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此次来山南,目的是便于快速协调备战中出现的问题,他充其量能算个合格的士兵,单兵技战术动作娴熟,可是那些技术兵种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指挥就更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想到初次看见官兵训练就让他感到自愧不如,连个合格的士兵都算不上,用虎爪攀登断崖他感觉还行,训练个三两天不在话下,可是用竹竿攀崖他自认没十天半个月想都别想,竹竿太过光滑,自己多年习武尚且没有自信,官兵就更难。
如今无论是直属集团军还是山南军,所有官兵均以当初磐石军标准严格要求,单兵技战术动作过关应该不难,包括罗家业以及办公厅将校也不得例外,当然稍微得开点绿灯特殊照顾,毕竟年纪不饶人,但罗家业等人身体素质确实有了显著提高。下车时告诉胡秀花,通知范元道共进晚餐,三公里左右步行回去距离晚餐时间没多久了,所以王仁智也不急,和燕燕如同散步一般,一会上坡一会下坡,石子路走的快了燕燕跟不上。
帽儿山山势险峻,因主峰峰顶为一片两公里方圆较为平坦得名,帽儿山主峰其实已经在身后,刚才在车上南轩春曾经指给王仁智看过,昔日逃犯的巢穴遍布周边方圆几十平方公里,如今为山南军江莱总部所在地。脚下的道路沿着一条小溪修筑,也是一座座山峰中的山谷,山南降雨量充沛,小溪水量不小,若是在川康一条流量较大的小河水量也赶不上,就这还是一条无名小溪,下游两公里多汇入的小河却名为帽儿溪。
外围的断崖多为十米以上,越往里越低,配合山势若是仅有轻武器确实很难攻陷,五六米高的断崖很少见到使用虎爪的官兵,少部分官兵叠罗汉攀爬,也有三四个人的人梯,大多数几个人合作使用几根竹竿为跳板,燕燕道:“这些人真能行,高了立起一根长竹竿,低了用竹竿当跳板,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啥不用竹竿搭梯子?哪不是更简单?起码竹竿底下不用人顶住,老爷,你知道原因吗?”
王仁智还真知道,断崖越低越便于攀爬,无需提前做准备,搭设三四个人的人梯困难不大,所以断崖较低的地方往往有探测仪器探测地面,但凡遇见人畜进入便会自动报警,甚至有可能自动开火封锁。不过几十公里范围太大,只是部分危险性较大的断崖安装了自动探测报警装置,以竹竿作为跳板就是为了躲避探测仪器,谁能想到不经过断崖底部就可攀上断崖,人力叠罗汉或者人梯针对的是没有安装探测仪器的地段。
两个人边走边观摩,不时交流几句,王仁智看见搭设的竹竿跳板才明白,竹竿本身应该做过文章,经过一段长上坡,一个大坑中出现一大堆废弃的木杆,两个人才知道之前看见的不是竹竿,而是漆为翠绿色的木杆,再看见上边的孔洞位置一模一样,才明白以榫卯方式连接木杆。两人此时登上一道山脊,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抵达江莱总部,也是原来逃犯的老巢,一个巨大的山坳以及周边山坡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窝棚简易的石屋,还有板房营帐等,身着工装的奴工和身着军服的官兵穿梭其间。
少校参谋李枫亭很兴奋,他原属老店军,如今任职江莱总部参谋,也不知什么人通知江莱总部长官范元道,总司令王仁智马上就到总部,没想到中将把迎接总司令的美差交给自己。李枫亭没见过总司令,接一个不认识的人闹个乌龙咋办?这可是总司令,这点小事办不好总司令面前是什么第一印象?李枫亭正惶恐时,中将胸有成竹的道:“你放心大胆的去,看见一男一女自然知道是什么人,总司令脑门上贴者标签,哈哈哈哈,快去吧,再耽误弄不好就错过了。”
李枫亭没敢驾车,实际上总部所在的地方距这个路口一千五六百米,距离不算近,司令部车辆唯有范元道可直接使用,其他人需调用车辆,怕调用车辆耽误时间,李枫亭一路小跑来到路口,一千多米很快。等人时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等候上官,几分钟如同几个小时般漫长,李枫亭心里很是坎坷不安,不会和总司令错过了吧?来的路上没见过和什么人错过啊?
李枫亭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没见到那个人像总司令,不禁纠结是不是该回司令部看看,后悔来的时候带个不当值的卫兵,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这段路绕个大弯,只能看见二百多米外,正焦躁不安时,路上出现一个裙装年轻美女的倩影。有门,这地方无论男女不是工装就是军装,就连总司令的漂亮姨太太也是一身工装,又等了漫长的一分多钟,一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终于出现,李枫亭知道总司令很年轻,这才明白为何范元道中将笑称总司令脑门上贴着标签。
两人倒不是因为燕燕行走不便才很慢,而是王仁智一路观察地形观看官兵训练,虽然走马观花但是毕竟属第一手调研,因此一路慢悠悠闲逛般,三公里路程用了近四十分钟,刚刚看见山坳的情景,一名少校军官跑步来到近前,立正后抬手就是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道:“报告总司令,山南军江莱司令部参谋李枫亭奉司令范元道中将命令在此恭候总司令大驾。”
眼前这个李少校自己不认识,王仁智明白他来自川康裁撤军队,不在五十万军垦官兵行列,算是个较有能力的军官,道:“李少校是吧?我这个总司令今天可有点对不起了,没有身穿军服,请原谅不给你还礼,走吧,我先去看看元道,李参谋家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来山南后气候习惯吗?来山南要有思想准备,几年内怕是回不了家,探家得等四五年以后,李参谋应该知道这个吧。”
川康防卫部与直属集团军合作的较为融洽,前期官兵技战术能力都相对说得过去,提前做过不少工作,包括很可能上战场都告知官兵,王仁智早已经落了个好战份子的名,十来年打过三仗,现在大伙都知道近两三年要打一仗。刚刚加盟直属集团军,就接受联盟军轮训,轮训结束后边来到山南,不但继续训练并且训练强度很高,高强度训练不是要打仗还能干什么?很多官兵都有抵触情绪,自嘲自己送上门给联盟军当炮灰。
李枫亭明白总司令此行与此有关,李枫亭出自老店,老店军与磐石军曾经互为对手,因此他知道山南军的来龙去脉,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山南军的一员,与昔日的对手成为战友。每个军人都具有好胜心,三方联军败于磐石军斩首战术都很不服气,之后四方联军剿灭草原成氏毒瘤斩首战术依旧功不可没,川康官兵普遍认为磐石军是一个年轻富豪率领下的一群那些富贵险中求的官兵。
川康官兵均为职业军人,底层士兵填饱肚子没问题,但养家糊口很难,军官日子好过一些,等达到校级以上便有能力娶妻成家,磐石军听起来待遇不高,但几乎个个都成了家,川康官兵想不通,成家后本该贪生怕死,但磐石军官兵却非常勇敢根本不惧死亡。直到川康裁撤军队,与直属集团军混编成为山南军一员后,李枫亭等川康官兵才明白,磐石军官兵实际上待遇并不低1,更关键的是官兵阵亡伤残后不但抚恤金照发,官兵的家属均得到妥善安置生活无忧,难怪个个不惧死亡非常勇敢。
当初在老店时李枫亭见到总司令丁世雄的机会不多,不过几乎每年或多或少都有机会见到丁世雄,至于幕后真正的总司令陶欣然,这么多年以来李枫亭只远远的见过几次,一次都没说上话。王仁智这个年轻的总司令丝毫不掩饰自己富豪身份,大摇大摆的由一名年轻私奴陪伴前往军营,见到自己一个少校军官很随意,不仅没有那种富豪通常高高在上对下属不屑一顾,并且和自己唠起了家常。
两人边走边聊,燕燕跟随在两人身后,没多久便感觉如同芒刺在背般的不自在,虽然距离较远,但是燕燕能够感觉到自己处于许多狼一般的目光之下,这种目光好似具有穿透力一般,难怪姨奶奶也是一身工装。其实这不能怨奴工,奴工中不乏身材姿色出众的美女,可人靠衣裳马靠鞍,身为私奴燕燕身上的裙装色彩艳丽,又有意体现女性婀娜的身材,配上一双超高的高跟鞋,奴工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甚至有的就在山南出生,自然不放过欣赏美丽风景的机会。
到了这里,路上偶尔可遇上认识王仁智的官兵,官兵纷纷兴奋的给王仁智敬礼问好,王仁智来者不拒笑容可掬的和官兵打招呼,李枫亭看的真切,他发现这些官兵没有丝毫畏惧胆怯,脸上的微笑发自内心,仿佛彼此很熟悉。看见此情此景,几次李枫亭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怕总司令不答应他缺乏勇气,这时身后的燕燕嘟囔道:“这些人真是烦人,老爷能不能走快点?他们的眼睛能吃人。”
王仁智早把周围情形看在眼里,他理解这些奴工,山南本就性别比严重失调,难得出现燕燕这么养眼的靓丽风景,奴工的表现很正常,听了燕燕的话后王仁智盈盈一笑道:“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要看看营区状况,还要看看一些熟悉的弟兄们,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万一你崴了脚或者不小心摔一跤怎么办?看看怕什么?又少不了一块肉,说明我们燕燕漂亮有吸引力,不然他们为啥不看我这个大老板,都看你,对不对李少校?”
说罢王仁智呵呵呵的发笑,李枫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好,总司令得罪不起,总司令身边的私奴也不是那么好得罪,正不知如何时,听见王仁智调侃的燕燕气的顿足娇斥道:“老爷欺负人,不和老爷说了,爱走多块走多快,反正我又不着急见到范将军。”
私奴身份卑贱,燕燕竟然敢这么和主人说话,虽然王仁智调侃燕燕,但是燕燕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应该尽力取悦主人,让主人开心愉快,燕燕的话好像鼓励李枫亭一般,他突然有了勇气,道:“属下有件事情想请总司令恩准,不知道总司令能否答应?”
王仁智之前就几次发现李枫亭欲言又止,虽然他看上去在观察周围情况,但是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李枫亭几次欲言又止,总算开口了,怕他还缺乏勇气,于是鼓励道:“有什么话尽管讲,不要怕,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又能办到,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说吧,你不说我咋知道是否答应你?”
李枫亭听后激动的说出自己求王仁智的事情,王仁智听后没有马上回答,蹩着眉头思考如何答复,身后的燕燕抢先道:“那怎么行?好事不能都都让你占了,早干什么去了?整编时征求过你们的意见,这是你们的选择,这才多长时间,你先考虑清楚,别哪天又来求我们家老爷,让我们家老爷为难。”
王仁智呵斥道:“燕燕。”然后对李枫亭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暂时不能答应你,牵扯的方面多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恐怕不止你一个人这样想,很多人都可能和你有同样的愿望,这样吧,尽快在最短的时间征求大伙的意见,争取一个月内有个令各方都满意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