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鸿门霸王命
骤雨初歇,t市的马路上开始熙攘。为了避免自己的赤霄剑引人注意。勾陈在一家体育用品店里买了一个长长的棒球球棍包。与店员驴唇不对马嘴的沟通了半天。勾陈只能在多付了近一半的价格后,才买下包包将赤霄剑藏在其中。
此时勾陈身上的西装还有些湿漉漉的,套在身上很不舒服。这件拙成服饰店手工制成的西装,右臂处已经裂开成了条状。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一个垃圾桶里。勾陈上身只着白衬衫,湿透的衬衫粘在他精壮的肌肉上,显得十分硬朗。将袖子挽到手肘处,勾陈背着长长的包走在人群里。加上他极为出众的外貌,一路上引来不少j国女性的捂嘴轻呼。
巧妙躲过了一些举起手机拍照的少女后,勾陈转入了一个小巷子。过目不忘的勾陈,之前仔细研究过t市街道地图。几乎每个店铺他都能知道其位置。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典当铺前,勾陈抬头看向这家店铺的招牌。
这间典当铺子的招牌名为“无不知”。作为一家典当行,敢称自己无不知,也算是口气十分大了。勾陈挑了挑眉,推门而入。门铃声响起,也惊动了看店的人。
这间不大的典当铺里,陈设着琳琅满目的旧物。从华夏的古董,到西方的一些小物件,可谓应有尽有。与大多典当铺不同的是,这家店更像一个旧物商店。这里没有高高的柜台,也没有鼻孔朝天的柜台朝奉。只有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老者坐在玻璃柜台前,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
当铺这种地方,勾陈是去过的。小时候为了给沈绰买胭脂,他曾经当过自己一双纹绣踏云履。这双上百两的软靴在当铺里仅仅当了二两银子。但勾陈还是很高兴,因为他用这二两银子,买了两盒最好的胭脂给沈绰与燕秋怡。
当然,作为大少爷的他却不知道,那两盒胭脂平时只卖四十文一盒。这胭脂铺的掌柜望着唇红齿白的少年,见他虽然脚上无履,但衣服却很是华贵。当然是要狠狠坑上这羊牯一笔的。但是看到这少年只掏出二两银子时,那掌柜的就随便拿了两盒普通胭脂,硬说是京中时兴的上等货。不懂其中门道的勾陈被那掌柜的一顿胡侃乱吹,然后便给了二两银子,高高兴兴的拿着胭脂回去了。
当然这些事燕歌绫都是知道的,毕竟就算是支开了贴身丫鬟沈绰,燕云派的护从也会随时跟在勾陈身边。燕歌绫从没有提过这些事,她并不在意那几百两银子。踏云履当了就当了,但是看到勾陈开开心心,她就足够了。就算拿回来的是些普通胭脂又如何?这些男子的温柔体贴传递到了,不已经就够了么。当然,沈绰和燕秋怡也是这么想的。
“小先生,你要典当还是购物?典当的话我们,房产、汽车、民品皆收。购物的话小店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挑。”斯文老者开口微笑着用j国语道。
勾陈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这次带来的那块白玉玉珏。勾陈将玉珏放在玻璃柜台上,斯文老者见到不禁轻咦出声。
勾陈道:“老丈,我想当了这枚玉珏。”
斯文老者抬头看了看勾陈,然后站起身拿起玉珏。仔细端详了一阵,神色变换间,又不自禁的打量了一下勾陈,道:“小先生是华夏人?”
“祖籍江南。”勾陈平静道。
斯文老者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向玉珏。许久老者才道:“此玉一看便是老坑,种水剔透之余更有几分荡漾。好玉啊,不知道小先生是何处所得呢?”
勾陈微微一笑,道:“家传之物应急而已。”
斯文老者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勾陈,见勾陈器宇不凡,此时又背着一个长背包,不禁瞳孔一亮。但老者还是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小先生是打算当多久?”
“可当可卖,我短时间没有赎回的打算。只要价钱合理即可。”
斯文老者颔首,用手轻轻抚了抚手上的玉珏道:“您别看小店店面不大,背后资本可是行业龙头。不瞒您说,我家东家是一代华夏船王萧家。价钱上肯定不会有半分亏欠。只是……这玉……”
勾陈闻言一愣,惊讶道:“船王萧家?难道是萧柝萧老板和萧枕月公子的那个萧家么?”
斯文老者闻言也是惊奇的看向勾陈,心道:这少年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无论长相衣着皆非普通人。而且这少年竟然认识老爷和少爷,看样子出身来历必定不凡。看他背包里隐隐透着锋锐之气,难不成是背的什么神兵至宝?莫非这少年也是修真家族的么?
老者收回目光,心中打定主意,顿了顿开口道:“小先生,这玉我们无不知能收。但是这典当的规矩,绝当要吃三成。也就说收一件东西我们要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毕竟我们不希望客户个个都来绝当。”
勾陈认同道:“开门做生意,我能理解。”
老者轻轻咳了咳,一边观察着勾陈的神色,一边道:“但是你这块玉珏价格不菲,我们若是吃上三成未免不够厚道了。不如这样吧,我替东家做主,只吃你两成,你意下如何?”
勾陈道:“可以,单以老丈您的坦诚,这东西我当了。”
老者见勾陈一脸平静,用赞赏的语气道:“小先生豁达阔绰,我姓岑。小先生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岑伯。”
勾陈闻言拱手道:“在下沈勾陈,见过岑伯。”
“勾陈……好名字。麒麟儿!配的起小先生你的气度。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玉珏市值大概三百到三百五十万美元。我给你最高价三百五十万,八折就是……两百八十万。为了方便你取款,我们会直接给你一张我们萧家的金卡。这张金卡的额度就是两百八十万,刷完为止。小先生你放心。不管你走到什么地方,只要能刷卡。这钱你就能花。”
“那您能给我一些j国元么。毕竟在下在这里还有一些用度开销。”勾陈点了点头,对于钱没有太多概念的他,表现的十分平静。
这却让岑伯更加心惊于这少年的出身,毕竟将几百万美元都没放在眼里的少年,少说也是百亿身家。可是岑伯搜肠刮肚,也没想到有哪个姓沈的家族,有这样的实力。忽然一个家族被他想起,那就是“河套沈家”。这个在商界与修真界皆有名望的沈家,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出身家族。毕竟相传河套沈家本是江南第一家族沈家的分支。那个在江湖里赫赫有名的沈家,虽然已经鲜有人在江湖走动。但是以萧家的关系网,还是能知晓当代沈家是有修真者存在的,且并没有断了香火的。
缓缓吞了口口水,岑伯心中算是有了几分定论。岑伯推了推眼镜道:“当然可以,不知道沈公子打算要多少?小店现金不多。只有不到千万j国元,不知道够不够?”
勾陈也不知汇率多少,点了点头道:“要两百万……应该够了吧。”
岑伯听他要的也不多,暗暗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好,请沈公子稍等。”说着便走入了后堂取了两百万j国元放在柜台上。
然后就见岑伯抬手从手边的文房四宝里取了笔墨,沁饱了笔后,在一张古朴的纸上写道:“今收得沈氏公子古玉珏一枚。种水雕工皆为臻品,今绝当于无不知当铺。我店以贰佰捌拾万美元购入。此物绝当,不得原价赎回。立据为证,岑广瑞。”
写完当票后,岑伯又拿起电话打了几个电话,从柜台里拿出一张金卡,将一张金卡的卡|号报给了对方后,这才递过那张黑色的金属卡片道:“钱已经到账了。沈公子你收好。我还要嘱咐你一句,这卡片没有实名,莫要遗失了。卡的密码是xxxxxx,请你记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卡上的电话,你随时打过去都会有人接听。还请你在字据上签字摁个手印。咱们的手续就算完成了。”
勾陈接过字据,签字摁过手印后。这才接过金卡收入怀中,勾陈拿起那两大叠j国元放入了背包之中。背包打开的瞬间,岑伯便感受到了一丝神兵所散发的寒凉锋锐。这让岑伯更加相信,勾陈一定是河套沈家的族人。
勾陈对着岑伯拱了拱手,道:“多谢岑伯了,这死当的买卖多亏了您的帮忙了。”
岑伯闻言摆了摆手道:“不敢当,我们开门做买卖,当然是为了有利可图。赚了你的钱,我们可不敢当个谢字。至于我们行规,不可叫死当,因为死字不吉利。我们都称之为绝当,这绝当也有你不用再当的寓意。我们学徒时,谁若敢提个死字,怕是要吃够了板子的。”
勾陈颔首道:“受教了,岑伯,那咱们后会有期。”说着勾陈再次朝岑伯拱了拱手,便欲离去。
这时岑伯忽然站起身,拦住勾陈道:“沈小公子,你我有缘,是否介意我为你卜上一卦呢?”
勾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好奇道:“岑伯,您的意思是?”
岑伯一笑,指了指手边一个木匣。然后道:“我略微懂些奇门之术。今日你我相遇,我觉得你我有缘便想给你卜上一卦。我看你眉间隐有黑气,两颊更有戾气冲煞。我只愿为你卜上一卦,希望能为你的前路寻上一点契机。你放心,这卦我不收钱,是白送给你的。”
勾陈闻言也来了兴趣,点头道:“那就有劳您了。”
其实从本心上,勾陈是并不相信这些东西的。毕竟算卦的曾说自己活不到十六岁。如今自己痼疾已愈,活的好好的。但是看岑伯一脸真诚热情,勾陈也不好驳了这老者的兴致。
勾陈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一个坏人。现如今勾陈也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他的直觉开始变得越来越敏锐了。就像丛林里生存的动物一般。
岑伯见勾陈答应,便把一旁的木匣拿到手边。岑伯打开木匣,然后就见满满的一盒小木签放在了木盒里。岑伯对着勾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道:“沈小公子,你随便抓上一把给我就行。”
勾陈闻言仔细看了看那些木签,发觉这些木签上有很多红蓝黑三色的印记,有的为横道有的为圆点,有的则是横道圆点皆有。勾陈见状也没多想,随手捻起了一把,约莫十几支的样子。
岑伯伸出手掌接过了这些木签。然后就见他如变魔术一般,手中多出了一个浑圆的龟甲。岑伯手掌一翻,这些木签便被送进了龟甲之中。
只见岑伯一抖手,那龟甲便在玻璃柜台上旋转了起来。而随着旋转,那些小木签便仿佛被人操控了一般,一个个的从龟甲的孔中甩出来落在柜台之上。勾陈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卜算过程。而岑伯却是看到前三支木签被甩出来,脸色便开始沉了下来。
就在最后一个木签被甩出来以后,岑伯这才抬手停下了龟甲的旋转。岑伯神色凝重的拨弄起了眼前的木签,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沈小公子,这卦象可十分不好,你可愿意听么?如果你不听,也就不会受这卦象左右心智。顺其自然,或许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了。”
勾陈不在乎的一笑,洒脱道:“命数一事或有天定,但事在人为并非不会变化。岑伯您直言无妨,我不会轻易受其左右的。”
岑伯闻言点了点头,叹道:“我这鬼谷数术的签法,算是我的独门卦术。不敢说算无遗漏,但也能说的上鲜有错失。我这卦象可预兆你三年时运,希望你听后仔细斟酌……今日你这卦象为鸿门霸王阵。鸿门宴你肯定也听说过,是楚霸王项羽与汉高祖刘邦命运的转折点。这卦象也是最难堪破的几卦之一,因为这卦有多种可能性。那就是……你为霸王可杀刘邦,亦可放刘邦。这两种都会给你带来截然不同的人生际遇。不过却好在这抉择权,握在你手里。成败也只在你一念之间。可若你为刘邦,那便是难上加难了。那霸王若杀你,也不代表你不能还击,毕竟樊哙在场也非无望。如果你让霸王放你,则你要韬光养晦再图大事。而最令人的头疼的,是还有三个变量。那就是项伯、项庄与樊哙。只要一人有了变化,不管你是刘邦还是项羽,都会变得无法控制局势。”
勾陈点了点头,鸿门宴这典故他还是听过的。毕竟三叔沈乘风是极欣赏霸王项羽的。沈乘风一直觉得,像项羽这种真性情的男子,才配得上顶天立地四个字。人人都说项羽刚愎自用,眼高于顶。实则霸王只是不屑于做那宵小之事。对待爱人至真至诚,乌江自刎也是死的轰烈。作为男儿成败又如何?成也不过是天下我有的孤寂,更要时时想着“飞鸟尽,良弓藏”的绝情绝義。
轰烈一死虽然被人耻笑,但胸中坦荡又怎能是那些逐利小人可度。这世道,小人虽然活的滋润,但却绝不及坦荡之人死的心安。成王败寇百年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世人说你又如何,一身骂名又如何。男儿不就当活个坦荡么?
想到此节,勾陈洒然一笑道:“岑伯,如果能选的话,我要做那霸王。乌江自刎又如何,生为男儿,就要有敢与天地一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