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话,素净从外边走了进来,看了吴中一眼欲言又止,常宇刚才已听吴总说了在城外两人差点动手,这让他无比头疼,素净这个人性情乖张不能以常情度之,可也不能给她来硬的这样会把她逼走,可这样的好刀常宇舍不得丢了。
常宇挥挥手示意吴中出去,让他将陈家兄弟等一众亲侍叫来。
“本督明日出京,你可有意同行?”常宇问素净。
素净站在门口不说话,常宇无奈叹口气示意春祥离开:“你虽爱独处,但有三五好友总比有三五仇敌好”。
“我不需要朋友”素净抬头看着他:“师傅死后我就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走近,自己无牵无挂挺好的”。
“那也不要随便惹到别人呀,一个不遂意就拔刀拔枪的,碰到一般人倒还好,像吴中这样的……你凶多吉少!”
素净哼了一声,一脸不屑道:“你若让我杀他,我保证他活不过明早”。
常宇叹口气:“那是刺客手段,光明正大你有几分把握胜他?”
素净不说话了。
“你俩又没有生死大仇,没必要这样……”常宇话没说,素净突然道:“你是不是喜欢我留在衙门?”
常宇赶紧摇摇头:“衙门和本督都需要你,本督对你甚为看重,否则你瞧瞧整个东厂有谁可以随意出入衙门和本督府上,唯你一人啊”。
素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京中亦无事,明儿便随你走一趟吧,我也该回去看看了”说着转身离去。
素净前脚离去,陈家兄弟一种亲侍便进来了:“督公,可是有吩咐”。
“本督明儿出京,要带些人手”常宇说着有意无意的在陈家兄弟脸上扫了扫,两人表情有些不自在。
常宇笑了:“你哥俩心思本督知道,逃不掉的,必须都要跟着出京,年轻人多出去闯闯,还没到留下镇宅子那地步”。
陈家兄弟脸色爆红,这哥俩都喜欢莲心常宇自然是看的出来,谁留在京城谁机会就大。
最终议定,陈王廷蒋发,乔三秀坐镇京中,吴中和宋洛书兄妹要操办婚事也不能外出?余下年轻一代好手尽出。
院子里,宋洛玉和吴中正在低声说着话:“那夜魔为何总是挑衅?”
“她性情偏激骨子里头傲的很,在济南德王府时她败我手里一次?耿耿于怀至今总想找回场子”。
“既是如此你就在和他比试一次?让他心服口服”宋洛玉道?吴中苦笑摇头:“再比试必是性命相搏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她若是弱我太多的话?我还能掌控分寸?可她……”。
“她很厉害么?”宋洛玉瞥了瞥嘴一脸的不服气,吴中点点头:“她修行的是刺杀剑术,招招致命狠毒辛辣且快若闪电?加上她轻身功夫配合?江湖少有敌手”。
“比之我如何?”宋洛玉哼了一声。
吴中是个直男有啥说啥:“你俩虽同为杀手出身?但你多以暗算手段?她则是直接出手取人性命?正面对决你非他敌手?但若论生死各凭本事的话,这个真不好说……”
稍晚,番子来报,兵部尚书史可法及大理寺,都察院?刑部的一些官员求见?东厂衙门向来都是鬼门关?官员平日极少登门?但今日一下来这么多十分的少见,而且还是兵部尚书领头来了。
他们前来不为别的事,只因明日要与常宇同行去巡察九边?今天先碰个面会晤一下。
史可法是兵部大佬,跟着常宇去巡察整顿军务有理有据,但三法司的去跟着去干嘛?
这就是常宇的狡猾之处,崇祯帝赐了他尚方宝剑让他先斩后奏,但他偏偏叫上三法司的一起去,有犯事的当场抓有案子当场给我审,该杀的我再杀,以免秋后算账落人把柄说他擅杀将领。
此去九边巡察,东厂和锦衣卫负责抓捕,刑部负责审判,大理寺复核(明朝这俩衙门和隋唐时期相反)都察院的监督陪审,一切都堂堂正正的进行,看谁他们的还敢嚼舌头。
史可法等人离去时已是深夜,常宇送众人至胡同口返回衙门春祥抱着一摞册子往他跟前一放。
“这是什么?”常宇纳闷随手取了一个看了,竟是拜帖。
“下边说乔迁宴后每日都有人投帖,要拜您门路”春祥随手翻看几个多是四五品京官:“听闻这些京官穷的很,大部分租房子,有的还住在城外村子里,更有些新来的在寺庙落脚”。
常宇点了点头叹口气:“朝廷给官员的俸禄实在太低了!”
春祥听了赶紧道:“大哥,您可别自找麻烦啊,你若敢提议加俸,皇上就敢让你出这银子,眼下朝廷饭都吃不起了,哪来银子加俸啊”。
常宇苦笑无语,默默翻看那些拜帖。
夜风清凉,常宇走出衙门,常弁已备好马车在门口候着,常宇对他做了个手势,然后背着双手缓缓朝胡同口走去,春祥跟在身后,他知道这个小大哥又有心事了。
不远处巍峨城墙将整个胡同笼罩在黑影里,常宇背着双手望着城墙缓步而行,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数十大汉,前头还有几个番子开路。
街上几乎没有人影,即便有瞧见他们这一群人也赶紧贴着墙角绕过去了,抬头看看星空,叹了口气,往常府走去一路无话。
天色微亮,城门大开之际,数百骑悍卒从德胜门直奔西北而去,惹的行人驻足注目,有见识的惊呼:“东厂卫的人,莫不是去抓什么人去了”。
立刻便有人反驳:“东厂抓人都是番子和锦衣卫,东厂卫下辖三营兵马不过千余主要是负责打仗,抓人哪里用的着他们哦”。
那他们去干嘛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子又不是大太监……
常府。
常宇和春祥在堂上吃着早饭,家丁和亲侍们都在收拾行囊准备出京,老胡急急跑来:“督公,有……贵客”话音还没落身后就闪出一人笑盈盈的看着他。
“胡闹”常宇筷子碗一甩:“不可!”
“有何不可,本宫可是请旨来的”朱慈烺走进堂上对着施礼的春祥微微点了点头,春祥很知趣的赶紧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可知臣此行目的?”常宇表情凝重,朱慈烺走到他身边笑了笑:“别那么严肃,我当然知道你去了干嘛,巡抚九边嘛,整顿军务查贪反腐”。
“那你可知其中风险,一个不慎就会引起兵变发生冲突,那是要死人流血的,可不是上次出去溜达玩那么轻松”。
“我不信现如今还有人敢反”朱慈烺看常宇脸色凝重也不敢太随意了。
“狗急跳墙时什么做不出来,这种事历朝历代少么,别说前朝了,就本朝发生的少么?若你身份暴露,一旦发生冲突对方极有可能铤而走险,以你为质令我受制,不可去!”常宇斩钉截铁道。
“我已得父皇批准了的,父皇也说了,既是要开眼界见世面就多见见”。
“不行,我这就进宫去和皇上说去”常宇起身就要离去,朱慈烺轻咳一声:“父皇一早出京了”。
啊!常宇一怔:“去哪里了?”
“保定府”。
常宇一跺脚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朱慈烺赶紧给他倒了杯茶:“你放心,此行我们装扮成东厂太监,绝对不乱说话,什么都听你的”。
“你亦知言多必失话多惹事了吧”常宇白了他一眼突然一怔:“等等,你们?”
“你看”朱慈烺朝门外一指,一个俊美少年站在门口手持摇扇风度翩翩惹人爱,嘴角似笑非笑的朝堂上望来。
常宇差点一个跟头栽倒:“胡闹,绝对不行”。
“常宇”坤兴公主气呼呼的冲进堂上,,突的神色一变一脸哀怨:“常宇,你说我这一辈子能有几次出京机会?”
啊啊啊,常宇双手抱着脑袋冲到门口大叫几声,气呼呼的回头就看着两个笑颜如花的俊美少年,又是仰头以上长嚎:“我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