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真难听。”
“可却是事实……”
肖白从地上站起来，重新走回旁边座位前面，一屁股坐下后，叹道：“为了一个亿的小目标，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就要与商人结成儿女亲家了，实在可悲可叹又可笑。”
“一个亿呀！还小目标……你说得倒是轻巧。”
不知怎的，武若男此刻有点不喜肖白的态度，觉得太玩世不恭了些。
肖白这边，他忽然笑了笑，不理会身边人的情绪，依旧顾我的讲了一桩历史轶事，关于一个亿小目标说法的由来。
只是，打小养尊处优，凡人辟易的武家大小姐却说没听过，也不感兴趣，她只知道最近当了一段财政部经济委员会委员，才知道民生多艰，帝国京城里一户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收入都不到一千个银元。
至于一个亿的数，那是富可敌国财富，她连想都不敢想。
“大小姐，是不是有了一个亿，陛下就会改主意不再坚持将紫衣嫁到马家了？”他又问道。
武若男摇头，这点上她是真不知道，因为御前会议她没资格参加，即使家里老头子回来说了一嘴，但看态度，似乎陛下还有更多心思和打算。
“二货，要不我今天回趟家，问问我那老头，他知道的肯定比我清楚。”
肖白想了想，摇头。
与其让身边这位去问她那个爹，还不如他直接去统调部一趟，问问无道大哥。
“算了，你别去问了，我不喜欢你家老头。”他回道。
顿时，武若男白眼一阵翻，埋汰肖白小心眼。
“这是男人间的事，与心眼大小无关。”
“哼，你就继续骗自己吧！谁还能不知道你是因为当初被我家老头追了几道街，又狠揍了一顿才不喜欢他的。”
“往事如风，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肖白继续嘴硬，武若男懒得管他，还是说等她今天回了中央军统领府邸，再去详细问问。
这边，某人心中也定下了主意，晚上就去同在东南片区的统调部总部一趟。
……
办公室里静了一下，二人各自在心中思量。
待到一杯茶喝完，肖白起身拎起放置在桌角的茶壶，又给武若男杯里续了一次水，才打破沉寂问道：“大小姐，你今天过来，是否是紫衣要求的？”
武若男被问得一愣。
小姑奶奶知道不知道重要吗？
“殿下应该知道我会找你，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她回道。
“什么意思？”肖白放下半空的茶壶，追问。
“就是话里的意思啊！小姑奶奶这几天都在宫里住，没到经济委员会报到，我们只在之前见过面。”
肖白大约明白了武若男话里的意思。
她应该是之前和紫衣见面的时候告诉了会来找他，却没确定就在今天。
“紫衣是不是被禁锢在宫里了？”他问。
武若男点了点头。
“其实以前还在亲王府居住的时候，小姑奶奶就不能随便外出，而且每次出来的时候，要么偷偷摸摸，要么找的都是和我一起办事的借口。”她又说道。
难怪。
肖白想到之前皇宫拍卖会上，虎牙妹接受佳琪邀约，说有机会过来守备衙门看看，结果直到如今都不能成行，想来是在宫里被管住了。
可怜的虎牙妹！
肖白叹了口气，他还真想去爬爬皇宫的围墙，不过才表露这种意思，一旁的武若男就开口制止了他的想法。
“宫闱深锁，戒备森严，与亲王府不能比较，你还是不要打这种主意了，不然到时候追出来的就不是我老头那样的人，而是御前带刀侍卫，格杀勿论那种。”
说完，武若男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表示严正警告。
肖白看着她，摆了摆手，无奈打消主意。
既然和宫里关系亲厚的武大小姐都说不能擅闯皇宫了，他只得放弃。
“大小姐，难道我和紫衣没有办法相见了吗？”
“很难。”
唔～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比如你若是立了不世之功，再找陛下提要求，应该可行。”
“废话！我在城里当个守备使，都没有攻城拔寨的机会，哪里立功去。”
都这种时候了，男人婆还要开这种玩笑，简直扎心。
不过，武家大小姐峰回路转，接着又提了一条新的建议，似乎可行。
只是，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
“扮成你的贴身侍女？然后跟在你身后混进去？不行不行，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能装女人，这不和钻狗洞一样嘛，被人知道，我以后都没法在京城立足了。”
“二货，想不到你的思想竟然这么落伍，连我这个女子都及不上。”
见肖白拒绝，武若男眉头一皱，认为这人真是不开窍。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扮女装，女扮男装，还有各种异服癖大佬层出不穷，扮扮女人，然后混进宫与深爱的人相见，即使被人知道了，也可传为一段佳话……
“现在是你和小姑奶奶见证你们感情是否坚定的时候了，如果你心里有她，那你要么立了功去找陛下请求，要么走我的路子带你进去，而且我若是带了你，也是要担着很大风险的，希望你能明白，不要一口回绝，至少也要慎重考虑一下。”
“我可告诉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姑奶奶既然知道我会来找你而没有阻止，肯定心里是怀着期待的，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
“二货，你怎么不吭声？”
“呃……”肖白语滞，顿了三秒，苦笑答道：“我在考虑。”
“还考虑个毛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别让心爱的女人失望。”
“现在不过是让你扮我的侍女，又不是让你爬墙或是劫法场，有必要考虑这么长时间吗？”
“看你这样，我十分怀疑我家小姑奶奶所托非人。”
武若男忽然变得很激动，看样子似乎肖白不同意这个新的方案，他便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大渣男。
肖白这边，被喷了一顿，脑子晕晕的，也开始懵逼。
虎牙妹明年春天过后便要嫁去马家了……
虎牙妹已经被禁锢在宫中……
虎牙妹肯定很伤心很难受……
虎牙妹一定每天以泪洗面……
我要去见她，给她安慰！即使扮一次女人又如何，就像旁边的男人婆一样，身为女子，却一直特立独行，反而有种别样的风采。
转变只在一瞬间。
肖白在心里认可了武若男的提议……扮成她的贴身侍女，随她进宫见紫衣。
“大小姐，你是对的！作为男人，这种时候我必须站出来扛事，就从跟着你进宫开始。”他虎躯一震，忽然神色肃然地表示。
“好！希望我没有看错你！”武若男热烈回应。
随后，她抬手理顺额前的几缕短刘海，又笑着说道：“就在明天吧，明天宫里还有御前会议要开，我可以随我家老头进宫，你跟着我们就行。”
“明天？你老头也在？”
肖白茫然，觉得进度有点快，变化有点大。
“明天才好呢！御前会议的时间比较长，宫里的护卫力量也会向会场那边倾斜，这样我们被发现的几率才更小。”武若男无所谓的说道。
只是，她无所谓，还觉得安全，肖白却很不自在，因为刚才说过，要趁着进宫开会的时候和她爹一起进去，而她爹就是当年追了他三道街的男人。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肖白虽然不怵她爹，但见了面肯定膈应。
“大小姐，明天还是算了吧，我们可以挑个人少的日子再去也行的。”他摸着鼻头，小声说道。
武若男眉头一皱，不怒自威，反驳道：“当然不行！你以为皇宫是菜园门子啊，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的吗？即使是我，现在没有特别的理由，也不能进宫的。”
“那……好吧，我们明天走在你爹后面，距离他远点，不要和他一起。不然被他发现了，肯定当场又要追着我跑。”
“嗯？”
武若男一愣，过后忽然大笑起来。
原来，这人是怕他爹发现。
笑完，她看着肖白不断搓手的样子，告诉道：“我爹才管不到我，你扮成我的贴身侍女，他只会高兴，觉得我终于有了点女儿家的样子。而且你和我爹好多年没见了，凭他那双老花眼，应该发现不了。”
“不一定，他眼毒得很……”
肖白咬牙切齿，恨声评价。
只是，武若男又开始笑，也再懒得管他。
“反正我对宫里的情况比你熟，你明天听我的跟着我走就行，而且我的化妆技术一流，只要明天将你化得比女人还女人，保管能骗过所有人眼睛。”
见武若男如此自信，肖白没办法，最后只能跟着苦笑，依了。
……
第二杯茶慢慢饮完，办公室窗户外面，亮度又降了一些，大概快要天黑了。
武若男放下杯子，看了看窗外，从座位里起来，朝肖白很爷们的拱拱手，说要回了。
肖白跟着站起来，拱手回礼，顺便假意问她要不要吃了饭再走，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登门拜访，连顿便饭都不吃，有违他的待客之道。
“吃饭吗？还是算了吧。你之前不邀请，等我临走了才说，是不是当我傻？”白了肖白一眼，武若男不客气揭穿。
肖白尴尬，笑笑回道：“大小姐不傻，大小姐聪明着呢！”
“哼！我就是今天没捶赢你，不然真恨不得打爆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