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专挑没人的小道走,越走越偏僻,最后绕上一大圈,从城门口跑了出去。
还是有些人看到了陆宁。
他左手孩子右手一袋粮食,太过显眼。有些人想追上去,但是陆宁速度很快,那些人刚刚起步,就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
到了没人的地方后,陆宁更是放开了速度。
风驰电掣。
最后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又来到了张大胆这个村子。
毕竟这个村子没有其他人,做事方便。
陆宁把阿花带进一栋无人的房子里,把她放在炕上。
也许是吸入的曼陀罗毒素量太多了,阿花到现在还没醒。
他开始在旁边鼓捣着东西。
把锅放在灶台上。
把手放在锅上面,用能力弄出水,使锅里的水装满一小碗的量。
他没有去外面弄柴火,晚上烧柴火太显眼。
而且他也不需要。
只见他伸手握住铁锅,没一会电流导电,铁锅里的水慢慢开始冒气泡,没一会就烧开了。
陆宁把那袋面食提过来,从里面掰出一碗的分量,放进了铁窝里。
继续加热,水又沸腾。
没一会就传来面食的香味。
加了点盐巴。
陆宁拿出碗,把面全部都倒进碗里。
更加香气扑鼻。
完美。
正巧,这时阿花幽幽的醒来。
但是这里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老爷”
阿花有些害怕的呼喊,不时转头观察漆黑的房间。
转眼变到陌生的环境,让她心里没有安全感。
“我在这。”陆宁出声。
他听到阿花叫他老爷有些想笑。
阿花马上起身,下了土炕,朝陆宁走过去。
黑暗中,阿花的小手触碰到陆宁。
“我叫陆宁,以后你叫我哥哥就好。”陆宁摸了摸阿花的小脑袋。
阿花犹豫了一会,糯糯的喊了声:“哥哥。”
“嗯,来,饿了吧。这是刚刚煮好的面,你吃吧。”
陆宁把那碗面端到阿花手上。
阿花没有动嘴,而是把面递到陆宁面前:“哥哥你先吃。”
陆宁没有抛下她,更没有把她再卖给牙婆,她心底已经知道陆宁是真的对她好。
有东西吃,应该也是让陆宁先吃。
而且短短的一天时间,她就吃了两顿饭,她现在哪怕不吃,也可以再饿上几天。
她感激陆宁,觉得自己以后要少吃饭,为陆宁节省口粮。
“哥哥我吃过了,你吃吧。”
陆宁握住她的小手,把碗推到她的嘴巴前。
阿花还在犹豫。
“吃吧。”
“谢谢哥哥。”
阿花喊了一声,这才开始慢慢吃起碗里的面。
因为没有筷子,所以阿花不时用手抓碗里的面。
“阿花,你先等等。”
陆宁对这有些不满意,喊住了阿花,然后起身走出外面。
阿花忙放下碗,也想跟着出去。
“你不用跟出来,先坐着,我给你弄双筷子去。”
陆宁走到外面,找到一棵被扒了树皮的树,轻轻一跃,就摘下一根树枝。
然后他拔出背后的砍柴刀,想起砍柴刀之前砍过人,他先是用砍柴刀在大树上摩擦了几下,然后才用它来劈砍树枝。
没一会,一双木质筷子就做好了。
他走了屋里,把筷子递给阿花:“给,筷子。吃吧。”
阿花接过筷子,重新开始吃面条。
她吃的很仔细,吃完面和汤,还是习惯的用舌头舔舐碗底。
把碗舔的很干净。
夜里,陆宁和阿花就一起躺在炕上睡觉。
阿花主动靠近陆宁,到了后半夜,她小小的身子已经窝进了陆宁的怀里。
另一边。
牙婆和伙计一直呼喊,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于是他们报了官。
县里派来几个警卫,和他们一起强行打开了黄府的大门。
入眼却是昏迷的一众人。
他们发现如论如何也喊不醒黄老爷他们,眼看快要无果,一个警卫朝天开了一枪,这才把黄老爷震醒。
黄老爷醒来后,马上得知前因后果,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家里的金银财宝丢失。
“我的钱都被偷走了,那个刁民偷走了我的钱!”
“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黄老爷仰天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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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陆宁就为阿花做好了早饭,和昨晚一样。
而在他做饭的时候,县城里。
一队十几人的警卫拿着枪械出了城。
昨晚县城里就乱成了一团糟,今天警卫们要去附近几个村子搜查,务必要抓到那个偷了黄老爷家财宝的小偷。
不过他们走的很慢,甚至有些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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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花还在吃饭的时候,陆宁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动静。
他出去一看,发现有一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老头拿着一把砍柴刀,鬼鬼祟祟。
两人的视线很快就撞上了。
“小伙子,我是隔壁村子,我只是路过,路过。”
陆宁没动,只是点点头。
老头看出陆宁好像没有攻击性,犹豫了一下,问道:“还有吃的吗?”
陆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老人看上去六十多岁,皮肤黝黑,就是地地道道农民的模样。
而且因为旱情的缘故,对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有。”
陆宁走进屋内,拿了一点干面条出来。
老头已经走到门口,他看到干面条非常激动,接过后连连感谢。
然后他就那样,直接把干面条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起来。
“咳咳咳。”
面条太干,他又有些时间没喝水,不由吃噎到了。
陆宁见状,回身走到锅前,在锅里弄了点水,然后把整个锅递给了老头。
“喝吧。”
“谢谢!谢谢!”
老头就这样,一边吃干面条,一边抱着铁窝喝水。
屋里的阿花不由有些好奇的伸出脖子看看门口的老头,然后又躲在了陆宁的身后。
老头看到阿花的时候,眼睛一亮,和蔼的朝阿花笑了笑。
“好人呐,好人呐。”
吃饱喝足后,老头把锅还给陆宁,还一个劲的鞠躬点头。
“多谢老爷,不知道老爷您怎么称呼。”
有吃的便是娘,老头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
“我叫陆宁,你喊我陆宁就好了。”
“诶,使不得使不得,我叫刘大根,陆老爷你喊我刘老头就可以了。”
因为陆宁的施舍,刘大根,也就是刘老头对陆宁没有了防备心,变的热情。
陆宁把刘老头请了进来。
正好,他现在正缺一个可以打听消息的人。
刘老头进屋后不断打量屋内的环境,他一眼就看到那一带面食,心里大受震动。
他们村现在可是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啊,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大一袋。
他的心里不由开始活跃起来。
“刘老头,你不是这个村子的吧。”陆宁询问道。
“陆老爷说的是,我是隔壁那村的,不过啊,唉”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这回,也算是豁出命来了。”
接着刘老头向陆宁说了他的悲惨经历。
隔壁村的人同样饱受饥荒,想跑的都跑去逃荒去了,剩下一些老的,和不想跑的留在村子里。
而随着旱情越来越严重,粮食吃光,树皮吃光。
后面,村子里的人都开始等哪家老人先死。
“现在啊,他们都盼着我死呢。”
“我看啊,我再待下去,不死也得死了。”
刘老头说着直摇头。
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啊。
以前相好的邻居,现在怕是成了勾人魂的恶鬼。
听完刘老头的话,陆宁也算了解了个大概了,这和张大胆他们这个村差不多。
他听着也很是感慨。
“对了,你知道逃荒的人,他们都逃到哪里去了吗?”陆宁问道。
这是他比较关心的事情。
他发现井里的水越来越少,怕是要不了多久,这里的水源将彻底干枯。
最好的办法,还是要离开这里。
“四面八方都有人逃,不过最多的,听说好像都去市里坐火车去了。”
“坐火车去隔壁省市。”刘老头回答道。
市里。
坐火车,去隔壁省市。
“这挺好的啊,能离开干嘛不离开。”
“市里离这里很远的,说不定就死在路上了,你也知道,在村里都不安全了,更何况是在外面。”
“而且县里还有些井水,外面可是一点水都没有。”刘老头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知道,这里一路往南,然后”
当刘老头得知陆宁也打算逃荒去隔壁省的时候,当即朝陆宁跪了下来。
“陆老爷,求您赏一口饭吃啊。”
刘老头说的声泪俱下。
他真的不想以另一种可怕的方式死去。
“快起来快起来,我答应你。”陆宁把刘老头扶起来。
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