议时，双方妥协的结果，中间派。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位处长退休前发挥下余热，多给他们拉拉仇恨，录音如此，屁之言也是如此。
反正不亏。
“钱sir，你说我扯话题，我觉得好像是你不懂破案，监控中心发生的事，这都能赖我头上，我是没有想到的。”
“周瑜，监控中心这帮人是你的手下没错吧？”
“这没错。”
“那好，你说不是你干的，保安局的人守在门口，再三劝说你别进去，你非要强闯进去是为了什么？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查案，你不是o记，你也不是cib，你现在是在信息咨询部，你是一个文职！”
钱瑞安语气强烈，直接把周瑜能用的理由堵死。
老高直言道：“我让他去查的，你有意见？是不是我派人还得问过你？”
钱瑞安得意的一笑，神情振奋道：“高sir，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大家都听到了，周瑜去那里，是高sir指使的，那么也就是说，高sir”
钱瑞安伸手冷面一指：“你！也难逃干系！”
又是一个坑，预判了老高的反应，好家伙，这就把老高也顺带着牵连上了。
会场上的人心情迥异，理智上来说，他们不觉得老高承认这一点是什么明智之举。
在周瑜有难的时候，老高明哲保身，超脱出来才可以更好的救周瑜。
情感上来说，那就没的说了，翁婿俩，能理解。
周瑜虽然没有参会，但仅仅听这么多，也知道了今天会场上的攻势凌厉。
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但是这城很大。
周瑜不打算给老高时间，直接接口说道：“钱sir，电话费很贵的，麻烦你直截了当行么？”
钱瑞安哼笑了一声：“好，我问你，你为什么强闯进去？”
“强闯？对方连证件都没有出示，这不叫强闯吧。”
“对方连枪都出示了，又说了自己的保安局身份，这还不够明显么？你不用在那边装糊涂！”钱瑞安喝道。
周瑜出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钱sir，我记得你是管人事的吧？”
“是，怎么了？”钱瑞安淡然道。
他是人事及训练处的高级助理处长，隶属管理组。
周瑜微笑道：“破案和管人不太一样，虽然大家都是警察，但是你没有在一线呆过，你做的一直都是文职，所以可能对于案件的侦破不是那么专业。
就连基础的关键点在哪都没有搞清楚。
不过没关系，破案我擅长啊，我今天冒昧一下，我教你好了。”
噗，噗。
会议室直接笑出声，今天这台面上是直接撕破脸了，一点面子都没留。
一个总督察，直接怼一个高级助理处长，带劲。
钱瑞安听着会议室里的笑声感觉非常刺耳，他阴沉着脸似笑非笑道：“行啊，那我就听听你这位神探的高见。”
“ok。”
周瑜轻松的说道：“你的中心思想就是指责我，说是我指使人，或者干脆是我自己强闯进去抹去的那一刻钟，是不是？”
“是。”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和高sir是这伙人的同党是不是？”
“要不然你没有抹去录像带的理由！”
钱瑞安说话还是小心了点，毕竟牵涉到了老高，不能直接说‘是’。
不过周瑜无所谓他的回答。
继续说道：“ok，那也是说只要证明我是清白的，让我去的高sir就是清白的，这是基本的逻辑你该懂吧。”
“哼，不要逞牙尖嘴利，说事！”
钱瑞安阴沉着脸，再次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人员，憋着嘴偷笑的大有人在。
尤其是行动组的人笑的最凶，挡都不挡一下。
这一刻，他对周瑜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原有的派别之恨，现在完全是针对周瑜个人的恨！
“我是想说，钱sir，不管警署门口我是不是强闯，你纠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它就不是逻辑。
唯一的逻辑就是，你得证明，是我亲手抹掉了那15分钟的录像，那你的其他说法才能成立。”
钱瑞安冷声道：“周瑜你不用颠三倒四，先有闯警署，再有抹录像，这是一连串的事情！
资讯系统部都是你的人，录像丢失，你该不该负责？”
周瑜稍一停顿，微眯着眼缓缓道：“未必吧？如果都是我的人，那我想问问钱sir，你是怎么知道录像内容丢失的？”
“保安局的人去检查过，说线路根本没有断，现在好好的显示着画面。”
“那可能是修好了呢？”
“不可能！保安局的人检查过你们所说的两条线路，根本没有人为毁坏的痕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的人亲手删掉了那十五分钟的录像！”
钱瑞安说的斩钉截铁。
“真的？”
“当然是的真的。”
“唔，那事情这样吧，我出来没多久，我回去一趟合核实一下，待会打回来好吧？”
“哼，拖延时间行啊，我们等你。”
周瑜直接挂了电话，开车回程。
居然还有这种事，录像没断，这事情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如果没断，画面消失，那就可以肯定，监控中心里，一定会有一个对方的人。
车子很快停在警署门口，周瑜快步上楼。
监控大厅，房间里人比刚才多了许多，无一例外都是黑色西装着装的人，保安部。
周瑜无视他们，直接看向了一旁呆坐着，无所事事的杜文。
杜文瞥了保安部的人一眼：“他们说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证据，不让我动。”
周瑜直接问道：“我让你装的东西装了么？”
“第一批装的。”
杜文的眼神往墙上的一副悬挂的世界地图方向，隐晦的瞟了一眼。
世界地图的对面就是整个房间的中控主机屏幕。
所有的监控视频最后都汇聚到了这台主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