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一天坎坷不安的煎熬,待到大家用晚餐时,也没看见一个大头兵进入营区,到了这个时候,大伙明白今天军人不会插手,很多人悬了一天的心才落地,谁也不知道此间主人的目的,猜测又找不出什么头绪。大伙心里明白,到了这步田地,重获自由那是痴心妄想,逃跑更是做白日梦,表面看起来没人看管,谁知道营区外暗藏了多少大头兵,外围布设了几道封锁,没有人傻到往枪口上撞,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输不起。
一五一十坦白,如实交代自己身份,被送往吴川军港的一千三百逃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各国安全部门恐怕如今正在前往吴川军港的路上,等待老实人的唯一命运就是成为某个药厂的血奴。耍赖胡编乱造自己身份,落实得需要有个过程,虽然最终还是无法逃脱惩罚,但总是保留逃跑的希望,说不定出现个什么万一,真当做逃奴送往卖场,总好过成为一个血奴。
第一天最是难熬,第二天比头一天好一些,大家在运送蔬菜副食品时需与山民接触,有些还和山民相识,更有甚者甚至发现山民中的逃犯,这点实属正常,三千多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更多的还是和营区内的仆佣伺机打探消息,不能明着打探,聊点无关痛痒的话题应该还行,希望从中有所发现,虽然已经身陷囹圄,总得想点办法自救,总好过束手待毙。
仆佣的嘴都比较严,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几乎不干涉大家,其实无时不刻都在密切关注每一个人,个别试图冒险潜逃者彻底死了心,三千多人私下都在打探消息,特别是关于最终自己的命运。当天分组时很随意,相邻的二百人自然而然划归一个组,之后个别胆大者私下擅自换组,与自己家人朋友在一个组,仆佣好像没注意,可是等到各组人员不均时,仆佣便出面干涉,理由也很正当,各组提供的粮食蔬菜相同,人员自然也应该相同。
二百人用餐其实多一个少一个几乎没啥影响,小花的目的是通过这类微不足道的小事传递信号,不加惩治以示宽容,虽然仅有几十个人管理三千二百人,但是哪怕少一个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趁早打消伺机逃跑的企图。五天时间很短暂,五天中这三千二百人表面很轻松自在,实质每个人心里都很惶恐,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何命运,统一上缴资料后更是惶恐,特别是个别忍受不住心理煎熬如实坦白的逃犯。
当天晚餐后所有人都被告知,给大家五天时间考虑准备,愿意回到原主人身边的会设法送他们与原主人团聚,部分坦白的逃犯如果愿意,也做好遣送吴川军港移交的准备。这不是扯吗?根本无需考虑,愿意的话还有当初?众人当晚便纷纷表态,奇怪的是没有第二种选择,也就是说没说如何打发他们,从当晚开始,营区见不到小花和很多仆佣,仅留下慧慧等几个人,这么简单的问题给五天时间考虑,谁也猜不透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小花等人回去的第二天,桃芳和娜娜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庄园,两人提前几天动身,分别前往马场昭通,从小小和春雪屏手里获取雷火蓄能器厂股权证明,用于十一月五日的董事会上帮助耿学方保住董事长大位。两人与保镖一路奔波,与十一月三日下午抵达梁子湖市,为了打王翔宇一个措手不及,有意找了家僻静的小旅店,这是上次来就看好的旅店,附近有几家小饭馆,吃住都很方便,唯一的就是洗澡不方便,好在秋末的梁子湖比较凉爽。
刚刚安顿好住处,娜娜便迫不及待的让保镖去寻找耿庆林,蓄能器厂董事会在即,侄儿目标太醒目,侄孙不会引人注意,一路上娜娜显得心神不宁,桃芳很少见到娜娜这么焦虑,赶忙安慰道:“后天才是董事会,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咱们躲在暗处,任王翔宇打破头也想不到搅局的人是咱们,放心吧,挫败王翔宇绝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娜娜道:“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整天说王翔宇这些年来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中,方子太年轻耿家没有经验丰富的老人坐镇,我担心怕出什么意外,家里的寡娘身体不好,我主要怕她经不起折腾。”
桃芳道:“关心则乱,你这个状态怎么行?赶紧收拾收拾,这个状态咋见你侄孙,自己先得稳住阵脚才能给别人树立信心,何况双方顶多算是势均力敌,谁胜谁负很难预料,听话,打起精神来。”
娜娜道:“现在马上就要摊牌了,你还有什么顾虑,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出面。”
娜娜心里确实没底,春雪屏抢了五百零四亿股,市值九百三十七亿,约占蓄能器厂总股本的百分之六点三,小小掌握的资金量少,又怕赔钱,三十二亿股市值才五十七亿出头,仅占总股本的百分之零点零零四。资本市场那个都是人精,几个月前雷火蓄能器厂股价发生异动,一概多年平稳运行状态,涨跌幅度增大,几天十几天波动就可能超过百分之十,引发各方关注。
待到确认这是争抢筹码,争夺蓄能器厂董事长大位,大量资金进场抢筹,股价一路飙升,突破两金币大关,不过这时不知为何抢筹双方竟然偃旗息鼓,股价回落目前稳定在一点八金币附近。娜娜很关心蓄能器厂这场抢筹大战,双方持有的筹码势均力敌是她和桃芳的一致判断,有了春雪屏和小小的这些筹码,已经绝对利于不败之地,娜娜担心的是王翔宇对其他股东下手,从内部攻破梁子湖本地势力。
桃芳认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并且最具杀伤力,里外里的账一个点就翻盘的例子数不胜数,不过桃芳还有杀手锏,这是因为她出自王家,娜娜虽然很担心但桃芳心里很踏实。两个人收拾行装梳洗打扮,虽然见的是侄孙耿庆林,如果邋里邋遢精神不振人家很可能怀疑,毕竟两个人现在是私奴身份,娜娜边央求劝告桃芳,说白了这种大场面她也没经过。
两个人收拾停当梳妆完毕,娜娜殷勤的沏了壶功夫茶,边品茶边央求桃芳,同时等候侄孙耿庆林,大约五点半,保镖带着耿庆林来到客房,耿庆林进门不顾桃芳和保镖在场,扑通跪倒在娜娜脚下大哭不已。桃芳赶忙示意保镖关上房门,娜娜见状大惊,连忙起身搀扶侄孙,嘴里道:“乖孙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有什么事姑奶奶给你做主。”
耿庆林大哭不起,嘴里嘟囔道:“姑奶奶你呜呜······咋才来啊,现在呜······什么都迟了,大错已经铸成难以回天,呜呜······”
耿庆林连哭带嚎,嘴里说什么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娜娜和桃芳只听出好像事情已经成定局,她们俩来的太迟了,雷火蓄能器厂董事会后天才正式召开,两个人来的不晚啊,桃芳示意娜娜先让侄孙起来。娜娜道:“大男人家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赶紧起来,不把事情说清楚,让我怎么帮你?快点起来。”
耿庆林哽咽着起身,娜娜顺手接过桃芳递过来的毛巾转交到耿庆林手里,道:“先擦把脸,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无论遇见任何事情都不能像现在这样,乱了方寸还行,我上次临走时不是告诉过你们父子吗,遇见任何事情都不要怕,十一月五号的董事会有我。”
桃芳递给耿庆林一盏茶道:“来,坐下喝口水,稳定一下情绪,然后再说说现在的情况,目前情况发展到什么地步,想想有何补救措施。”
娜娜道:“这是你桃芳奶奶,赶紧见过桃芳奶奶。”
按理桃芳和耿学方年龄相仿,耿庆林该称呼她为阿姨,不过娜娜与桃芳姐妹相称,所以她让子孙以奶奶称呼桃芳,耿庆林接过茶杯道:“谢谢桃芳奶奶。”从桃芳的穿戴耿庆林判断她和姑奶奶身份相同,不知道她们身后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姑奶奶上次走的很突然,莫名其妙的警告一番,告诫无论发生任何事有她在,留下一句十一月五日董事会届时她会出席。
各企业有各企业的规矩,娜娜身为耿家人自然清楚雷火蓄能器厂董事会的规矩,股东大会但凡持有相关证明均有与会资格,董事会却仅有董事才具备参会资格。每位董事只允许一名随从参加董事会,董事长只能产生于众董事中,此外,持股超过百分之三的大股东也拥有参加董事会资格,同时持有的股份也拥有选举权,蓄能器厂选举董事长不是董事推选,而是以拥有的股权说话。
耿家人包括耿学方父子均不重视娜娜的话,直到市场风云突变,蓄能器厂股价上蹿下跳,虽然这已经是娜娜离家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这才明白娜娜的警告绝不是无的放矢,王翔宇果然咽不下这口气,正在向耿家出手。人家已经出手,耿家不能坐以待毙,娜娜虽然提前示警,并且表示她会出手,但娜娜只不过是个私奴,她的能力有待验证,耿庆林当即建议对众董事坦白与王翔宇结怨的经过,取得众董事谅解。
以梁子湖众董事持有的筹码,只要大家经得住诱惑,牢牢持有手里的筹码,只需稍微在市场抢筹,基本上可保耿家立于不败之地,怕的是个别董事趁机减持筹码套现,耿庆林对众董事非常信任,认为他们绝不会背叛耿家,借机对耿家落井下石。耿学方认为必须隐瞒耿家与王翔宇结怨,他不信任众董事,王翔宇的背景太过强大,董事中难免会出胆小怕事之人,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应该集中家里所有能力与王翔宇在市场抢筹。
父子俩意见发生冲突,做儿子的耿庆林自然拗不过父亲,雷火蓄能器厂股价先抑后扬,梁子湖本地势力稍微担忧后禁不住股价突破历史高位诱惑,渐渐有人抛售变现,大家都是本地人,清楚蓄能器厂经营状况,待日后股价下跌补回来便是。不料蓄能器厂股价要么不回头,要么就是连续下挫,高卖高买低卖低买者大有人在,有人欢喜有人愁,总体上吃亏的多,梁子湖本地势力不是资本大佬的对手。
总体上蓄能器厂股价逐步走高,本地势力看的是蓄能器厂众董事如何操作,这些董事起初各自为战,有的赚有的赔,面对突变自然免不了相互碰头研究寻找原因,但大伙均稀里糊涂不明就里。待到后期众董事终于明白这是有人瞄着蓄能器厂董事长大位,zt市场早已经没有浮筹,各方资金纷纷涌入低价抢筹,市场筹码普遍惜售,蓄能器厂股价一步步稳步攀升,竟然突破两金币这个大关口。
桃芳听着耿庆林的叙述,心里暗自大骂耿学方愚蠢如猪,耿家一家有多大能力,能抢到手多少筹码,提前与众董事沟通,大家齐心协力握紧手中筹码,待到后期确保立于不败之地的前提下,还可适当变现部分筹码。一盘散沙岂能斗得过王翔宇,大家抱团可立于不败之地,王翔宇出自王家不假,但他代表不了王家,即便王家核心也没有不惜一切代价向耿家出手的权利,只能以适当的损失击垮耿家,这个耿学方实在是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