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辛格副团长摇了摇头，笃定道：“不是易容术，倒像是某家圣地的手段。”
“哪家圣地？”
“黑暗系。”
对于黑暗系圣地的手段，肖白只在前几天山下狂人镇见识过，不敢妄自猜测。
不过，对于施瓦辛格副团长的说法，他倒是有九分信了。
因为能教人忘记模样长相，不辨人种，根本不可能是易容术，而是比易容术更高级的魔法幻术。
这种幻术，只可能存在于黑暗系圣地中……
在天阳国的时候，肖白早就知道那位琴川侯和群星联邦这边的暗影会是同盟关系，而黑暗系修魔圣地又是暗影会的支柱势力之一，所以双方打成一片并不奇怪，只是他不明白琴川侯不理云州边境的战事，却要跑到群星联邦这边来做什么。
“长老，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从你这里得知琴川侯来了联邦。”
“肖白先生，我知道，我相信你的说法。”
施瓦辛格副团长肯定对肖白一行做过调查，并不怀疑他的说法，而今天突然告诉肖白这些事，肯定是有目的的。
肖白静静等待着。
果然，等了一会，施瓦辛格副团长开口了，石破天惊，因为副团长想要代表联邦政府和他做个朋友。
联邦政府的朋友？盟友吗？
肖白问了出来。
“肖白先生，没有形诸文件，还不能算盟友吧？”施瓦辛格副团长重新架起单片眼镜，笑着反问。
不过，肖白也没有和联邦政府结成联盟的意思，而只是当个朋友，好像这种朋友关系不太牢靠呢。
“可以的，施瓦辛格长老，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肖白略微想了一下，果断应允。
“好的，我们双方现在是朋友了！”施瓦辛格副团长跟着回应。
场面有些刻意，有些怪异。
“肖白先生，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们想劝你们一句话，不要和各家圣地走得太近。”这时，施瓦辛格副团长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
“长老，你是怕我们亲近投靠黑暗系圣地吗？”
“不单是黑暗系圣地，而是全部六大圣地，包括内部还没有统一的兽系。”
“长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就当是朋友的忠告。”
“如果我们不听呢？”
“不听……”施瓦辛格愣了一下，道：“不听我们也没办法，最多我们以后只能再找别的合作伙伴做生意。”
肖白一瞬间想到鑫鑫商会。
“安妮老板，你……”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安妮.海瑟薇，想听听她的看法。
“肖白先生，施瓦辛格长老不单是政府代表团副团长，他还是元老院负责商业贸易的首席长老。”安妮慢悠悠告诉。
肖白懂了，这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在花生屯的势力比安妮老板还要牛叉得多。
可是，这种软钉子威胁又让肖白挺不爽，哪怕他们并没有结交各大修魔圣地的想法和打算……
“施瓦辛格长老，如果我听从了朋友的忠告，有没有什么回馈？”亏本的买卖没人干，无本起利更好，他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态度，看看能不能趁着机会薅点联邦的羊毛。
显然，施瓦辛格副团长也有针对，笑着说道：“没有回馈，但是我们以后可以更好的做生意。”
“这样啊……”肖白有些不满意，因为说得太笼统了。
“肖白先生，如果你心向我们联邦政府，以后联邦商会在你们天阳国的生意将由你来掌管，你在我们联邦政府这边的对接人将是安妮小姐，而且，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执掌了联邦商会，你的部队所需要的各种物资将会以成本价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
“同时，我们在达尔文港旁边的联邦纽波特纽斯船厂里，还有三艘和‘黑珍珠’号同型号的铁甲舰正在建造，以后等这三艘舰下水海试后，也会陆续交付联邦商会，用以代替原来那些速度慢抗风浪弱的老船。当然，到时候你身为联邦商会驻你们天阳国的总话事人，你也将拥有这四艘铁甲舰的使用权。”
源源不断的成本价的物资，四艘铁甲舰的使用权……肖白在心里略微计量的一下，发觉获得的价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这笔买卖，巨赚啊！
甚至，他根本就没付出。
“施瓦辛格长老，我亲爱的朋友！你太慷慨了，我心里不踏实。”这是肖白的真心话。
至少有一半是真心话。
“肖白先生，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而朋友的价值，是不能用用金钱来衡量的。”施瓦辛格副团长推了推脸上的单片眼镜，吐了口气，说道：“而且，我们很看好你！”
他说的应该也是真心话，至少有一半真心话。
肖白笑意盎然，端起面前的高脚酒杯，向长桌那头的施瓦辛格副团长举了举杯，道：“祝我们的伟大友谊！”
“祝贺我们的伟大友谊！”施瓦辛格副团长同样端起面前的酒杯，隔空晃了晃。
一饮而尽之后，肖白没有问施瓦辛格副团长为什么看好他，而副团长也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主动开口进入下一个话题——关于天阳国目前的形势分析，得出的结论比肖白自己预估的还要激进。
“肖白先生，旁观者清，据我们联邦政府中央情报局的合理分析，你们天阳国政最多还能坚持五年，便会分崩离析，到时候估计会进入一个群雄并起的混乱时代，而我们群星联邦希望这种混乱时代结束之后，由你或你代表的势力来执掌你们天阳国祚。”
施瓦辛格的话很直接，直接到不客气。
此时，同在餐桌边用餐的韦大宝爵爷眉头皱了皱，被肖白看出来了。
“爵爷？”
“除了能坚持多久还没个准，他说的其它话都是对的。”爵爷叹了口气，轻声回应。
帝国财政枯竭，民变四起，各大边军其心各异，身在皇宫大半辈子的韦大宝爵爷看得太清楚了，只是他一直谨守自己保龙一族的职责，从未主动越矩来和他们讨论这些事，但不代表这些忧患不存在。
肖白吁了口气，没有言声。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身为天阳国人，国家的前途命运，他们分外关心，但国家如今的景象，却又让他们无法言说，特别是当着群星联邦政府代表团的人述说。
“长老，你们联邦政府是想选我当你们在我们天阳国中的代理人吗？”许久后，肖白颓然问道。
施瓦辛格副团长点了点头。
“肖白先生，你们天阳国西北那位琴川侯能够联合暗影会，而我们联邦政府便能扶持你，用以平衡。”
“各取所需？”
“确切说是互利互惠，共谋发展。”施瓦辛格副团长又取下脸上的单片眼镜，掏出兜里的绸布擦了擦，说道：“毕竟我们也不想暗影会做大。”
“想做大的不止是暗影会吧？”
“当然。”
“几大修魔圣地？”
“肖白先生，你不要再猜了，总之你只要履行了的忠告，我们这边的朋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肖白盯着施瓦辛格副团长的一张脸，想从他脸上的微表情打探到内里的想法，可是失算了，副团长不动声色，低头擦拭厚厚的单片眼镜，每一个步骤都很仔细，很认真，除了专注，看不出有何异常。
看来得私下里向安妮老板打探了……肖白侧过头，瞅了瞅坐他旁边不远的安妮.海瑟薇，发觉她正和身边的佳琪“眉来眼去”，不知在搞些什么。
“佳琪？”
“大人，有事吗？”
“没……事。”
唤了佳琪一声，佳琪看向他，茫然应了。
不过，肖白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事儿妈，如果大妹子是在聊她们女性之间的话题呢，当场问出来岂不尴尬？
便餐嘛，一顿便餐而已，什么话题都可能有，有沉重的国家前途命运方面的，也有鸡毛蒜皮的，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就像招娣和两个小娃儿此时在一边聊的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好像是什么辣白菜和部队锅……
神特么辣白菜和部队锅，这个坎过不去了是吧？！
“肖白先生，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佐餐的小菜，要不要来点？”这时，擦拭完单片眼镜，第二次重新戴上的施瓦辛格副团长突然抬起头问了问。
肖白一愣，机械反问：“什么小菜？”
“棒槌国进口的辣白菜。”
“呃……”
刚才副团长在擦拭眼镜的时候，绝逼听到三个孩子的交流了。
“长老，可以的，可以来一点。”肖白尴尬回应。
“长老，还有部队火锅吗？”招娣眼睛一亮，跟着嚷道。
施瓦辛格副团长神情一呆，考虑了有十秒钟后，摇着头认真说道：“没有，那东西我们不吃的。”
肖白赶紧瞪了小丫头一眼，将她给瞪闭嘴了。
丢人！
“其实辣白菜我们这边的人之前也是不吃的，但是因为听说多吃辣白菜可以减少肥胖，减轻体重，所以我们现在才从棒槌国进口了一些。”副团长眯着眼睛，又解释道。
“长老，其实什么都不吃，更能减少肥胖，减轻体重。”肖白正经回应。
施瓦辛格立马认真回应，“那不行，那样时间长了会饿死人的。”
饿死人……肖白心里突然百感莫名。
……
酒过三巡，边吃边聊，餐盘里的食物越来越少，今晚的餐会也快结束了。
其间，在佐餐的辣白菜送上来之后，还发生了桩趣事，招娣扒拉了一块辣白菜在嘴里，咀嚼了两下，立马吐了，说这玩意根本不好吃，难怪常吃会变瘦。
“妹儿，这是你心心念念的食物，不许浪费。”
“哥哥，我哪里知道那个棒子是在吹牛嘛，你就放过我这次吧，下次我再也不吵嘴了。”
“你确定？”
“我保证！”
……
……
从联邦政府代表团在后山的住地出来，月上中天，星星稀稀落落。
已经很晚了。
安妮.海瑟薇送他们到后山出入口的位置，约定好下次下面的时间，她便转身回了住地。
“走吧，尽早回去歇着，明天我们都还有比赛要打。”肖白道了一句，挽着佳琪，牵着两个小娃儿，大步往住所赶去。
韦大宝爵爷说还想在学院里看看，老兵也说自己腿脚不便，不和肖白他们一起走，二人遂结伴往另一条道上走去。
“大人，你发觉没有，爵爷今晚都没怎么说话。”
“佳琪，爵爷心里有事，但是我们开解不了。”
“大人，我懂，爵爷是宫里的老人，念着呢。”
“还不止这些，爵爷是正派人，忧国忧民，但是却又什么都解决不了，所以只能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