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邪异青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那道声音打断,只得狠狠的瞪了周扬一眼,捂着胸口向远处而去,那两个狗腿子也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
“我们走!”周扬让尤氏兄弟扶起倒地的那人,招呼着上了兽车。
其实他心中也很忐忑,假丹高手自己到是还能应付,但万万敌不过金丹高手,甚至连一招都接不住。
若是那人存心灭了他们,也就是片刻间的事,所以他也很疑惑,不明白那位高手为何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但不管什么原因,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客,客官,你们上哪?”车主由胆怯转为震惊,这伙人将曹家的公子打成重伤,然而曹家的金丹高手,竟然没有为难他们,真是天大的怪事,难道他们的身份,比离合岛曹家还要高?
“叔父,他一个区区天元后期修者,你怕什么?”一处豪华的府邸之中,邪异青年很不服气道。
“放肆!你懂什么,放他们走自有我的道理,这伙人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一位白发老者斥道。
“在这离合岛,还有我们曹家惹不起的人?”青年满脸的不信。
“你可认识此物?”老者翻手亮出一面玉牌。
“这是……”青年盯着玉牌,眼神便是一凝。
“正是你父亲的贵宾玉牌,它能感应到同种玉牌的气息。”老者点头道。
“您的意思,他们,也是博家人?”青年吃惊道。
“这倒不一定,但必是关系密切之人。你想想看,以你父亲堂堂主岛岛主的身份,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博家一块贵宾玉牌,正是有了这块玉牌,才有了如今的基业。博家玉牌如此珍贵,那人的身份能简单的了吗?”老者细细解释道。
“这样的人我们确实惹不起。可,可他们修为并不高,而且此处也不是随灵城!”显然,青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糊涂!他们修为虽低,但能拥有如此玉牌的人,地位定然很高,或许是博家一位大人物的外戚,也说不定。”老者又训斥道。
“我明白了。”青年有些垂头丧气。
周扬可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乃是因为博家的贵宾玉牌,才救了他一命。
兽车之上。
“就这样,我辗转来到了离合岛。”郝宣儿低着头道。
“唉,你这是何必呢!”周扬叹了口气。
原来,自从安平一别,两年多的时间,郝宣儿吃的苦着实不少。
一个弱女子,自幼丧母,她是被父亲带大的。然而安平河发生战乱,父亲在战火中受了重伤,眼看便也要撒手而去。
郝大仁若走了,她在世上便没有一个亲人了。
但当时的情景,她又能如何呢?为了救父亲,只有从了那紫衣人,换些灵石,再找一个好医师,或许父亲便不会死了。
那时,周扬却认为她是个水性扬花,寡情薄意的人,让她羞恼万分,一气之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加上父亲新丧,郝宣儿一时心灰意冷,便欲投身佛门,远离尘世,青灯古卷,终老一生。
然而安平城却没有佛寺,也没有庵堂,她只能另寻他处。
后来她听说定北城有佛寺,但辗转到了定北之后,却得知只有百宗山内才有,而且路途遥远,多有妖兽,她一个只有开元修为的弱女子,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那里的。
当时,她为了传送,早已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灵石,穷困潦倒,孑然一身,犹如街头的乞丐。
住不起店,还时常饿肚子,她失去了希望,彻底崩溃了,便将自己的手腕割破,只待血液流光而死。
但她却没死成,被人给救了,救她的是大顺商行的人。
接下来的遭遇便与杏儿差不多了,甚至还不如杏儿。
杏儿被卖时还小,一直被当作女佣使用。但郝宣儿当时已然十八九岁了,长相还好,自然要被卖出高价,而出价最高的便是青楼。
她的伤势恢复之后,得知自己被卖到了青楼,便再次选择自杀,却又一次被救了下来。
青楼的老鸨被气的不轻,花了大笔灵石,居然买了这么一个拧种,这不干赔钱吗!
但无论老鸨使用什么方法,郝宣儿都宁死不从。
那时恰巧有一位来自离合岛的客商,邀人来喝花酒,得知了此事,便与老鸨说合,欲买下郝宣儿。
老鸨正在发愁,自然乐得转让,便要了一个大价钱,把她卖给了客商。
那客商就是车上躺的这位,姓尚,名全德。
尚全德虽也好色,但对郝宣儿不错,并没有强迫她,反而还细心的照料,嘘寒问暖,根本没有当主人的架子,这让郝宣儿很意外,也很感动。
跟了尚全德一段时间,她的身子也逐渐恢复了,便帮尚全德打理生意。之前那间店铺,便是尚全德的产业。
随着时间的推移,郝宣儿与尚全德渐渐有了感情。
尚全德还没有道侣,一个郎情,一个妾意,便水道渠成的走到了一起。
结成道侣之后,小两口共同打理生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顺风顺水,直到一个月前。
尚全德走南闯北,眼见材料的行情见涨,这段时间便收购了大量海产品,到其他城池去换取修炼材料,然而却遇上了盗匪,将他洗劫一空,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之前为了囤积材料,他向曹家店铺借了高利贷,准备大干一场。
其实他的眼光还是很准的,那批货若成功兑换出去,肯定会大赚一笔。
可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不但材料全没了,还欠下了大笔灵石,他只得将店铺抵给曹家,但曹家说店铺不够,非要将郝宣儿也抵给他们才行。
尚全德岂能答应。
今日曹家二公子亲自上门要店要人,尚全德只答应给店,死也不肯将郝宣儿交出去,便被二公子的两个随从给打成了重伤。
他为了护住郝宣儿,被曹二公子一脚给踢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周扬所乘的兽车上,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尚全德服用了几枚补气丹和其他丹药,伤势稳定了下来,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
郝宣儿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周扬,更没想到周扬的修为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似乎身份还不一般。
之前她对周扬还有恨意,恨他看不起自己,甚至将自己不幸的遭遇,也归咎到他身上。她还曾发誓,有朝一日要报复周扬。
不过上次怎么说,周扬也算是救了她,还替她葬了父亲,所以在恨意之外还是有些感激的,故而她对周扬的情绪很复杂,也说不清是恨多,还是感激多。
但在自己最为落魄最为无助之际,还是让她痛恨加感激的周扬出手相救,这难道是天意不成?或者说周扬并不是她的仇人,而是贵人!
算上这次,人家可是救了自己两回,她如果再有恨意,那便太冷血无情了。
“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周扬问道。
“唉,能有什么打算,地无一垅,房无一间,哪有容身之处啊!”郝宣儿幽幽叹道。
“宣儿,没事,我们还会东山再起,还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尚全德目露坚定道。
“嗯,全德兄所言不错,人必须有希望,否则失去斗志,活着也就没意思了。”周扬点头。
“正是,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做生意就得有赔有赚。接下来,我们打算前往大圣岛,重操旧业。”尚全德很赞同周扬的观点
“大圣岛,逍遥真君的领地?”周扬倒是知道这座岛屿。
“对。不管是谁的领地,对商户都是欢迎的,有商户才能有税收,岛上才能繁荣。本身大圣岛的材料生意就不如离合岛,所以那里更为欢迎商家落户。”
尚全德经商多年,走过了无数地方,尤其是阔海九大主岛,他都熟悉的很。
“不瞒全德兄,在下也是生意人。”周扬笑道。
“哦?周兄弟年纪轻轻,不但修为了得,竟然还有闲暇做生意?”尚全德颇有些意外。
“他不但是生意人,而且做的还比你大!”席丹谨看了看周扬,满脸的笑意。
“是吗,周兄弟在定北做生意?”
“不是,我的主要生意在界蒙城,随灵也有一些。”
“周兄弟居然在随灵城也有生意,了不得呀!界蒙我也知道,曾经去过一次,那里的材料流通程度仅次于随灵城。不知贵号是?”尚全德不愧为走南闯北的客商,走过的地方果然不少。
“望天阁,虽然开业不久,但生意还可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周扬抛出了橄榄枝。
“合作?周兄弟,我现在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格与你合作呀!”尚全德摇了摇头。
“呵呵,用你的头脑和从商经验入股,我以材料入股,如何?”周扬笑道。
“真是个生意精!”席丹谨撇嘴。
其实她也明白,周扬这是在帮尚全德夫妇,所以为了不让他们二人觉得有亏欠,她故意如此说。
“周兄弟,你于内子有大恩,如今又要帮我,这,这让我无地自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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