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师傅闻言，立刻启动了机器。
因为已经出了绿，而且目测成色还不错，所以他特意放缓了速度，更加小心地切割起来。
要真是极品翡翠，被他切坏了，可赔不起。
然而。
刚刚切了两秒后，他却再度停下了。
吴庆雄见状，顿时疑惑起来：“师傅，怎么不往下切了？”
解石师傅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吴少，您要不要考虑不切了，直接卖掉？”
“什么？”
吴庆雄一愣，“你让我不切了，直接半成品卖掉？”
解石师傅缓缓点了下头。
见状。
吴庆雄顿时面露不悦：“师傅你开什么玩笑，现在没解完就卖，价格至少要折半呢！”
在赌石行业中，一直都有成品和半成品一说。
成品就是把原石里的翡翠全部解出来，让其他人能一眼看到翡翠的成色、质地和大小。
这种情况下，就跟直接去玉石店买现成翡翠差不多。
而售卖价格的话，一般都会跟市场行情来，不会再有大跌大涨的可能。
但半成品就不一样了。
半成品是只解出一部分，其他人根据这一部分的情况，赌剩下部分的成色、质地和大小。
在行业中也俗称赌开窗。
若是赌对了，买家还能赚不少。
可若是赌错了，那亏损可就大了，甚至可能投入几百万，结果全部开出来只值几十万。
正因为有这些风险在，所以其价格会比成品低不少。
故而，如果赌石之人对已经出绿的原石信心不足，便会考虑直接半成品卖掉。
这样一来，虽然少挣了不少，但绝不会亏。
这也是吴庆雄不愿意的原因。
他对自己的眼力很自信，怎么可能同意把已经出绿的原石，以半成品就卖掉？
那样的话，至少少赚了五百万啊！
“吴少，你可想好了？”解石师傅再次询问。
吴庆雄这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让你切就切，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全部给我切出来！”
“那好吧。”
解石师傅点点头，再度启动机器开始解石。
“陆小姐，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林凡忽然灵机一动，在陆婉凝耳边低声道。
陆婉凝愕然，“董事长，你想赌什么？”
林凡朝正在解的原石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就赌吴庆雄那块原石全部解完是涨还是跌，要是你赌对了，我就跟你洽谈这次合作。”
“那要是我赌错了呢？”陆婉凝好奇地问。
林凡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个。”
闻言。
陆婉凝先是愣了两秒。
随即，她一张俏脸唰的一下红了，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
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看上我了？
要不然为何我赌错了，就要让我亲他……”
瞬间。
她就低下头不敢去看林凡了。
一颗心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中……
而此时。
林凡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因为他眼睛一直盯着那块原石。
当看到原石都快解完了。
他连忙催促道：“赌不赌？要是不赌的话，就当我……”
“赌！”
不等林凡说完，陆婉凝便猛地点头。
但“赌”字说出口后，她心跳得更剧烈了，感觉一颗心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
从未有过如此难为情的时候！
打内心里，她很想赢。
因为赢了，她就可以拿下跟大秦制药的合作了，然后就可以向爷爷陆振华证明自己。
可另一方面，她又对赌输的后果，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要是赌输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揭开董事长的口罩，看看他的真实模样？
哎呀！陆婉凝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还真想亲董事长啊……”
此时的陆婉凝把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尤其是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很红，顿时就害怕起来。
要是被董事长给看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然而。
林凡并不知道此时陆婉凝所想。
他甚至都没看陆婉凝，便问道：“那我让你先选，你赌涨还是赌跌？”
陆婉凝犹豫了一下。
最终，她脑海中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我赌涨。”
在她看来，吴庆雄家里就是做翡翠生意的，赌石的眼力劲儿自不用说。
而且，他又那么的自信，不愿意半成品就卖。
肯定是看出来里面有极品翡翠。
故而，涨的可能性自然最大。
“好，那我赌跌。”
林凡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虽然这样做有点不太地道，但一想到结婚三年连亲吻拥抱都没有，他就觉得很亏。
现在找一点利息回来，也不算什么吧。
正想着。
前方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响，是原石被解石机切了个透。
但还没有分开。
只见解石师傅一口气吹过去，将原石和空中的灰尘吹散。
随即，他便准备伸手将上面那一块原石扒开，如此便能看到原石内部的真实情况了。
这时。
吴庆雄搓着手走了过去：“让我来。”
他脸色无比的激动，有种即将开盲盒的感觉，而且还是必中大奖的盲盒。
解释师傅让开了一个身位。
吴庆雄立刻走到切开的原石前，伸手将上面那块原石缓缓揭开。
“哈哈哈，现身吧，我的极品原石……”
下一秒，他面色骤然一变，僵在了那里。
而剩下的话，也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众人不明所以。
有人忍不住催促道：“吴少，赶紧揭开啊，让我们看看极品翡翠是什么样子。”
“是啊，是不是翡翠太大块儿了，把你给吓到了。”有人笑着附和。
但吴庆雄还是没动。
不仅如此，他脸色还渐渐苍白下来，拿着原石的手开始颤抖。
陆天明忍不住了。
他直接走了过去，正准备拍一下吴庆雄的肩膀，眼睛却瞥见了下面那块原石的切面。
瞬间。
他脸色就变了，几乎失声叫出来：“怎么会这样？赌……赌垮了？！”
“什么！”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赌垮了？
难道下面不是极品翡翠？
而是出现了杂质或者裂纹，变成了普通翡翠？
众人面面相觑，都暗自猜测着。
而有一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径直绕开原石堆到了陆天明身后，伸长脖子望去。
瞬间，他们便看明白了。
原来，这块原石只有前面切出了一点翡翠，继续往下切就没有了。
是的。
下面没有什么杂质，也没有什么裂纹。
而是连翡翠都没有了！
全是普通石头！
而且，即便这一点翡翠也很薄，只有指甲盖大小。
这点翡翠太小太薄了，连切个翡翠珠子都不行！
这不是赌垮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