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袖子的小少年为难的看着大哭不止的妹妹,试图跟她讲道理:
“别,别哭了,这输了也没法子呀。”
小姑娘不依,摇着他的袖子乱甩一气:“我不管我不管,阿兄你帮我把呷呷抢回来。”
回头看见完颜静过来了,被小姑娘哭的脑袋大的霍湘突然眼睛一亮,他往完颜静身后一站,相貌俊秀的脑袋因为个子高的缘故完全露在外面,所以他略弯了弯膝盖,下巴若有似无的搭在完颜静的肩上,对着小姑娘嚣张得意的笑道:
“有哥哥给你撑腰了不起呀?我也有人撑腰,娘子,你快帮我揍他们,他们想赖账抢我的呷呷。”
靠的这般近,完颜静身上传来了淡淡的馨香。
这种味道很特殊,似乎并不是源自某种香料,因为他们的衣服都是同一波洗涤晾晒出来的,他却不觉得自己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霍湘边说,边撸着掌心里的小鹅,软软的绒暖着手心,心里仿佛也落了一根细软的羽毛。
完颜静歪头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视线被他手心里的小白鹅吸引。
幼鹅似乎刚孵化不多久,但却意外的有活力和通人性,鹅喙短短红红,两颗绿豆大小的小眼睛漆黑的发亮。
像这样小的幼崽,还没经过换毛,大多是灰色和黄色,这只却罕见的通体纯白,捧在手上蓬松的像一团柔软的云。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小鹅蹦跳着在霍湘的手心里转了个半圈,昂起小脑袋看着完颜静,对着她萌萌的“呷呷”了两声。
想让霍湘不要惹事,他们还在赶路赶紧把鹅还回去的话在唇齿间溜过一遭,又咽了下去。
正巧小姑娘的家人听到哭声寻了过来,面色不虞。
都是庄家的高大汉子,他们怒气冲冲的将娃赶回家里,与完颜静二人对峙。
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完颜静不欲多生是非,掏出一粒银子,作为补偿买下了这只小鹅。
霍湘老大一个人托着小鹅站在一旁,看着她与村民交涉。
等到事态平息,他才懒洋洋的溜达过来,弯起眉梢笑道:“不愧是娘子,轻而易举的就打发了他们,这里的村民好凶哦。”
完颜静没理他,问起老徐和二狗的行踪。
“他们去和村民打听消息了。”霍湘说完,又笑吟吟的凑过去向完颜静讨钱,“娘子,你哪来的银钱,还有剩余的吗?去天牢陪你的时候我被搜了身,什么都不让我带的,浑身上下一清二白的感觉有点难受。”
完颜静没被搜身,但她也没有随身揣银子的习惯。
银子是老徐从府里带的,马车暗格里放着好几个钱袋,她下车时顺手捞了一个放在怀里。
但这话没必要告诉霍湘。
她反而向霍湘伸手,掌心向上,鱼际侧有一片轻微结痂的擦伤,白生生的掌心里还有平日练刀磨出的茧子。
霍湘看着她伸出的手心有一瞬间的不解,但他的嘴比脑子快,夸张的皱起眉头心痛道:“娘子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痛,一会得问问老徐带没带药膏。”
完颜静瞥了他一眼,觉得他现在和之前又有一些不同。
被二狗背了几十里地,又在涂山荧面前毫无尊严的讨饶,霍湘彻底放开了,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仿佛因为不受宣王身份和躯体的禁锢而跑了出来。
“之前被老秃踹断的肋骨已经好了,是不是我的血有包治百病的奇效,如此,阿香愿为娘子放血疗伤……”
完颜静冷笑一声打断了他:“我是让你把小鹅给我,那可是我花银子买的。”
“……”
霍湘把小鹅放在了完颜静手心,看着小鹅在完颜静手心里蹦蹦跳跳,不由好奇道:“这是只鹅吗?我还以为是只小白鸭,娘子你怎么分辨它们的?”
同样是位居古代特权阶级顶层的人物,完颜静为什么这么秀,还懂得分辨鸭鹅。
完颜静又想怼他了,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没开口。
霍湘现在又不记得。
小鹅入手,手感和想象中一样的好,梦境带来的烦恶似乎都被这点纯净的洁白净化少许。
霍湘视力敏锐,目及完颜静苍白脸和唇,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完颜静目不斜视,心想我浑身都不舒服,看见你就闹心。
可能是梦境导致的身体不适,以至于她现在看见霍湘就心里不爽,强行保持着公主的风度不对他恶语相向已是她尽力了。
不久老徐和二狗都回来了。
二狗确实是去打听消息了,还购买了一份周边更为详尽的地图。
老徐就很有意思,村里哪家寡妇漂亮,他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如数家珍。
距离鹿阳还有十里地,他们的目的地是通过鹿阳后再往西十几里的山村。
当地村子排外,他们没去村民家里寄居,而是决定住在离村子不远的荒庙里。
晚上完颜静独自睡在马车里,老徐、二狗和霍湘三人在庙里草席上凑合。
马车虽然不大,但两三个人坐卧还都是宽敞的,完颜静独自一屋还有被褥,是四人中过夜条件最好的,却睡不大着。
她仰望着画着繁复纹路的马车顶,回想这几日的经过,想要从细枝末节中梳理出一条主线。
可能是过度优思,引发了阵阵头痛,完颜静无法多想,不得不坐起打坐片刻,才缓解一二。
大约过了子时,多云无月,车窗外面是一片黢黑。
完颜静感觉哪里有些古怪。
睡前她检查过,窗子正对着荒庙,此时荒庙里影影绰绰的火光却越来越淡,直至突然熄灭,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身边很近的地方却幽幽的响起一阵车轱辘的声音,似乎有另外一辆马车在与她很近的地方行过。
完颜静心里一惊,四周很静,虫鸣草叶的翕动声不知何时也消失了,只唯寂静中贴身而过的诡异。
“啪!”
完颜静按下了马车某处的一个开关,车顶繁复的纹路转瞬间串联起来,发出金黄色淡淡的光彩。
而完颜静也透过透明的琉璃窗户,与贴在窗上的一张青紫衰败的死人脸面面相对。
一日断更一日爽,一直断更一直爽,我承认我有点太放肆了。
考完试很放松,无人催更更助长了我的懒惰。
太不该了,我反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