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请大家配合打开舷窗，收好小桌板……”</p>
飞机拔地而起，强大的推力把赵延紧紧的压在了座椅上，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感受着压力。</p>
赵延没有换掉昨晚睡觉时穿着的纯白圆领，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休闲衬衫。这样他还可以嗅到昨晚某个傻瓜留在他前襟上的淡淡口水味道，让他的心灵得到短暂的安宁。①</p>
赵延抿了抿嘴唇，唇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咬合造成的痛感也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上次的那个伤口更是早就杳然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p>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够干净利落的抹去一切伤痕。</p>
只是，明明已经过去十五年……呃，不对，二十三年了，怎么他还是无法冷静的面对呢？</p>
赵延轻轻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是只有他这个穿越者才能去做的，尽管这并不是他的责任。</p>
（做不好没关系。）</p>
（这不是我的责任。）</p>
（这是命。）</p>
（我只是多事想做而已。）</p>
（本来也改变不了什么。）</p>
（试一试就好。）</p>
（只是试一试，别惹上麻烦就好。）</p>
（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可以了。）</p>
赵延这样安慰着自己，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心态早就矛盾到了极点。</p>
※</p>
这段旅程的第一站是宝岛（夷州），这也是他必须立刻出发的原因。</p>
通讯产品其实是有管制的。这类设备想要量产的话有些东西民间根本没有那么多备货。比如BBU（BuildingBasebandUnite，基带处理单元）、RRU（RadioRemoteUnit，射频拉远单元），除了那些大型通讯公司，一般人也根本用不上，找到几十台顶天了，你一下子要搞到上千的量，那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②</p>
夷州的电子技术发达，而且……搞电信诈骗的这种灰色产业链也比内地发达，赵延想要获取这类设备，去那边淘换应该是最方便快捷的途径。</p>
赵延在夷州没什么朋友，就只有林志炫、詹兆源这么寥寥几位。好在老詹是个有路子的人，昨晚赵延就已经提前通过詹兆源的关系去找货源了。</p>
不过即便是找齐了货源，赵延也不敢直接发到国内，即便是像上次一样通过老詹包机回国，货物过关也还是要申报的。通讯类的材料，尽管绝对数量不算是很大，也容易被人记住。万一日后东窗事发，有人追查起来的话实在是有点太扎眼。</p>
※</p>
所以他紧接着的第二站就是港岛（香江）。</p>
夷州取货，直送港岛。一个是电子工业发达的出货区，一个是著名的转口贸易区，材料进出也不怕引人瞩目。</p>
货物会在港岛完成重新包装，隐去来源。这一块负责接应的人是绿洲（香江）的经理陈忠华。</p>
老实说，陈忠华算不上他的嫡系，可靠程度存疑，但是用到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赵延之前根本没想到情况会那么复杂，小小的一波进货操作居然还牵扯到了两岸三地，距离他事先计划中“无声无息的低调”已经相去甚远了。</p>
但此时箭已上弦，你要赵延临时放弃，他也是绝不愿意的。所以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硬上，希望老陈看在奖金的份上，嘴巴牢一点。</p>
——毕竟东家只是打算给内地的肉店做做“直销广告”，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p>
※</p>
第三站是南粤省的鹏城市。</p>
这些材料会通过舢板私货或者卡车夹带的形式进入南粤，然后被运到酷玩生产电子小产品的代工厂里完成最后的组装、检测。当然名义上这些东西和绿洲或者酷玩都不会有任何关系，而是“华夏移动某家次级供货商订购的产品”。</p>
这个供货商肯定不是正规企业，但是代工厂也不会在乎。生产线上的工人其实也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要工资管够，谁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p>
不过保险起见，赵延还是打算搞一批“HUAWEI”的标志，用来贴在设备上掩人耳目。</p>
反正花厂也在鹏城市，赵延这又不是在做坏事，这锅……哦不，这功德就分一点给他们吧！后续再制作一批花厂的包装盒，从公路出货的话就更不会引起什么怀疑了。</p>
即便真的失风被查到这里，那也只是三无小厂生产了一批劣质设备，至于去向……全国基站数量是百万级的，这一千台设备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你们就慢慢查去吧！③</p>
※</p>
仅仅是文字简单的描述概况，就已经能看出事件的复杂程度了。</p>
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p>
如果不顺利的话，货源、转运、加工、出货……你根本算不出来哪里会出问题。所以赵延必须亲自坐镇，居中协调。</p>
至于动员了这么多人手会不会造成泄密……已经被赵延选择性的无视了。</p>
泄密了又怎么样？</p>
大不了就抓他一个私发小广告？罚点款呗！干扰通讯？他又不是当事主体……那就再吊销一个壳公司的执照好了……</p>
他也想明白了，只要不暴露他的先知身份，稍微擦点边还真不带怕的。④</p>
总之，战斗才刚刚开始。</p>
※</p>
列位看官，赵延这么多年始终不温不火的推进着所有的工作，可能很多人都忘了当年他在考场中的选择。（1卷6章）</p>
一旦他下定了决心放手一搏，风险控制的标准也会变得越来越低。之前想的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会飞机还没落地呢，已经变成了“犯点小错误不怕，兜得住”了。</p>
真的等到了关键的时刻还不知道他会发出什么疯来。</p>
※</p>
发动机嗡嗡的轰鸣声震得赵延脑子发懵，只能勉强闭上眼睛养精蓄锐。</p>
（从高丽半岛出发，入宝岛，下港岛，再登陆大鹏半岛，这个计划不如就叫“跳岛作战”吧？）</p>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赵延在心里琢磨出了一个无比中二的计划名称。你别说，这种搞笑一般的设定还真的让他缓解了一点心理压力。</p>
也难怪李秀满老是给旗下的偶像团体搞些中二的名字，有时候吧……确实也是需要点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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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龙山区西冰库路</p>
※</p>
……</p>
“~明天在温暖的阳光中～”</p>
“～你躺在我身边~”</p>
“~微笑着唱着爱的歌~”</p>
“~甜蜜的爱着你~”</p>
“~开心的说出一句话~”</p>
“~甜蜜的爱着你~”</p>
“~开心的说出‘我爱你’的那一句话~”</p>
……</p>
女孩儿们前四后五站成了两排，摇晃着棒棒糖摆出一个经典的EndingPose。</p>
※</p>
“哇哦！少女时代！！”“少女时代！！”</p>
“我爱你！泰妍我爱你！”</p>
“Jessica，看看我，Jessica！！”</p>
“允儿！允儿！”</p>
台下疯狂的粉丝们大声嘶吼着，表达着自己对少女们的爱慕。</p>
台下那个叫Fly的粉丝端端正正的占据了第一排的黄金位置，正对着舞台上的泰妍疯狂的挥手致意。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群和她一样背着长枪短炮的专业粉丝。</p>
今天这个「土曜家族音乐会」是KBS组织的活动，场地就放在景福宫附近的国立中央博物馆大门口，黄金地段，交通便利，所以携带着装备来到现场的粉丝非常的多。</p>try{ggauto();} catch(ex){}
不过舞台上的少女们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事先通告过的活动，一定会有粉丝捧场的。</p>
粉丝想要追逐偶像，偶像也想要受人追捧，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确实是一种双向奔赴。</p>
※</p>
也许是刚才这首歌刚好契合了心情，Jessica今天的状态显得特别的好，满面红光，笑容一秒钟都没有消失过，感觉整个人都像是从蜜糖罐子里捞出来一样，由内而外的渗透着甜味儿。</p>
泰妍对着她偷偷眨了一下眼睛，那意思是是在嘲笑她的情绪外露。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今天表演的时候也是特别的投入。平时这个最不喜欢扮可爱的小家伙，今天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不自觉的诠释着“可爱”这个词，台下的粉丝早就已经疯狂了。</p>
“喂，你怎么还拿着棒棒糖！”西卡捂嘴笑了一下，《OohLa-La!》的阵型都摆好了，这家伙还在那里《KissingYou》呢！就这，还敢嘲笑自己？</p>
“呀！失误……”泰妍抬手把手里的棒棒糖朝后台方向丢了过去，然后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这果然又引起了粉丝们的一阵爆笑。</p>
※</p>
……</p>
“~我现在虽然还小~”</p>
“~但是相信你的存在~”</p>
“~我相信你~”</p>
“~只属于我的王子~”</p>
“~我的王子~”</p>
……</p>
少女们蹦蹦跳跳的演完了王子公主的戏码，活动进程终于到了访谈的时间。</p>
“大家好，我们是少女时代！”</p>
“啊，我们可爱的少女们刚刚连续表演了两个节目，跟我们台下的观众说几句吧？”</p>
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这个出风头的任务就在大家的眼神中被派给了蠢蠢欲动的秀英。</p>
“啊！今天的天气真好……现在还是真正的春天，但是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夏天的力量，见识到了大家的热情，感觉真的很好！”秀英的DJ没白干，能说会道的，几句话就让台下的观众又鼓噪了起来。</p>
MC也跟着起哄闲聊起来。</p>
“泰妍呐，听说你们最近很忙，休息得好吗？”</p>
“好！我昨天睡得很好！”</p>
这一句话让台上的少女们都忍不住偷笑起来。</p>
睡得很好？</p>
昨晚你睡哪儿了？</p>
睡得能不好吗？</p>
※</p>
问问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半开玩笑的调侃着孩子们。MC的聊天除了调节现场气氛，也是为了少女们可以缓一缓节奏。</p>
因为接下来她们还要继续表演第三支舞，刚刚结束打歌不久的《BabyBaby》。</p>
……</p>
“～悸动的心情～”</p>
“～感激的心情～”</p>
“～装满它们～”</p>
“～用最漂亮的包装～”</p>
“～我想传达给你～”</p>
……</p>
“哇！我要疯了，泰妍怎么能那么可爱？太犯规了！”</p>
“哇，小可爱，妈妈爱你！”</p>
泰妍今天也是越来越兴奋，唱到第三首的时候根本已经是杀疯了，开场一个那个嘟嘴的小表情，配上摆手的可爱动作，直接把台下的观众不分男女全都萌翻。</p>
除了各有任务的专业饭拍团队，现场本来很多在四处乱拍的散客镜头全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泰妍身上，可谓是以一己之力调动全场焦点。</p>
（真是天生的idol！）</p>
（不愧是我！眼光真好！）</p>
看着周围粉丝的狂热表现，Fly倒是慢慢冷静下来了，托着相机的手也变得愈发稳定起来。</p>
（我一定要拍出最精彩的视频来！世上可爱的泰妍，我最棒的本命！我不允许有谁不知道！）⑤</p>
Fly感觉自己升华了，连拍个追星视频都好像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使命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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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洲，桃园机场</p>
※</p>
“赵延！”</p>
“兆源哥！”</p>
“你小子，要么就是杳无音讯，要么就是有事求人，要不是看在那两首歌的份上，我才不理你呢！”</p>
詹兆源嘴里吐槽的话不停，但还是很亲热的和赵延拥抱了一下。这个小兄弟是被他认定为“知音”的朋友，相交在于精神，倒也不是特别在意什么“联络感情”之类的俗事。</p>
所以赵延电话一问事情，老詹立马满口答应下来；听说他要亲自过来，老詹又一定要来接机，给他接风洗尘。</p>
※</p>
赵延心里就算是再急，也知道这会儿直奔主题实在是太过于唐突。</p>
严格的说，他和老詹其实也并不是怎么熟悉。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想着就这么鲁莽的来骚扰。</p>
好在詹兆源还认他这个朋友，那他也不能把别人就当成个工具人了。于是就和老詹简单的聊起近况来。</p>
两个人都是场面人，所以只是第三次见面，还是很快就热络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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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国立中央博物馆</p>
※</p>
“啊，大家不要激动，连续演唱歌曲是很辛苦的。让我们的少女时代在台下歇一歇，喝口水再上来好不好？”</p>
少女时代今天预定的3个节目已经全部表演完了，但是今天泰妍的表现简直封神，带动着全队也一起超神起来。这让台下被挑动起的观众完全不舍得她们的离去，一直大喊着“Encore”。</p>
“欧巴，来得及的话，要么我们就再演一个吧？”泰妍很认真的跟金洙勇商量道。</p>
“哎？你认真的吗？这可不在计划内啊……”金洙勇有些不安的问。</p>
“没事的，我们就演一个《少女时代》好了，这首早就练的滚瓜烂熟了，不会出纰漏的。”这点自信泰妍还是有的。</p>
队内确认完毕，金洙勇也和现场PD确认了可以Encore的信息。</p>
“……在春天最后的时光，能和女孩儿们一起度过活动真是非常荣幸……她们的通告活动是很多的，有广播电台、有电视剧、当然也会访问你们的学校、部队，这样的大势团体总是很辛苦对吧？”</p>
MC接到了PD的指令，开始为少女时代的安可表演做起铺垫来了。</p>
“待会她们表演完最后一个节目就要离开这里了，现在，大家拿出欢呼的气势吧！我也要停下解说了，因为我也要和你们一起……鼓、掌了！少女时代！”</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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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洲</p>
※</p>
“什么？兆源哥你现在……在做通讯？”赵延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目瞪口呆。</p>
难怪他找老詹打听的时候，老詹直接就说让他来夷洲，合着货源还真就是詹兆源本人？</p>
“对啊，我是业余音乐人啊，你忘了？”老詹笑着说，“重新认识一下，曜硕科技（iaSolution）亚太区副总裁！通讯技术刚好也是我们的主营业务。”⑥</p>
“哈那个真是太强了呃，我……东海绿洲传媒的老板？”赵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这种介绍方式他颇不习惯。</p>
主要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音乐上颇为专业的老詹居然真的是个职场精英，这让他一时半会自己的角色也转变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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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困了，先写到这。</p>
晚安亲们。</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