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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我的话从不算数,这是某只烂鼎教我的。好像你也有说过信任就像一把刀,当你决定交给别人的时候,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我没记错吧?”易凡嘿嘿笑道。
“你……!”
“可是,那要看对什么人,对你……!”易凡指着对方道:“我可以一诺千金!”
“呼……!”渊非墨长长舒出口气,翻了翻白眼,直接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那道淡青色快要结疤的伤痕:“那就开始吧,我需要恢复力量,全部的力量!”
易凡嘻哈的笑脸瞬间严肃起来,叮嘱道:“也许有点疼,毕竟残留的蚀魂气完全与你的经脉融为一体,你得忍着。”
“少废话,开始!”
易凡瞳孔中血色一闪,不再多言,直接提掌纳功。丹田的阔海内元气翻腾汹涌,一丝丝最为精纯的力量游走全身。霎时,掌中一股莫名的吸力出现。他缓缓探出散发着朦胧红光的手掌,贴在了渊非墨胸口的那道疮疤上,猛然一提力。
“嘶……!”对方的整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呲牙咧嘴的渊非墨把牙龈都咬出血来。
哪里是有一点疼,分明痛不欲生,就如同血管被太阳暴晒后的透明胶布粘了上去。只要略一拔动,就感觉整个身体里的筋都要被粘到撕扯出来。
易凡默默运转封禁之力,密密麻麻的细汗布满了额头。他瞳中的血色一闪又一闪,打起十万分精神,不敢有半点过度用力,也不敢把力度减弱一分。
一旦手头的力度超出分毫,渊非墨肯定会被当场撕裂经脉,彻底变为废人。
可若减少力度,此时从血管上被吸出的丝丝黑气,就会立即再窜回去。
“忍住,控制好情绪,不要让心跳加速。否侧,一旦你的气血流通过快,痛苦会上升百倍,更会加重我抽纳的难度!”易凡把左手牢牢掐在右手的手腕上,把晃动的右手强行稳固。即便此时再紧张,也绝不能出现任何偏差。
“妖无极这狗娘养的,我发誓……我发誓我要报复,我要把现在承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尽数偿还给他……啊!”渊非墨死死咬紧牙关,牙龈上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而此时在易凡的掌下,一股带有浓烈臭腥的黑气,正从渊非墨的伤疤里窜出。片刻间,黑气仿佛是被蜂蜜黏在一堆的蚂蚁,越来越稠密,易凡手掌的红芒也渐渐朝着黑色转变。
“还差一点,忍住了!”易凡的整条右臂都在晃动,如此小心翼翼汇聚全神的运功,简直比遭受匆奈儿的九具分身围攻,都更令他紧张万倍。
渊非墨也快到了极限,不禁双腿在打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过,他明显感受到在易凡的施为下,困锁着经脉的蚀魂气正在快速消失。而自己左侧的半边身子,也在逐渐恢复知觉。
“一口气给我拔出来,不用顾忌我……镜花水月,网罗乾坤!”随着力量的逐渐恢复,渊非墨提纳真言决,以玄水之功牢牢护住自己脆弱不堪的经脉:“抽……抽***!”
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能早一分把恶疾驱逐体内,就绝不愿再忍受一秒。
“喝……!”易凡的眼中闪烁出煞气红光,既然对方有了自保能力,那就当断则断,抽***。
“嗤啦……!”
“啊……!”
只听渊非墨一声嚎叫,胸口上那道刚有愈合迹象的疮疤,整个被易凡吸到破裂。
刹那间,最后一股死活不肯离开的蚀魂气,像条肉虫一样被易凡揪了出来,死死抓在了掌心。
“扔出去……!”渊非墨催纳功体,大喝一声,瞬间,滂沱的海水之力,灌满了整个房间:“抽刀断水……!”
易凡当即一甩手,手中沾成一团的蚀魂气立刻被甩向了门口。
“唰!”一道水箭穿梭,仿佛神弩一样一击贯穿了那团黑气。在强盛玄水的冲击下,蚀魂气仿佛鬼怪一样发出一声惨叫,随后被彻底蒸发消失。
“呵呵……哈哈……哈哈哈!”渊非墨抬头大笑,口中的鲜血和胸口崩裂的伤疤,把全身染得殷红一片,可他一点也不在乎,笑得无比猖狂:“熟悉的力量又回来了……又回来了。我从没觉得以前的自己如此强大,这感觉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易凡沉重的呼吸着,目光谨慎的盯着对方。前一刻还病怏怏的渊非墨,现在就如同一头猛虎和出水的蛟龙般站在自己面前,让他感受到莫大危机。
“怎么?怕了?”渊非墨昂头冷笑,整个人的神态完全恢复到当初那个高傲气盛的少冕。
“怕,当然怕……但我依旧不会退缩!”易凡沉声道。
“哼……不自量力!”渊非墨当然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抬手拂过胸口那道伤疤,崩裂的伤口竟在瞬间奇迹般愈合。
他带着一脸轻松的微笑,扯掉身上脏污的蓝色长服,赤露着上身的他,健硕有形的肌肉拉出一副完美的男性线条:“劝你,是想给你留点余地和尊严。我现在心情很高兴,不妨就告诉你,你和凌霜根本没有可能,不会有任何结果,在这世上她只能选我。”
易凡盯着对方,没有回话。
“很奇怪是么?因为你觉得我不像在说大话,因为你觉得好像我很有道理。”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绝不退缩!”易凡沉声到。
“姓易的,我承认小看你了,你的成长令我很吃惊,你做到了很多连我自己都认为做不到的事。但是……!”渊非墨紧紧盯着易凡,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到:“离开,是你永远逃不掉的命运。我指得不单是凌霜,你清楚我的意思,回到你的老家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为什么要来苍境蹚浑水。”
“因为我想找死!”易凡爆喝一声,不由也嘲笑起对方:“难道不是么?你也认为我是在找死吧?”
渊非墨用眸子深深盯了对方一眼,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味道,良久之后说到:“行,你可以不离开,我也不想再劝你,能为姑姑做的我都做到了。但在凌霜这件事上由不得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而是略带伤感道:“我承认真的很喜欢她,她安静却懂得人心,她冷漠却知道黑白,她是一个沉静如水的女子。但你知道她背负着什么使命?你知道她背后有什么敌人?你清楚她的背景有多么强大么?”
“她姓轩辕,来至战云界!”易凡低沉到。
渊非墨一楞,随后满脸都是怒火:“原来你知道了,呵呵……肯定是她告诉你的,绝对是!”
“是她告诉我的没错,但我知道她没告诉你!”易凡冷冷到。
“是没告诉我,但你太小看传奇四大家族了!”渊非墨摇摇头,语气突然一软,话里充满了疼惜的味道:“凌霜是个苦命的女孩,我实话告诉你吧,她是当年战云界轩辕战尊的女儿,没错,她是轩辕皇族的长公主殿下,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你想说我们的身份有天壤之别,我们根本就不配是不是?那我告诉你,除了凌霜之外,我还认识另一个公主,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
“你想的太简单了,飘家大小姐不是凌霜,她的情况你清楚吗?”渊非墨一把提起易凡的衣领,从牙缝里挤道:“我告诉你,她父亲死了,整个轩辕皇族被宇文家所灭,她从八岁被人一路追杀逃到苍境,所有的族人都死在了守护她的路上,死在了她的面前。直到十岁那年,她被轩辕家最后一名奄奄一息的长老,托付给意外相遇的雷破天。”
渊非墨闭上双眼,陷入回忆:“为此,宗门牺牲了十名长老才封印住她体内的轩辕战气。身份?这根本不是身份的问题。她肩负着重振战云界的使命,背负着杀父的大仇。你有资格么?你知道她的痛苦么?你知道她外在的平静下,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你从没见过她哭吧?因为她的泪早在八岁的时候,就伴随着族人的血一起流干了!”
“轰……!”易凡的脑海轰进来一个炸雷,炸得他一片空白。刹那间,他回想起在天噷城时遇到童凌霜的场景。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彻底的明白了。
当初自己受到围杀,他以为是童凌霜可怜自己,所以才出手相助,却不知她也遭遇过。
后来去天剑山,她问自己的家乡是否也有“海”。当时易凡只是简单的回答有,却不知她所指的不是大海而是云海,因为她是战云界的长公主。
同样沉默寡言,同样以心看人,有着相同的遭遇,家乡里都有“海”。原来一切一切的背后,都隐藏着她泣血的故事。
“只有我,这世上只有我才能帮她实现一切,只有我才有资格与她匹配。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她需要军队,需要上百万无敌的勇士,你没有,你只有一个人。哪怕你实力滔天,又能撼得过整个战云界的叛军吗?她只能选我,呵呵……”渊非墨松开对方,易凡瞪着空洞的双眼,六神无主般失去了一切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