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已经交过议罪银了,这是刚才给我开的释放条,他们说凭此条我就可以回家了啊...”
“放开我,我要回家,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我是黄带子,我是镇国将军,世祖皇帝是我老太爷,圣祖皇帝是我太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
“我抗议,我要见大将军王,我要见皇上!”
“妈拉法克,你们这帮杀千刀的,你们知不知道爷是谁!”
“......”
永珊是被强行带走的,因为他拒不配合工作,并在此过程中对工作人员使用了一定武力。
考虑到镇国将军乃是一品武官,级别甚高,所以征兵处的工作人员面对永珊的袭击,基本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不断耐心对其讲解大将军王行辕下发的从征令相关政策。
“再跟你说一遍,你刚才交的议罪银只能用于对你参与冲击大将军王行辕的罪罚减免,本身相当于罚款。根据相关政策,罚款不可以二用,所以罚款并不能免去你的兵役...”
“如果你实在有异议,我个人建议你到营之后可向你的长官递交申诉状,尔后会由专人收取呈递,也会有专门的客服人员对你们的申诉进行汇总,按相关程序层层上递,原则上三十个工作日内一定会给你答复...听明白了吗?”
系红巾的几名工作人员严格执行微笑服务,自始至终都没有对镇国将军冷言冷语,更是不断鼓励他入伍从征之后积极报效国家,不做辱没祖上的懦夫。
“别打,别打,明白了,明白了...”
看着对方又要打下来的大棍,永珊终是不敢再言,老老实实捂着已经青肿的脸颊跟他们去了所谓的黄带子军营。
军营就在积水潭边马场,远远看去,一面面正黄色的军旗在寒风中咧咧作响。
营门后,约两百名执刀的马甲在一名三品翼长的带领下正在等侯。
这些人就是黄带子营的军官团,是大将军王亲自从本部卫队及热河马队抽调而来。
翼长巴尔喇索伦出身,做过大将军王的贴身保镖,战功显赫,曾在山东临清枪打超勇亲王拉旺,宫乱之时刀噼过帽子王。
“巴大人,这是贵部第一名新兵,现向你部移交!”
征兵处工作人员按照行辕制度,将第一名从征服役的黄带子连同其身份户口一起向巴尔喇翼长作正式移交。
双方各自签名盖押,程序结束,征兵处工作人员不作停留,立即赶回营门继续新兵接引工作。
“镇国将军?”
巴尔喇打量了一眼正在打摆子的永珊,微哼一声,冷冷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大清的镇国将军,也不是什么黄带子宗室,而是我索伦之虎巴尔喇麾下的一名普通马甲兵!”
“我堂堂镇国将军...”
永珊那个气啊,更是大大的不服,他这个镇国将军可是相当于一品武官的,就算那狗屁大将军王要他出征去南方打仗,那也是应该相当于提督级别的大将,怎的就成了一名普通马甲兵的!
可刚喊了半句,“叭”的一声,翼长巴尔喇大人手中的鞭子就结实抽在了他身上,疼得他本能“哎吆”一声,屁股跟被棍子捅着似的窜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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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今后在营中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长官没有让你说话,你就不能说话!”
巴尔喇随手指了一名部下,“德尔塔,这个兵归你带,你现在带他去学学规矩。”
“嗻!”
那名叫德尔塔的军官也是索伦出身,出班上前将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来当兵还是来坐牢的镇国将军带到了一座大帐中。
“进去!”
永珊被德尔塔一把推进大帐中后,就发现帐中摆放着几具泥塑像。
看着眼熟。
未几,反应过来这些泥像不就是在太庙供奉的大清历代皇帝么。
德尔塔走到右手第一座塑像,也就是太祖高皇帝奴尔哈赤像前,指着太祖高皇帝手中捧着一块木板,问永珊上面写的是什么。
永珊凑近一看,小声回道说上面写的是“跃马纵身去,茂草覆东陵。”
“大声读出来!”
“跃马纵身去,茂草覆东陵!”
“嗯,太宗文皇帝手中写的是什么?”
“是,是...”
“大声点!”
“是!丢尺寸之土,减一分牌图,即非我爱新觉罗子孙!”
原来每位皇帝手中所捧木牌皆写有皇帝生前警句。
世祖顺治皇帝的警句为:“兔走鸟飞东复西,为人切莫用心机。”
圣祖康熙皇帝的警句为:“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
世宗宪皇帝雍正爷的警句为:“朕就是这样一条汉子,朕也希望宗室人人都是好汉子!”
“既不强取他国之寸土,亦不无故轻让我寸土于人。夫开边续武,朕所不为;而祖宗所有疆宇,不敢少亏尺寸。”
永珊大声诵读的这句是当今皇帝乾隆爷的。
可是乾隆爷边上还有一座泥人像,目视前方,一手执刀,一手拿枪,看着威风凛凛,好像是照关二爷像做的。
“此大将军王之像!”
德尔塔很是恭敬的在大将军王像前深深一鞠躬,尔后厉声问永珊大将军王所捧木牌上所写为何。
永珊赶紧喊道:“引刀成一块,不负少年头!”
“不错,引刀成一块,不负少年头!...昔年大将军王于金川身陷敌后,为万余敌军所困,突围无望之时写下这首绝命诗,乃是告诉我大清军人,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不敢面对死亡...”
德尔塔动情的为永珊讲解大将军王的生平事迹,以及诸般赫赫武功。
这一讲就是小半个时辰。
讲完,再次看向永珊:“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大将军王是希望我们爱新觉罗子弟以列祖列宗为榜样,以他为榜样,人人都要勇当岳武穆,绝不能做那贪生怕死的懦夫!”
永珊反应速度比开始好多了,条理也变得清晰起来。
德尔塔听的不住点头,这黄带子水平比他还要高啊。
态度立时变得温和:“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就不跟再废什么话了...此外,我营中只有一条铁律,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若不服从,轻则杖责,重则杀头,记住没有!”
“记住了,服从服从再服从!”
永珊也是认命,看这架势不到南方去拼回命,怕是再也见不到他娇滴滴的福晋,也再见不到他可爱的儿女了。
只眼前,不配合立时就要挨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好,”
巴尔喇虎满意点头,又带永珊去领从兵部武库发来的武器装备。
这边前脚刚出大帐,后脚大将军王手中的枪头就“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却是时间紧,任务重,西城的泥人张和徒弟们光顾着给太祖太宗、历代皇帝打磨仔细,对大将军王这里稍稍松懈了些。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将军王是同太祖太宗他们并排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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