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气运天书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九章王气黯然,入城立鼎长安城,位居秦州枢纽,金城郡便是因此城得名。
自古秦州建制,便有得长安一城,有如得一座金城的说法,意喻长安城的价值极其珍贵。
无论军事战略角度,亦或是经济文化方面,长安都是秦州第一城,占之可倚为王霸根基。
周柏初观长安之形,仿佛看到了中州神京,主城楼高贯穿天际,外城墙周长百里如巨龙蜿蜒而过,气势磅礴,形制规模可为当世城建巅峰。
这在略显贫瘠的北境来说,地方官府极难做到,就算是现在的大夏王都龙首城,也是经过工部及道录司联手扩建才有现在的规模。
如果不是天变乱世,长安再发展几代遇上某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有具备成为帝都的潜力。
隐秘史料记载,某中古王国大“齐”国势衰微曾面临诸侯围攻瓜分,一路惨败丧师失地,只剩两座城池却绝地翻盘。
原因有很多,如诸侯离间、战场兵事战略得当、阴运反哺根基厚实等等,但最关键的还是城高墙厚可供坚守。
景衡妄图靠一孤城翻盘,不是毫无道理可言,长安的防御规制比历史上的那两座城还要强,如是以大军强攻,恐怕徒留尸山血海。
是故夏军围而不攻,稳扎稳打以消磨气运为要,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挑衅激怒、夜袭反攻、离间计,乃至联合夏国外敌结盟等等计策都没取得明显效果。
没人上当,这下任凭景衡有多少雄心壮志都是无用,他哪里知道周柏看穿当时的长安气运形势,又涉猎如此之广,将以史为鉴学了个通透。
天元大陆人道传承未曾断代,就没有真正的隐秘,道庭之迷是,逝去的人皇时代亦是,区区一个中古诸侯争霸的典型案例怎会不知。
周柏到达长安后见炎运散尽,直接拆穿伪秦王谋划,很快在城内引起轩然大波,勉力维持的脆弱人心彻底崩塌。
不是被屠杀镇压的豪强势力离心,而是景衡的那批忠心部下泯灭了希望,其实这段时间夏军围城的应对,他们就已经感觉无力回天。
强行做反攻准备,维持秦王府体制运转,也是潜龙天命的最后一搏。
二月二日当天,前线援军赶至,聚兵十五万发动总攻,砲石如雨,无穷无尽的恐怖军势摧毁所有抵抗。
这一日,长安王气黯然消,积蓄数百年之久的秦州大势被彻底压下。
昂~
已经衰弱成蛟蛇的秦王龙象只剩若隐若现的虚影,伴随着一声蛟蛇的不甘嘶吼,随后被招摇入城的赤黄鱼龙一口吞下。
咔擦!在凡人看不见的一面的,本来就没树起的秦国天柱,也就是一截腐朽的三尺根基化作泥沙,随着大夏龙虎的席卷散如云烟。
周柏的灵眼看见这一幕,不由微微颔首,他知道经历这段时间的消磨,秦州已经彻底失去本州势力成龙的气运土壤。
一州的人力物力气运汇聚长安,化作薪材燃烧,在伪王和周柏两方的“配合”下,秦州血流得差不多了。
被如此强度的战争洗刷一遍,后面朝廷统治秦州将减少很多阻力,融入大夏的速度说不定比梁州还快得多。
“入城,准备立鼎!”
明明城门还是紧闭状态,城头的秦军士卒也有反击之举,但周柏已然在中军下令进驻长安。
交战正酣时进城?没人怀疑,周柏如今的威信纵使下令中军参谋部上阵,也不会有任何其它声音。
而正如所下王令一般,四十九名仪卫抬着新铸秦州鼎不避锋矢,坦坦荡荡地于入城官道上前行。
他们面色肃穆平静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知听从周柏的旨意形式,一步一步留下沉重的脚印。
随侍军卒和官员没有任何奇怪,因为这四十九名仪卫乃是从最忠心的侍卫亲军选拔而出,常年宿卫宫廷守护夏国龙脉,不然他们也无法抬起秦州鼎。
一路上,喊杀声不断,各种危险却仿佛长了眼睛避开周柏一行,特别是护送州鼎的队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等来到长安城下时,城门拉长着铁索摩擦声轰然打开,夏国将校还有众臣子,对于周柏的崇拜再度攀上一个高峰,
此为何景,不外乎时来天地皆同力。
“我们投降,我们愿意归顺……秦州北军第二卫恭迎王师,郡族林家携全族上下改易……殷将军已带人攻往王府。”
城内中央王府处漆黑的烽烟升起,一声声臣服投降声响彻云霄。
风起云涌,改天换日。
一股股秦州大运从四面八方疯狂聚来,原本还零散杂乱不成体制的秦州各地,在这一刻仿佛有了核心。
二月二龙抬头,上应天时,下应龙脉。
今日正适合收纳秦龙,是以周柏没有丝毫拖沓,哪怕城中还有些动荡混乱,他也要完成新旧体制的更迭。
还好周柏带领夏国崛起的这些年,行事风格早已为人所知,此时想要想要趁机上位的都很懂。
城内洗牌多轮,正值改命之机,小人物和小势力都想攀附新主的东风。
他们不顾死伤接应更多的夏军入城,竖起夏旗劝说秦军投降,接着全力攻下各大衙门、府库、军营等重要地区又干脆利落的交接。
晌午时分,整个外城已贴满安民告示,局势基本稳固。
秦王府血流成河后宅燃起熊熊大火,不过火势没有蔓延,周柏也就没有下令灭火,给了这位“秦王”最后的体面。
和历史上很多失败的潜龙人主一样,景衡无言再和周柏会面,他不想成为阶下囚,选择携妻子纵火自焚。
气运牵连下,不存在假死脱身。
丝丝缕缕的龙气从烈火中析出,像是有股无形吸力一般向着周柏靠拢,他头顶本命摇曳,紫意愈发深沉,完全不似刚刚称王时的极淡紫色。
相隔一条街道所在,便是秦州文庙和武庙,道官众多的工部直属工程队出动,两庙之间一座数十丈的高台顿时拔地而起。
再经礼部官员现场督导协助,一座雕刻着威严鱼龙纹路,供奉州鼎的祭台便已建好。
初春寒气正盛,长安城内也正值动荡不稳之时。
可无数秦人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胆大的甚至聚集于祭台周边街道,一眼望去人头攒动。
近年来,夏国王师之名渐渐传遍北境,不过此时能让这些“旧国遗民”冒着风险出迎,更多还是举行大祭的原因。
更易主君已成定局,现在夏王主祭,还有代表秦州的秦州鼎作为祭鼎,俨然是国祭之规格。
国之大者,在祀与戎。
夏国以戎事征服秦州,接下来便是祭祀。
哪怕普通秦人也知道,这并入夏国的第一次秦州国祭,将关乎秦州未来的兴衰走向,事关切身命运。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中,略显简化的祭祀流程充满了更多的肃杀威严。
很快,秦人们听到了让他们心中一紧的祭语,周柏接下来祭祀的每一步,都是无比重大。
“自三百年以降,秦州之鼎腐朽残破,无法聚州运,佑生民……今当重立秦州鼎,兴我大夏江山,佑我大夏子民!”
“……告祭天地,秦州鼎立!”周柏面向秦州鼎点燃一柱高香,随后面向天地三拜。
嗡,鼎身颤动,四面八方聚来的秦州气运犹如实质,几可显圣世间。
虽然因为统治秦州的时间日短,没有立定州鼎时的诸多异象,但天地很直白的给予了回应,人道意志也因为是他统治秦州非常认可。
州鼎上烟云升腾,各郡县法网交相聚拢,秦州有所修为的生灵皆是望向此处,甚至包括本土最超然于外的那一小戳“大人物”。
祭祀礼官仅仅入道修为,而这时却犹如福至心灵,正色高声道:“二月二,龙抬头,请王上敬龙祈雨,保佑秦州一年丰收!”
周柏目光幽深,看向渭水、邑水等几条秦州重要河流处,他眉眼低垂,亲手点上祈雨祭香。
“秦州诸龙神,请庇佑本州未来风调雨顺,本王不吝一拜。”
无声低语,当他一拜下去,狂风顿起,晴空万里的天际骤然一暗,层层乌云压在长安城上空。
轰隆!
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珠哗哗落下,云层之巅隐隐有数条蛟龙黑影出没。
“夏王天地垂青,无功不受禄……”
“若有诏,可令部下建坛召将,烧召水部丁壬符,我等必然配合,神庭那边还请您多多照拂……”
惶恐尊敬的传音陆续而来,周柏微微一笑,倒不是这些龙宫水神过于卑微,而是他如今的实力,地方龙宫不敢有任何得罪。
道佛监察,神庭扩张,特别是那一次次秉承气运大势,伐山破庙的举动,已然镇住了所有神鬼之辈。
“喔,下雨了,二月二下雨!大王祈雨功成,未来一年秦州丰收无忧矣!”
“大王果然是真王,龙神也不敢违逆,我等秦人算是有了依靠。”
“终于要迎来太平之日……”
百姓之声化作无穷民愿,归附在大夏体制之上,眼看衰败不可避免的长安城,在这一场龙抬头的春雨洗涤后,俨然有焕然一新的勃发之势。
“传令秦州三司全力保障恩科乡试,同时通知内阁,在本王班师回朝前,制定出大夏三年发展计划。”
新得一州一都督府,外界诸侯注视前所未有的集中,而大夏地盘潜力又有太多可以挖掘,周柏最终决定先修炼三年内功。
内圣外王,王有了,圣的建设却是稍有迟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