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琪，随我出去一趟！”
从房里小憩出来，肖白冲正在某家门口围栏边翻枕头的人影大喊了一声。
对面没答，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肖白明了，带上房间门，提着公文，向着营房马厩走去……
乌骓马和枣红马一起被牵出，牵到营里靠近门房边的空地上，这里适合等人。
不一会儿，佳琪便一路小跑着向肖白停驻的地方跑来。
“大人，去哪里？”
“还能是哪，军令部呗。昨儿约了老姬，咱这会过去。”
“老姬？”
“就是武画大舅，诨号空虚公子的。”
“噢……”
佳琪表情怪怪，但也没再多问。
翻身上马，抽出马鞭，鞭子一扬，没落到马屁股上，马儿便扬起四蹄开始奔行，极速冲出大门。
……
约摸一刻钟后。
军令部正六边形建筑二楼，综合处大办公室。
接待的属员给肖白和佳琪一人倒了杯清茶，出去时轻轻带上办公室大门，好让自家长官和来人清静谈话。
“肖白老弟，你怎么才来？等了你一上午，不然我这会早出去公干了。”
乌眼青的武画大舅从他办公桌后大靠背椅上站起来，踱步到会客区，和肖白二人分坐两边。
“公干？你一天天坐班，到哪去公干？”
肖白反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不出什么味，不苦也不甜，解渴倒挺合适。
“西北下来的好茶，按月定量供的，被你像牛喝水一样喝法……浪费！早知道这样，就给该你上一大缸子白水。”
武画大舅表情心痛，而后才神神秘秘的对着肖白笑。
看武画大舅这样，肖白心里忖度他说的公干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最好也不过假公济私。
“昨晚商量的事情定了，你的部队被分到东北贸易区日常巡守，现在只等你们过去和中央军那边交接便可。”武画大舅看着肖白，又说道。
“这么快？我还带了部队名册文件，以为有很多手续得办。”肖白小惊讶。
“事急从权，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一切手续可以等以后慢慢再补。而且中央军那边天天都想甩脱守备军的任务，就是他们统领武重大人都来部里和常部长吵过几次。”
“守备军目前差那么大缺口他又不是不知道，哪能是说撤就撤的。”
肖白撇撇嘴，想起以前还在中央军事学院做学员时，被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狂追三道街的事，语气不大好。
“缺口的事，中央军才懒得操心呢。现在都是自家只管自家事，让他们正规野战部队跑城里守门维持城内治安已经很不耐烦，何况现在局势缓了些，另几大悄悄调动过来的边军都逐渐开始回撤了。”
武画大舅随意说着，又起身去他办公桌底下拿了一支红酒出来，撬开。
“要不要喝点？听说是群星联邦过来的，也不知真假。”
“大白天上班喝酒，你们这没规定的吗？”
肖白摇头拒绝，旁边的佳琪也连连摆手，表示不要。
“嘿嘿，规定肯定是有的，只是这不是关了门没人知道嘛。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喝点暖暖身子工作才有效率。”
武画大舅贱笑，然后一脸无所谓的告诉肖白，顶楼他们部长凯申公的办公室连豹房都有，整点小酒实在是小儿科。
“这可是军事机密，不要随意泄露哦！”
“去尼玛的军事机密！”肖白暗自吐槽。
他以为他那些怪咖属下平时已经很不靠谱了，不成想军令部里这些老爷们活得更过分。
气恼一阵，发现无可奈何，肖白便又思索起武画大舅刚才点到的局势之事。
这才是目前紧要的大问题。
“姬兄，能说说几大边军调动和撤离的事吗？”肖白沉吟一会后，忽然问起。
前几天在无道大哥家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事，知道几大军头找了借口从边境抽调部队到上京外面驻扎着，不成想这没几天那些人便要撤了。
肖白没见着那些部队，当时是当做故事听了，现在回头一想，只怕内里的较量和勾连不会少。
“调来是为了谈条件，撤离是谈妥了。那些人不过就武装抗议一下，不打紧的。反正咱们马照跑舞照跳，没有任何影响。”
武画大舅站在他办公桌边，一杯红酒下肚，打个酒嗝，又慢慢倒了一杯在摇。
“这些事都是大人物们操弄，你我影响不了决定。反正这世道，做什么都得有本钱……兵马钱粮权，至少得占一样。”
看武画大舅一口酒一口话，肖白明了打听事还是得去无道大哥家小院才行。
在这里，除了颓废和无所谓，根本得不到什么正面反馈。
至少，情绪上是这样。
……
“行了，既然暂定我部接管东北贸易区巡防任务，先办个临时手续给我。还有我们补给物资得拨了，连带上次从凉州路上下来的报销费用一起。我们现在……很差钱！”肖白略一沉吟，忽而又大声说道。
反正听安排的事好办，可是饿肚子就不行了。
要不是前次在西凉城勒索一笔，还有武画投了二十万，不然到现在，他们早就无米下锅，搞不好也会在城里来个武装游行。
“可以，先给十万，我这就给你们开条。至于临时手续，也一并办了。”
武画大舅放下酒杯，不以为然。
“十万？十万吃稀饭都不够！现在还是大家伙自己凑钱养自己。”
肖白大声嚷嚷，旁边佳琪也气得涨红了脸，给武画大舅仔细罗列着下高原后的每一项开支。
“二十万，暂时最多这么多。这是财政部刚拨的款子，还是临时追加的。没办法，今年的军费预算已经用完，想要钱得等明年。你知道的，上次守备衙门解散，守备军充入各处，除了有不放心他们的因素，更有节约军费使用的原因。京都守备不似地方守备，可以有地方财政支持，京都守备花的每一块钱，都得从每年的军费预算里出来。”武画大舅也提高了音量，大声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