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徐景光的人就是凶手……”陈枫闭眼分析道，“能在警方眼皮底下，确实无误远距离狙击，真凶一定也是‘青蓝’的人不会错……问题是，当时警方布置警戒圈严密，凶手是如何带着武器进入厂房，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从警方包围圈中消失的呢？”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两眼直盯盯地望着白板，仿佛若有所思。

    “假设凶手不需要刻意隐蔽，是有人给他开了后门的话……”陈枫似乎有和黄铭一样的想法，细思极恐道，“难不成，警局当中有内鬼？……”

    黄芷芸听到这里，轻声念叨道：“现在就判断有内鬼，还为时尚早，我们得找到更多证实猜想的证据才行……”

    陈枫重新把目光放回白板，郑重说道：“要找证据，只能从这些被害者和案件上摸索。可现在只能说明我们之前的推理是错的，方向还没找到……”

    “连环杀人案，破案的关键是共通点——”黄芷芸右手紧握着油笔，望着白板信息，抬手认真道，“回到我们最初的分析，当时我们推理的共通点是什么？”

    “职业！”陈枫定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俩还住在我那个阁楼上的时候，你找出的共通点，是所有被害人的职业——”

    “但现在案情反转，所有被害人的职业都是虚假且不同的，因此这个共通点被否决——”黄芷芸也郑重道，“除了职业以外，被害人之间，还有其他共通点吗？……”

    “再要想的话，我就想不到了……都是靠关系做到财务高管的位子，这个算共通点吗？”陈枫试问一句。

    “很模糊……”黄芷芸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绝对的共通点，那就换个方法，找相对共通点——”

    “什么叫相对共通点？”陈枫不禁问道。

    “就是大部分的案子遵循某个规律，但可能有少部分案件与之差异……”黄芷芸认真解释道，“不过我们可以以这个差异点为契机，或是切入点，分析其原因，找出凶手可能的行为动机……”

    “大部分遵循某个规律是吗……”陈枫似乎还有点迷茫。

    “我举个例子——这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被媒体取外号为‘都市夜魔’，因为凶手几乎都是在夜间犯案……”黄芷芸沉定说道，“不过这其中有一件例外——第五名被害人，是白天被杀害的！既然之前已经通过杀人的专业手法排除了其模仿作案的可能，那么先假设暂定凶手是同一个人，这起案子凶手为何要‘打破规矩’故意在白天犯案，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有什么原因……”陈枫被问到了盲点。

    “还记得那天发生的奇怪的事吗……”黄芷芸更擅长推理这些，帮陈枫回忆道，“你第一个发现尸体，且那里的摄像头之前被屏蔽，在你赶到后又刚好恢复拍下了你，使得你被冤枉，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难道凶手想嫁祸给我？”陈枫自语问道。

    “对——”黄芷芸肯定道，“不光光是这么简单——同样的事情，第六件案子你亲眼目睹曹军华被杀害，第七件案子徐景光被狙杀的那次你也在场，说明凶手不单单只是嫁祸这么简单，他还能明确几次把嫁祸的目标放到你头上！”

    “他……每次都能锁定我这个目标？！”陈枫不觉惊异，“他是‘青蓝’的人，这种‘监踪’本事的确是有，但这也太……”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确定几件事了……”黄芷芸回复道，“第一，凶手拥有‘青蓝’的背景；第二，凶手知道第五位被害者被杀那天你在游乐园的事；第三，在你被警方公开身份以前，凶手知道你也是‘青蓝’的人——”

    “这……谁会拥有这个能耐？”陈枫听到这里，不觉有些后怕。

    “不急——”黄芷芸倒是显得冷静，继续分析道，“凶手就算再有能耐，想锁定你这个好嫁祸的目标，必须得提前了解你的一切……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并没有暴露给别人什么信息，那你在认识我以前，有向谁透露过你出生‘青蓝’的事吗？”

    “不可能有——我被‘青蓝’开除以后，我一直保守秘密，没跟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讲！”陈枫斩钉截铁道。

    黄芷芸听了，更加断定道。“那就说明，并不是你主动说出，而是凶手曾经有偷偷注意过你的某些行为，才确定了你‘青蓝’的身份——”

    “我的行为？什么行为——”陈枫继续问道。

    “在你被警方曝光以前，你的哪些行为，可能会被人怀疑身份？……”黄芷芸紧眯眼神道。

    陈枫仔细思索着，忽然冷汗一冒，不禁颤微说道：“有的，就是我两次潜伏警局的事……”

    “没错！”黄芷芸笃定应声道，“第一次潜伏警局，你屏蔽了六个摄像头，但警局当天被屏蔽的监控设备却有七个……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猜测，那天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或者我们直接把他当成是凶手，他也跟你一样潜入了警局，并用相同手段屏蔽了一个摄像头……”

    “凶手跟我一样潜入警局……目的呢？”陈枫眼神惊恐道。

    “应该是跟踪警方办案进度吧……”黄芷芸冷冷答道，“别忘了，除了杀人，凶手最开始的每一步行动，都是为了误导警方往错误的方向查案，所以他需要时刻关注警方办案的进程……只不过那次潜伏，你比他张扬，他很可能是在那天看到了你在警局的行动，才判断出你‘青蓝’的身份！”

    “那第二次……”陈枫继续提道，“我第二次潜伏，是为了偷取第一次我潜伏时警局的录像带，找出可能跟我一样屏蔽摄像头的家伙……是的，当时我们就判断有人和我一样潜伏过警局，但并没有锁定他就是凶手……”

    “然后那天又发生了什么呢？”黄芷芸继续问道。

    “那天我被媒体拍到，因为当时有匿名电话打给你爸，说有人在窃取录像设备，结果警方提前戒备，我的偷窃行动失败……”陈枫回忆说道，“结合现在的猜想，那个匿名报案的人就是凶手！芷芸你当时分析过的，明知道我在偷录像带，对方却故意报案说成是窃取录像设备，目的就是为了偏移警方的视线，不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录像带上，所以……”

    “所以凶手不想让我们偷取录像！因为那卷录像带中，一定有拍到关键信息，甚至很大可能拍到了凶手的脸！——”黄芷芸笃定一声，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