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李文军被拉着进了房间,扯开了头套,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强光让他眯起了眼。好一会,眼睛适应了光线,他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甘强盛……
虽然是三十岁的甘强盛,那八字眉,厚嘴唇却一点没变。
他一直猜测马仔是甘强盛,但是到现在才敢确定。
李文军转头看了看。
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草地和花园,隐约还能听到海浪和海鸥的声音。
海边的别墅……
港城海边高档别墅,一只手都能数完。
甘强盛嘴里叼着根雪茄,笑眯眯给李文军倒了一杯茶:“哎呀,久仰李文军先生的大名,今天才有机会见面。”
甘强盛,滇城人,做翡翠玉石和军火生意发家。别人做玉石生意都是在腾冲等着缅甸人运原石过来。他做玉石生意,是自己带着人去各个场口直接运。
路上为了防止有人抢,他自己有个小军队,有军火。因为要买军火,索性就跟当地武装做起了军火生意。
所以他手上沾满了鲜血,杀的人比唐兆年只多不少。
这家伙有个外号,叫笑面虎。就算是杀人,也是在笑。
现在赚够了钱,想把钱洗干净。
既然是要洗钱,自然是在港城最好。
李文军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嗯,这会儿正好是他回来洗钱的时候。看来他跟铂金选手的约定十有八九跟洗钱有关系。
那泰力转进转出的钱,搞不好也是顺带在为他洗钱。
真是好手段,一石多鸟。
李文军笑了笑,望着甘强盛。
甘强盛知道自己身上杀气很盛,一般人看见他,还没说话就胆怯了几分。
现在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白脸被他劫了过来,却没有一点惊慌害怕的样子。
有点意思……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文军,诧异地笑说:“哎呦,李文军同志果然胆色过人,名不虚传。”
李文军朝他抬了抬下巴:“我很忙,我们以后再寒暄,直奔主题吧。”
甘强盛点头:“想必你也知道我跟杨守拙同志的争斗了。我想请李文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只要你肯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放过唐兆年和陶光明,还会给你一笔不菲的补偿。”
抛饵了…….
李文军暗暗好笑,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甘强盛微笑凑近:“把所有技术文件给我,包括基站,手机和传呼机的。”
呵呵,胃口挺大的。
李文军故作为难的皱眉:“可是我跟杨守拙同志已经约定过了。”
甘强盛说:“嗨,你照跟他合作,不妨碍。这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
李文军犹豫了一下:“我要回去考虑一下。你要的太多了。”
“行。你去考虑,不过不要太久。三天时间。”甘强盛点头,然后阴森森一笑,“不然你两个最好的兄弟就都不得好死了。”
李文军攥紧了握着杯子的手。
甘强盛笑了笑说:“行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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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强盛看着送李文军的车离开,才拨了个电话出去,说:“应该是上当了。我看这小子,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我威胁了他几句,他就紧张起来了。毕竟还年轻。”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甘强盛笑得有点不自然了:“知道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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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依旧给李文军套上了头套,然后把他送到了“唐氏百货”的门前就扬长而去。
“唐氏百货”的保安早得了唐兆年的吩咐,一看到李文军就打电话告诉唐兆年,然后唐兆年就亲自来接他了。
唐兆年刚才听说李文军被捉了,暴跳如雷。要不是钟振华拼死拦着,他就要自己出去找李文军了。
这会儿看到李文军,他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李文军才颤声问:“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你。”
李文军笑抽了:“大佬,拿出你的气魄来。这点事算什么?”
唐兆年嘴唇哆嗦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你个扑街,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做到什么时候都这么镇定。”
回到唐兆年的书房,李文军关上门,说:“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能帮你追查银行资金下落。”
唐兆年想也不想立刻摇头:“没有。”
李文军抿嘴:回答得越快越有问题。
他懒得跟他绕弯子了,拿起桌上的话筒伸到他面前说:“找朋生吧。”
唐兆年抿嘴:“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有事才烧香,没事不理人太势利了。”
李文军笑了笑:“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一直偷偷要人照顾朋生。他在金融科,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你和他是血缘最近的人,你要是不好了,他能好吗?”
唐兆年转开眼:“没有用,泰力那老板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和账户转出,查不到的。”
李文军说:“没关系,今天我也不是白跑一趟。你让朋生查一下巴哈马离岸金融中心,开户名为joh
so
.ga
,账号是这个的账户。”
他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
唐兆年微微张嘴,指着那张纸:“这是你被绑走这两小时查到的?”
李文军说:“是。”
其实说对也不全对。
这些都是他重生前为了跟甘强盛斗,花了大量人脉和金钱查到的信息。
甘强盛这会儿才开户不到几个月,他笃定不会有人知道,才那么有恃无恐。
可惜他再灵通也算不到李文军是降维打击,能把未来的消息用在现在。
李文军之前不动手,是不能确定是资金走向,不想打草惊蛇。
李文军说:“现在可以查了吧。快动手,从转出到到账需要一段时间,我在离开那天就请人拖延了港城自那以后的所有跨境转账,泰力投资的钱只是离开了公司账户,但是还没有出港城。”
“能。这还抓不到这个扑街,我把我的桌子吃下去。”唐兆年忙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李文军暗暗叹息:明明把唐朋生的烂熟于心,却偏要假装不熟。
电话里传来一个跟唐兆年很相似却又有细微差别的声音,只是语气很客套:“喂。我是唐朋生,请问找谁?”
唐兆年:“是我。”
唐朋生语气立刻冷了:“干嘛?又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唐兆年憋着气说:“帮我查个账户资金进出。”
唐朋生:“查不到。”
唐兆年:“别废话,叫你查就查。”
然后挂了。
李文军哭笑不得:这两兄弟说话还真是……
想想上次唐朋生来关口接唐兆年,两个人肯定不情不愿,像是对方欠了自己几百万一样,路上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到了地方立刻分道扬镳。
不然这会儿也不会火药味这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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