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血液后的阴阳鱼发出神秘的光芒,有点蠢蠢欲动,这点血液不过是开胃小餐。顷刻,黑色阴鱼钻进左心室,白色阳鱼钻进右心房,神秘心脏像一面牛皮鼓蹦蹦作响。
即便相隔甚远,楚贤感觉头痛欲裂心脏好似不属于自己要跳出去一般。花豹鹰隼距离始作俑者更近,那种感觉更强,更何况阴阳鱼吸收血液钻进心脏后,吸引力瞬间暴涨。
花豹鹰隼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可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被算计沦为道坟的下场。鹰隼第一个顶不住,慢慢滑向奇潭中的心脏,然后被鸡嘴啄住,八百年的修炼一朝尽散,生命精华快速流失肌肉萎缩糜烂随同骨架一起挫骨灰扬。花豹好似认命一般,不做抵抗,任凭风吹水浸徐徐落入陷阱。
近一点,再近一点,堪堪越过独角蛟距离神秘心脏已经不足一丈,花豹瞬间挣脱束缚的力量,燃烧精血,将内丹点燃,一千年的功力交付成一个暴走的炸弹。
独角蛟的残尸与爆炸后余剩的能量通通被神秘心脏弑揽,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战似乎止歇告断。
神秘心脏在奇潭中继续汲取营养,又匆匆过了七天,心脏律动散发浓郁的草木芬芳。期间,但凡觊觎暗访者无一例外地通通毙丧。甚好,出门前,露香贴心准备了足够的干粮水囊,不然无法支撑楚贤不眠不休的观望。
第九天,黎明前的黑暗,除了这颗神秘心脏万籁俱静天地漆黑一团。突然,神秘心脏咕咕叫似母鸡下蛋,继而清脆啼响似公鸡宣战。清晨的太阳像露香通红的脸蛋,俏生生倚在山头之上,似乎在焦急等楚贤归返。
奇潭里的水还是翡翠蓝,源源不绝的能量到底来自何方?威压消失了,神秘心脏飞走了,可能去了它不想去而又不得不去的地方。楚贤没有多想,也想不通畅。掩着朝露晨光,急匆匆奔向奇潭,奇潭中央裸露着三颗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
楚贤想都没想一头扎进奇潭,水比较温暖,好似翡翠蓝熔化而成的宝石汁糊浆,有糯糯的芬芳,有弱弱的美梦。楚贤游到奇潭中央,哪里还有什么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分明是一个粉嘟嘟肉墩墩的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即便不撒娇,不求抱抱亲亲,也是萌翻天的无敌小英雄。
楚贤满眼小星星,道:“好可爱的小姑娘!”
“来,哥哥抱抱!”
小英雄道:“爸爸,我不叫小姑娘,我叫小英雄。”
楚贤没有理会小英雄的称呼,问道:“小英雄,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妈妈呢?”
小英雄自言自语道:“妈妈住上了天空,妈妈说过我要勇敢,做勇敢的小英雄。”
楚贤心很痛,很想抱住小英雄,可是小英雄却失去了影踪。也许是某种无形作用,楚贤突然心情十分悲恸,好像走进死胡同,感觉浮生若梦,镜花水月一场空。
两行清泪在脸颊汹涌,沾惹着鬓角或引垂髫嘲弄。忽然,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吹散了离人的梦。
楚贤发现自己在奇潭边缘水深齐胸,甩了甩头撩开复杂心绪与翡翠蓝的波浪相拥,像一条蛰伏的仰泳蝽潜在水中。
等待,也许是一刻钟,楚贤开始发动,手脚并用呼啦啦地浪花翻涌。渴望的热切的开始蠢蠢欲动,无形中好似有一双手在操纵,这应该是致幻的作用。
清空杂念,尝试几遍都做了无用功。
忽然,一道独孤小文的声音钻进耳孔,唤道:“楚兄,楚兄,一个人游泳?”
楚贤道:“独孤小文?这幻觉还真是无尽无穷!”
眼睛不聚焦,神色一片朦胧,这楚兄莫不是游的太久,把脑袋游懵。独孤小文也顾不上是否打搅楚贤雅兴,纵身一跃,蜻蜓点水一瓢邀楚贤上岸坐立青石旁草丛。
楚贤坐在青草中,看着站在眼前的独孤小文,有些无动于衷。独孤小文似乎看出楚贤的困窘,随手掐根枯枝猛扎几下扎得楚贤手背又红又痛。
楚贤忙叫道:“哇!作死啊!好痛!”
独孤小文打趣道:“楚兄终于相信自己不在水中做梦?”
楚贤道:“好你个独孤小文,我,也捉弄,咦,不对!你这么快就剑一鸣神?”
独孤小文拉起楚贤,轻笑道:“只许楚兄破关入剑,不准小弟浮游撼天。”
楚贤倒也无赖,懒得诡辩。深知独孤小文不可能在半坡秘境得到剑心圣源,必定是别出擒获机缘,遂撇了撇嘴,扯着独孤小文,问他为何可以识破幻境,看不看得见奇潭中央裸露着三颗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
独孤小文默不作声,定睛望去,奇潭中央日月星天自成空间。只是楚贤所说的物什一概不见,星空下水光潋滟恍若仙境。
那应该是银海盛景,惊涛拍岸,乱石碎骨粉身一望无垠。怒海里除了一截枯木逢春,好似生机绝尽。天空中一轮素月冷艳,尚有繁星点点白鸥飞鸢。
枯木横陈,一端纳旧吐新,新枝碧绿约三尺有盈。不待独孤小文剑目穷尽,天边闪过一道道霹雳雷电,仅仅惊鸿一瞥已经灼伤独孤小文眼睛。
楚贤正想问个原因,但见独孤小文头痛欲裂好似被念了紧箍咒的弼马温,徒劳挣扎几下遂昏迷不醒。
“喔喔喔···”
“啾啾啾···”
既像鸡叫,又像鸟鸣,不用说是那该死的神秘心脏留下的陷阱,难怪独孤小文像毙命的咸鱼没有翻身的印痕。
“嗨,兄弟···嗨,楚贤!”
好像是诸葛冼君的声音,楚贤抬头远眺,果然,诸葛冼君由远及近滑翔俯冲好似驾雾腾云,威风凛凛又骚包满分!许久未见,这厮堪堪破关入剑圣气不懂内敛。
“哇!小君真棒!天赋异禀!”
还不待楚贤回应,一道讨好的声音从天而降,话音未落,人已刚好落在诸葛冼君身边,只是天空中道道残影迎风舒卷,好似笔墨丹青者的落款印领,又是一个骚包满分!
“我只教了一遍,小君就掌握驾雾腾云的技能,好棒!不愧是天赋异禀!领悟一句胜过万语千言!”
“秋眉道长,不就是腾云驾雾嘛,切莫要夸奖,我怕骄傲阻挡前进的方向。”
诸葛冼君“谦虚”回应,但眉飞色舞字正腔圆生怕别人听不见他诸葛冼君驾雾腾云手眼通天。
秋眉道长道:“小君,高见!你这种谦虚的男人已不可多见,难怪走到哪儿都能涨粉,都是铁杆粉!”
“秋眉就是你的铁杆粉,秋眉没有夸奖,只是代表芸芸众生发表感言表露心声。”
这个左一口小君,右一口小君的男铁杆粉,名秋眉,别名眉眉,唤秋眉道长。近处乍一看,映入眼帘是一堆光滑油亮褶皱十八环的肥肉城墙,往后再往后一站一瞥,哇!嗯!果然是五百斤的弥勒佛身段。
秋眉道长脚著云邸登天官靴,身穿量身体裁紫金道袍,绾个双丸子头搭俩红绫,撇一字眉但稀疏细短,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说话间隙往嘴里塞。
不知道的还以为诸葛冼君哪儿请来的双簧搭档或助演帮腔,可事实上,不然!秋眉道长何许人也?紫云观现任观主,道行高深莫测,妥妥的圣君中的君王!半只脚踏进圣明门槛!
若问诸葛冼君何德何能何等伎俩拐跑此等英雄好汉?那就说来话长,事情回溯到两年前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的前一晚。
那个晚上,月亮弯弯,星星璀璨,风里飘着栀子花香,影影绰绰的山峦最适合情人相伴。
当天,诸葛冼君一大早约上心仪的姑娘成永强到紫云观祈福上香,打算表白,然后找个鲜花灿烂的山头度过一个难忘而又刺激的夜晚。
奈何道观乃道长清修之地,又人来人往,想表白又缺乏勇敢,眼看行动要黄,可把诸葛冼君紧张得满头大汗。可成永强一个劲的问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道长望闻观探,诸葛冼君急忙解释是紫云观香火太旺熏得慌,一起出去转转缓缓,于是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荒无人烟荆棘密布的后山。
诸葛冼君正准备摘几朵野花浪漫浪漫,可漫山遍野无花可赏尴尬异常。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诸葛冼君空空落落的小心脏,成永强突然说想捉迷藏。
也许这个游戏可以弥补无花可折空折枝的缺憾,诸葛冼君老老实实配合眼睛被对方用丝巾蒙上,靠在一颗大树后面数绵羊数星星数到一百亮晶晶。
有心摘花遇雷惊,无心问道道成全。
诸葛冼君堪堪数完一百,扯掉丝巾,不待眼睛适应,平地一声惊雷,连同巨树在内一齐被劈个外焦里嫩,吊着一口气,眼看是活不成。
成永强是指望不上,拍了段视频回复派她来的人,就咻一声下山,也许这等死法也算神明仁慈雅量,毕竟遭雷劈胜过被心仪的姑娘抽腰子捅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