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同样愣了一下，没成想她这次召来的家伙造型如此骚包。
“黑垢，开始吧，外型不重要。”
“也是。”
黑垢应了一声，整个人气势顿生，第二次杀意毕现。
身为三阶卓越境巅峰中的巅峰高手，肖白也不是好相与的，自然感知到了对面来者不善。
“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少废话！看招！”
黑垢大吼一声，凭空显化出一把巨大的方天画戟，直接向肖白杀来。
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二人缠斗在一块，打上高天，打到地底，直到天崩地裂，江河倒流，日月无光，还没有收手……
清晨，从梦中惊醒，肖白全身湿透，身上分筋错骨的疼。
好久没这么难受过了，也不知那个黑面魔尊昨夜是发了什么疯，要这样折腾他。
虽然他是堪平动乱的天选之人，但也不能揠苗助长啊！
肖白骂骂咧咧，躺在床上歇了好大一会，浑身难受的感觉才稍稍退却。
之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准备拉开门在门口沐浴一会春天里洒落大地的阳光……
“哎呀！大人，你今天起来得可迟咧，看起来还很累，怎么？昨夜没休息好吗？还是运动过度了？”
这时，拎着水壶去打水的十娘正好路过，看到肖白，嬉笑相问。
肖白抬起头，和十娘对视一瞬，立刻看出她笑得意味深长，介于正经和不正经之间。
“十娘大姐，你不是去打水吗？去吧。”他回了一句，不打算和她深入交流。
十娘依旧笑意盈盈，还突然莫名其妙叹道：“年轻人啦！要走正道，不能走邪道。”
“十娘大姐，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个人自由，大姐没理由干涉。”
“嗯？”
肖白一愣。
十娘赶忙摇手，笑说道：“没什么，我去打水咯。”
“古古怪怪……”
看着十娘身姿摇曳的离开，肖白眯起眼睛，终于放松下来。
只是，时不凑巧，这会托马斯又从前院过来了，手里端着他那对紫金大锤，虎虎生风。
“肖白先生，你这时候才起床呀！太阳都要照屁股了。”看到肖白，托马斯咧开嘴怪叫。
肖白扶着额头，没好气说道：“托马斯，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托马斯笑了笑，邀请道：“好听的没有，好玩的倒有，去不去？”
“玩什么？去哪里？”
“前院演武场，比斗。”
“和谁？”
“我。”
“不去！”
肖白立刻拒绝，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冬去春来，阳光普照，难得好时光，只有粗人才尽想着打架。”
“肖白先生，你懈怠了，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肖白先生了。”
“噢？说说，我当初是什么样的？”
肖白看着托马斯，有心逗一逗他。
托马斯认真说道：“当初在上京城守备大营里的时候，你每天早上都会去校场上练功的，风雨无阻，更别说像今天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
肖白想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有远古时代的魔尊神王在梦境里对他进行操练，他犯不着再在白天辛苦练功，何况和托马斯对练，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更不好看。
当然，他自信是不会输的，因为托马斯块头大，身姿没有他灵活，只要他使出山路十八弯身法，几可立于不败之地。
“托马斯，别闹！我们路子不同，你是一力降十会，蛮力型；我是武修者，注重内力修为和技巧。”
“咱俩没什么可比的，你要和招娣那丫头比斗才行。”
肖白解释两句，准备将托马斯打发。
托马斯眼珠一转，依旧不依不饶：“肖白先生，虽然我们不是同一类，但是我就想和你比比。”
“为什么？”
“说了你别生气。”
“我肚量大如海，你说。”
“妹儿大姐以前是不是将你击倒过？”
托马斯试探着问了一句，很小声。
肖白大愣。
还有这种事？他怎么不记得了？
“不会的，我是她哥，她很尊敬我，从来不舍得对我下手，何况击倒我……”他解释道。
托马斯想了想，反问道：“真的没有吗？在京都守备衙门后院宿舍门前，晚上的时候……”
有时间，有地点，肖白好像想起点什么来了。
“托马斯，你什么意思？”他脸上换了颜色，恶狠狠问道。
托马斯无辜道：“肖白先生，你别生气，这是妹儿大姐在信里告诉我的，她说曾将你压在身子底下捶，我……”
肖白听得尴尬，截断他的话，负气问道：“托马斯，你是不是也想将我压在身子底下捶？”
“没有没有，哪敢啊！”托马斯连连摆手，说道：“我顶多就是想痛痛快快和你比一场。”
肖白呼了口气，接着问道：“然后明明白白赢下来，是不是？”
这下，托马斯没有否认。
敢情这家伙想和招娣那丫头一样，在他身上刷战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托马斯，走吧！我改主意了，成全你。”他突然改口道。
托马斯神情一愣，又一喜，嚷道：“真的吗？”
肖白重重点头。
“肖白先生，我去帮你取叉子。”
“不用，对付你，不需要武器。”
“好吧，等下我也不用武器。”
“随便。”
托马斯还挺讲究，肖白倒无所谓。
……
都督府前院，演武场，二人分立两边。
“肖白先生，准备好了吗？”
“来吧。”
肖白身子一抖，给自己套了一层神龟虽寿防御罩。
看着金光闪闪的罩子，托马斯突然涌起无边斗志。
他不是那个女扮男装，雌雄莫辨的女人，他很有把子力气，一层护体罡罩应该拦不住他。
托马斯依言，抿抿嘴，动了。
大地颤动，犹如一头奔跑的大象，他操着拳头，极速向肖白奔去，之后直接一拳轰在肖白的防御罩上，将对方逼退三步。
厉害！果然有资格与他一战。
肖白站稳后，对托马斯竖起大拇指，评价道：“托马斯，你现在已经比武家大小姐厉害了。”
“他是女人，我当然要比她厉害。”托马斯淡定回应，第二拳轰到。
一声闷响，肖白又退了三步，同时身上的神龟虽寿防御罩更加暗淡。
“第三拳，破！”
接着，第三拳轰到，肖白又退了三步，快要到校场边缘，而且护体罡罩果然被破。
金芒消逝，肖白的身子暴露出来，正是继续迅速追击的好时机，托马斯却停了。
“托马斯？”
“肖白先生，怎么不还手？你这样与我单独打沙包何异……”
原来托马斯想让他上点有技术含量的。
“好吧。”
肖白温声回应，身子一抖，又将神龟虽寿防御罩套上，说道：“我动起来还不行嘛，再来！”
来就来。
托马斯大喝一声，继续出拳猛攻，不过这回却连肖白的衣角都摸不到了。
“肖白先生，躲得倒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坚不破。”
“不懂。”
托马斯心无旁骛，开始抢攻，一对大拳头抡得气势汹汹。
结果，还是连肖白的衣角都没摸到。
“托马斯，你还是拎了擂鼓瓮金锤再来打吧，那样我躲起来会困难些。”
“好！”
托马斯应了，之后停手，去演武场角落里端了两只紫金大锤过来，重新开战。
“肖白先生，你等下注意了，拿锤子的我和不拿锤子的我，不是一个我。”
什么弯弯绕，提醒吗？
“托马斯，来吧！我也正好检验一下我的实力。”此刻，肖白终于升起一股小小的斗志。
飞沙走石，风起云涌，演武场里动静更大了，将府里办差或者巡逻的公人士兵都吸引了过来。
“托马斯先生，好样的！”
“大人，还手啊！”
“结果已然注定，剩下的都是垃圾时间。”
观战人群里，自收编入府后，很少与大家伙凑一块的零零七评价一句。
他还是围观人群里，唯一没有对这场比斗进行怂恿的人。
“阿七，你一个射手，哪里懂战士间的战斗。”有人不服气。
“各位，正因为我是专业的射手，才会懂。”
“噢？那你说说。”
“因为即使我端着加特林连弩，也无法瞄准现在的都督大人。”
“什么意思？”
“如果连我说的都不懂，我更没有解释的必要。”
不服气，还听不懂的人，想打人。
可是，也有听懂的人若有所思起来。
“你们接着看吧，可以为托马斯多多提供言语上的支持。”
之后，负着大箱子的零零七转身离开了，来去如风。
演武场上，端着一对擂鼓瓮金锤的托马斯正在卖力输出，却依旧收效甚微，因为肖白运起山路十八弯身法，整个人滑溜无比，就像在脚底板抹了油，总能在大锤要落在身上的前一秒将之避开。
“肖白先生，你不能总是躲，要反击。”托马斯喘口了口气，忽然说道。
被围观的感觉不太妙，再说，听托马斯话里的意思，他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斗志昂扬了。
“托马斯，你准备好了吗？”
风水轮流转，肖白决定让他求仁得仁。
托马斯无奈回应：“打了这么久，连你的裤腿都擦不着，我已经输了，可是我还是想心服口服，真个输得彻底。”
是条坦坦荡荡的汉子，比雌雄莫辨的男人婆强多了。
“好！就让你心服口服输一次，省得你老惦记在我身上刷战绩。”
说完，肖白定住身子，抬手一掌，飞龙探云手使出，一只金色光掌自他的掌心喷涌而出，又瞬间在中途暴涨百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托马斯掩盖……
“轰！”
砂石碎屑里夹着金芒，同时一声爆响，等烟尘和金芒散去，围在演武场外的围观者们看到托马斯竟然被打得仰面镶进了地里，大约有三尺深。
“啧啧！大人厉害！”
“托马斯其实也不赖，至少生命力很顽强。”
“如果托马斯的战斗力有三千，大人起码是一万。”
“瞎扯什么呢，散了，散了啊！”
肖白听不来这些中二的评价，开口将围观人群遣散，自己往托马斯陷下去的地方凑近，准备将这位输得心服口服的汉子从石头地里挖出来。
“托马斯，来！抓着我的手，自己也使把劲。”
“肖白先生，别动！断……断了。”
“啊！！！”
肖白大惊，因为他刚才出招巧妙，是用包裹的方式将托马斯摁进地里的，不至于令他伤筋动骨。
“肖白先生，你别管我，我单独待会，然后自己爬出来。”托马斯强颜一笑，又说道。
许是手疏吧……肖白蹲下身，歉意说道：“托马斯，你别勉强，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得叫我。”
这是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