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和野兔晚上回到家很兴奋,他俩很喜欢学堂的氛围。等做好了饭,猎豹叫醒了张勃。吃饭的时候,他们看着张勃心情不好就问他怎么了。
张勃摇摇头说,“没事。”张勃看着余兴未减的二人说道,“你俩很喜欢齐先生?”
猎豹刚要说话,野兔兴奋的点点头,“是!齐先生人很好,风趣幽默!讲起课来一点不死板!”
猎豹也点点头,“而是我俩今天也交到了几个朋友。”
张勃感兴趣的说,“你俩还能和小孩子和的来?能交到朋友?”
猎豹嘿嘿笑到,“我们也还是小孩子好吗?”猎豹回忆着这一天,他们去了当然是被人欺负,有一个带头的孩子,也是自小习武,哪成想被猎豹两下就打服了。他现在是孩子王!所谓的交到朋友,是多了很多小弟。
猎豹掏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有一些铜钱,嘴里吃着肉含含糊糊的说道,“这是小弟们交的保护费。”
张勃白了他一眼,“你是大魔王吗?连小孩子的钱也要!”
猎豹反驳道,“是他们先和我要的。我如果打不过他们,被欺负的就是我和野兔了。”
张勃不再深究,问到,“齐先生不管这事儿吗?”
猎豹乐呵呵的说,“我一开始是告诉了齐先生,齐先生说课堂之外的事儿他不管。”
张勃腹诽道,“卧槽!这老头是纵容校园暴力啊!他就这么培养学子的?不应该教导大家相亲相爱吗?”
猎豹来了兴致,“先生才不管呢!先生说生活要比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困难的多,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应付不来,即使长大了也是一个失败者。如果小孩子从小不会自我保护,只是生存在家长或者先生的羽翼下,长大了经历了困苦就会落入深渊。”
张勃听着好有道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不在想,而是问到,“你们听说旁边死人了吗?”
猎豹摇摇头,“没有!我们放学就直接回家了。”
“哦,你们关注着点。如果明天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张勃淡淡的说。
猎豹和野兔点点头,张勃没有再说别的,他俩也没在追问。他们看出了张勃有心事。
第二天,张勃在村里转悠,竟然发现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提杨药家的事。他才发现,原来死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苏家的积威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乱世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怕自己惹祸上身。虽然现在的靖国国土十不存一,但是在靖国统治之下的百姓却没有几个敢反抗的。晚上回来猎豹和野兔也没有听到小孩子说什么。张勃叹了一口气,回屋沉沉的睡下。
之后再也没有值得提及的事儿,猎豹时常进山打猎,多余的肉他们就拿出去卖掉,换一些钱存着。
头到年关,知微草堂早早的给孩子们放了假。张勃他们也准备过年的年货。猎豹进山打了很多野味,野兔在家收拾,把这些暂时吃不了的肉,腌的腌,风干的风干。猎豹和野兔对齐先生的感官很好,主动送去了足够齐先生吃到年的野味。
张勃想着带着猎豹和野兔去镇上转转,他们和齐先生打招呼,问他有没有要带的东西。齐先生说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三个人兴高采烈的去了镇上。
风口镇是附近一个很大的镇,村里缺什么不常用的东西了,都会来风口镇采买。战乱没有直接波及到中州,此时中州的人民相对来说是幸福的。镇上的大小店铺一个挨一个,都已经挂上了红灯笼。街上临时的小贩也多了起来,卖一些自家做的小玩意儿。
野兔是最兴奋的,看见什么都新奇。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猎豹则是一言不发的皱着眉头,生怕这个小姑娘开口要什么东西。猎豹的钱都好像是别在了他的肋条上,每花一分钱都是好像再撕他的肉。
野兔可怜巴巴的看着猎豹,“就要一个好不好?要一个咱仨分着吃!我还没有吃过糖葫芦呢。”
猎豹板着脸回绝到,“那玩意儿有啥好吃的,就是破山楂裹着糖。山楂你又不是没吃过!一会儿给你买点糖解解馋!”
野兔哼了一声,扭头跑开了。野兔也不是不懂事,她平时也很精打细算的。只是这次看着那鲜红欲滴的糖葫芦实在馋得慌,而且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偶尔放肆一下怎么了?
张勃看着两个人好笑,掏出一把碎银子给猎豹,“快过年了,让野兔高兴高兴吧!增进一下你们夫妻的感情!”
猎豹吃惊的道,“你这是哪来的钱?”他可没见张勃有什么挣钱的门道,而是家里的肉都是他和野兔出去卖,张勃从来没拿过钱啊?而且是银子,他们都多久没见过银子了。从买了宅院和五亩地,还有足够吃到明年的粮食,他们就再也没有银子了。
张勃把头一扬,“别问!给你就花。多买两串,咱仨一人一串!”
猎豹狠狠的点点头,去找小贩买了三串糖葫芦,先给了张勃一串,然后跑着去追野兔去了。
张勃慢慢悠悠的走着看年货,这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他,“老罗?你怎么来了?”
老罗笑呵呵的说,“齐先生怕小公子第一次上镇上来不熟悉,几个小孩子毕竟不方便。而且买了东西也不好拎着,所以派我过来帮小公子指指路,拎一些东西。”
张勃脸当时就黑了,这齐先生绝逼是怕自己不给他买礼物好吧?但是马上过年了,他也不好跟老罗计较,“那就多谢齐先生了!”
猎豹和野兔跑回来看到老罗来了很惊喜,张勃却支开他们,“猎豹你带着野兔在镇上多转转,买点东西,看看表演。不许耍脾气,让野兔高高兴兴的。我去陪老罗办点事!咱们傍晚在这汇合。记住啊,今天给你的钱必须花完,花不完不许回家。”猎豹知道张勃有事,也没说别的,带着野兔高高兴兴的走了。
老罗跟着齐先生大半辈子,那是一个多精明的人,知道这小公子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他们边走老罗就笑呵呵的问,“小公子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吧?咱们去哪儿?”
张勃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就是怕猎豹和野兔跟着我玩不高兴。平时省吃俭用的,舍不得花钱,委屈野兔了。这不临近年关了,让他们也去高兴高兴!这是给他俩创造一个独处的空间。”老罗恍然又疑惑的点点头。
走了一段路,张勃问到,“老罗,按齐先生的身份来说应该是家资颇丰啊!怎么生活过的这么寒酸?”
老罗说道,“呵呵,小公子把我家老爷的底细了解的那么清楚,这些会不知道?”老罗也没在意,继续说道,“我家老爷为官清正,一辈子不贪!咱靖国虽然富庶,官员的俸银也不算少。可咱家老爷都救济了有困难的百姓了。自己一直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那时候堂堂一个当朝一品大学士却只有小院一处,下人三个。”
张勃撇撇嘴,“这齐先生白瞎了这么大官,一点不会享受生活。贪财也没关系啊?贪的越多,那不是能救济更多有困难的百姓吗?其实为官不患贪,而是患不作为!”
老罗哈哈大笑,“小公子思路倒是清奇。我家老爷退隐以后也说过和小公子同样的话!说他这一辈子的路走错了。”
张勃撇撇嘴,嘲讽到,“这就是他现在这么贪心,黑我们的原因??”
老罗一愣,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转眼就反应过来,又是笑的合不拢嘴,“也许是吧!”随即又惆怅起来,“齐先生应该是把你们当家人了!当做子侄对待。”
张勃就无语了,“这齐先生为老不尊啊!不说多帮扶一下家人,还特码让人家孝敬他!他拿猎豹当子侄,可别拿我当子侄昂!最多是朋友!嗯,兄弟也行。”张勃自己也说的没有底气,又问到,“齐先生没有家人吗?”
老罗叹了口气,“齐先生父母早就过世了。娶了一个妻子,嫌弃他为官清贫,存不住钱,一气之下改嫁了。他们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而齐先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娶妻。”
张勃点头认同,“如果是我,我也得改嫁!齐先生怕是朋友相当少吧!”
老罗点点头,“是很少!文官清流很少,就有一两个为官的学生围绕在他身边。武将倒是有一些,他挺喜欢这些耿直的大老粗。大将军张致忠在老爷心里算是他最好的朋友。”老罗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大将军被人陷害致死,共同遇难的有一百二十多大小将军。从那以后靖国就分崩离析了,各地的将军家属或者边军将军直接就反了。龙椅上那位不知怎么那么糊涂!齐先生抗争无力,心灰意冷就此辞官归隐了。”
张勃情绪稍稍有些低落,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仇,他们家的仇。他没有再插科打诨,而是一本正经的问到,“老罗,当时是谁主使的?”
“哎,当朝宰相苏明远。落雪村旁边的苏家庄园就是那个苏家的人。”老罗说完就觉得自己不该说这话,“小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张勃伤心的说道,“因为战乱弄的我们家破人亡!我们三个悲剧的小孩子凑到一起,生活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有点积蓄,让我们几个小孩子怎么活下去啊?这些仇是不是该算到苏明远身上?”
老罗恨恨的说,“该!确实该算到他的头上!”
张勃看着老罗,“你一个老人家了,气性怎么比我还大!哈哈,不想这些,马上过年了,高兴的时候。你带我去裁缝店吧,给你和齐先生添件新衣服。我看你俩身上这衣服太寒酸了。”
老罗顿时眉开眼笑,这小公子还真是有钱啊!他也不客气,笑呵呵的带着张勃去了裁缝店。齐先生早就嘱咐好了,和山鹰不要客气,他给什么就要什么。看上什么想要什么,就和山鹰要什么。
老罗跟随齐先生这么多年了,到裁缝店说一下尺寸,裁缝店就知道拿什么样的衣服,衣服的款式是张勃选的,要了一件镇上布料顶好的衣服,还有两件布料稍微差一些的常服。给老罗也买了两件。当然做好人就做到底,张勃又给齐先生和老罗买了鞋子和束带还有发簪。当然这些东西齐先生的都要好一些。本来张勃觉得够全的了,老罗提了提衣摆露出下面的裤子,里边的都是补丁叠补丁。张勃捂脸,买买买。当然猎豹和野兔的都不能少,也一人买了两件。
看到张勃这么阔气,老罗也不再客气,直接雇了一辆大马车。
然后他们又去酒肆买了各种类型的好酒一共十几坛。肉是不用买的,猎豹打的猎就够他们吃好久的。然后又去镇上最好的点心铺买了大包小包的点心和糖果。
最后汇合的时候猎豹和野兔看着这一大马车的东西都愣住了。猎豹抱着几匹粗布,说是野兔打算给他们做衣服用的。野兔手里拎着一些小点心再也没有别的。猎豹和野兔终究是不怎么舍得花钱,张勃给的钱还剩下很多。
猎豹眼巴巴的看着张勃,那意思是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张勃笑嘻嘻的看向别处,那意思是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