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中海日报压制消息一事,我刚才也说过了吧……”黄芷芸忽而提语一句,“维护报社的权威性不过只是个幌子,其实当年报社故意隐瞒真相不报,还有另一层原因在里面……”
“什么原因?”胡靖急切问道。
“还记得三十年前,你们中海日报的主编负责人是谁吗?”黄芷芸反声一问。
“主编负责人……”胡靖顿时陷入沉思,略显踌躇道,“我情商低脾气大,在报社的人际关系本来就不好,几乎没有接触领导的机会……至于主编负责人的姓名,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忘了,不过朦胧印象里,好像有个‘宾’字……”
“你不知道的话,或许那两个人会知道……”然而,黄芷芸的目光忽而一转,望向早已在一旁惊颤发抖的村长二人,冷嘲说道,“毕竟三十年前,杀人割取孩童器官的是陶生他们三个,但真正牵头非法贩卖交易的,可是这俩人——”
“你说正副村长当年参与了非法贩卖器官一事?!”张横听到这里,神情顿时紧绷。
不只是张横,在场的村民听后,皆冲村长二人投去恐惧的目光,甚至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当年正是这俩人牵头,联系到非法的买家,然后怂恿陶生他们诱拐杀害孩童,从中谋取暴利……”黄芷芸正步走向二人,语气冰冷道,“而买家的身份,正是当年的中海日报主编负责人!”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村长王家鹏想要当场反驳,但如今一切真相都被黄芷芸说中,已然被吓破胆的他,早已没了最初的气场。
而一旁怯懦的副村长成为民更不用说,他连头都不敢抬起,双手颤抖抱头,仿佛迷失了神智。
“证据的话,我想只要重新调查,三十年前中海日报主编负责人的相关经济来源,以如今的侦缉手段,很快就能水落石出……”黄芷芸自信道,“这么多年来之所以其没被复查,是因为当年的刑侦技术落后,以及失踪案以烂尾收场被人遗忘……而现如今,我已经联系了银利市警局,告诉了这件事并呈列了相关证据,我爸也对三十年前的事件重新立案,相信以他那个老头子的办事效率,很快就会有结果……”
王家鹏听到这里,心气瞬间又落下一截。
“可是,你是怎么怀疑到三十年前中海日报主编身上的?”陈枫疑惑道。
“昨晚我跟刘姐最后联络,因为我对三十年前记者被囚禁在村里一事感到好奇,在提前猜到记者身份就是中海日报的胡靖先生时,我就提议刘姐帮我调查中海日报的过去……(详见‘第八十三章解谜(上)’)”黄芷芸详叙道,“结果她帮我查到了当年中海日报的主编负责人身上——据说当年审计局去中海日报统计时,单位的资金有过异常记录;而在同一时刻,报社的主编负责人因故离职,原因不详……我怀疑这其中有隙,联想到胡靖的经历以及这次的案子,八成有关联在其中。虽然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但我想不久之后我爸他们重新就这件事回溯调查,真相应该也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陈枫听到这里,急切问道:“那这个主编负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罗敬宾——”黄芷芸郑重应道,“胡靖先生想不起来,我可是拜托刘姐查到了,如果要跟凶手这次犯案扯上关系,我想他应该就是……”
“其实,他是我父亲……”终于,久久未说话的凶手罗金生,忽而冷语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惊愣,纷纷把目光望向了罗金生。
罗金生拿出身前的怀表,轻轻打开,里面那张被抠掉面容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我们家以前条件一般,父亲年轻时努力上进,后来凭着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中海日报主编负责人的位置……”罗金生慢慢回忆道,“然而,大概在我10岁那年,我父亲不知为何,离开家不知去向,我和我母亲为此担忧……不过没过一星期,我父亲便每隔一段时间,会往家里寄一大笔钱,并告知家里他没有事,不用为他担心,那时候我和我母亲还很开心……”
“钱的来源,就是非法买卖转让人体器官吧……”唐梦佳在一旁叨咕,“他交易买方和报社主编的双重身份,使得即使胡靖回去将警方调查和自己被囚禁的事告知,他也有能力将媒体信息压下去,因此当年没有人从新闻媒体得知,三十年前在安业村发生的一切……”
“嗯……”胡靖听到这里,内心隐隐作痛。
“父亲给家里寄钱持续了两年,我和母亲都没觉得什么,以为是父亲更有出息了,索性没在意……”罗金生继续说道,“但后来有一次,父亲没再寄钱回家里,也没有父亲的消息,我和母亲都很担心……我母亲去了报社编辑处,询问我父亲的下落,才得知他两个月前通过远程手续,辞去了编辑职位。而在父亲‘失踪’的两年间,他这个报社编辑也从来没有到过报社单位,都是出差上班……”
“那后来呢,你父亲失踪两年,你们家没选择报警?”陈枫提声问道。
“奇怪的事一件接一件,母亲去报社得知父亲的消息后,不知怎么的,回来就神神叨叨的。又过了三个月,母亲经常独自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但表情始终难看……”罗金生的神情逐渐悲伤,随后仿佛像是说到了痛点,隐忍咬牙道,“然后就在某一天夜里,我放学回到家,就看见母亲上吊自尽的画面,并且从警方口中得知,我父亲病逝在某个城郊……”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皆为震撼,仿佛意会到了罗金生内心的痛苦。
“从那一天前,我就成了孤儿,我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罗金生继续回忆道,“在我13岁生日那天,我被送进了孤儿院,我原本以为我的生活从此变得黯淡,一辈子活在父母逝去的疑惑中,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黄芷芸鲜有地疑问。
“那是一次儿童节,市里的艺术名人义务来孤儿院参加慈善演出,我就是在那回第一次见到了他——国内刚刚崭露头角的魔术师,李识春先生……”罗金生追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