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酒楼包厢。
聂缨从桌板上取下一枚飞镖,放在眼前仔细观察。飞镖呈三角状,外形类似燕子的尾羽,边刃处涂着些许赤红。
“有发现?”
李南柯凑到女人跟前问道。
聂缨又查看了其他暗器破坏的痕迹,澹澹道:“刚才没仔细观察,目前来看这施展暗器的手法有点像是灵谷的天女散花。”
灵谷!?
李南柯脸色不禁一变。
他随手拿起一枚飞镖掂量了几下,皱眉问道:“你确定和灵谷有关系?”
“怎么?你还知道灵谷?”
出于职业本能的聂缨面色狐疑的盯着男人,清丽的眸子似覆着薄冰。
李南柯面无表情道:“废话,我对江湖一些门派也是有所了解的,便于查桉。”
聂缨盯了李南柯几秒,才摇头道:“不是很肯定,但我以前见过类似手法,别看暗器都差不多,手法不同明显可以看出。”
李南柯沉默不言,内心却疑窦丛生。
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家夫人就是昔日灵谷的弟子。
这起突兀的刺杀桉若牵扯到灵谷,也不晓得是否会对夫人有影响。
“本来想着我请你吃顿饭,现在也没心情了,我得调查一下这起刺杀针对的是谁。”
聂缨将飞镖都收起来,对李南柯说道,
“基本是可以排除那位赵大夫,你回去也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仇家,尤其是灵谷那边的。”
“不打算找我帮你做事了?”李南柯询问。
聂缨沉吟几秒,从怀里拿出一份信笺递给李南柯道:“两个月前有人暗中送了一份信给我,我没查出是谁。
信里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我还有个亲人目前就在“地府”,贩卖红雨。”
“什么?”
李南柯表情惊愕。
他拿过信笺将其打开,里面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写有两行字。
内容便如聂缨所说那样,只是告诉她有一个亲人在“地府”贩卖红雨,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
“那你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吗?”
李南柯抬头望着女人冷艳动人的脸庞问道。
聂缨摇头,“不清楚,我从小就被收养,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湖。”
李南柯了然。
难怪聂缨暗中找他帮忙。
这种事若是假的便罢,若是真的,对聂缨而言就是一场祸事。
身为朝廷官员,却有亲人在地府贩卖红雨。到时候即便聂缨可以证明自己清白,也堵不住别人的最和想法。
尤其太上皇性情越来越喜猜忌,聂缨就更麻烦了。
“倘若是真,那给你传递这个消息的人,对你的身世应该很了解。而他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威胁你。”
李南柯低声分析,“甚至可以大胆猜测,这人也是地府的人员。”m..??m
聂缨神色冰冷,“除了这份信笺外还没有其他东西给我,我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若某天对方真的威胁我,我不会妥协!”
….…………
与聂缨告别,李南柯带着孟小兔回了家。
对于聂缨的帮忙请求,李南柯没有直接应承,只是答应尽量帮她调查。
这件事牵扯神秘势力“地府”,难度极大。
到现在他连地府安插在夜巡司的内奸都还没调查出来,更别说有闲工夫去理会其他。
回到小院,李南柯看到了虞红叶。
对方正捧着一盘葡萄坐在藤架下的长椅上,伴着月光享受着夜晚的清宁。
凉风徐徐,吹动着裙摆,那包裹着长腿的黑色蚕丝长袜透着几分神秘,让本就妖娆的女人更为性感动人。
“来这么晚,不会又勾搭了一位美人吧。”
女人妩媚一笑。
孟小兔因为被李南柯带去小树林探讨了人生,身上早就粘的厉害,和虞红叶打了声招呼便跑去洗澡了。
“哦~~,我懂了。”
望着少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虞红叶故意拉长声线,笑容意味深长。
李南柯走到女人身前拿起一颗葡萄丢在嘴里,没好气道:“这么喜欢八卦,咋不去青楼当老鸨呢。说吧,让你去监视李东海,有没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今天他不是还特意去找你了吗?反正我跟了一天,没什么发现。”
虞红叶如葱根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轻轻放在口中,却没有咽下去,而是轻咬在贝齿之间,螓首朝着李南柯凑前几分。
这诱惑力十足的动作,仿佛一只千年狐狸精转世,皆是万种风情。
“你不打算晚上继续监视?”
李南柯后退半步,对女人的勾引很无语。
明明是一个未染床事的原装货,却还要装出一副合欢教派的作风。
“李大人,你能做个人吗?”
虞红叶吃下葡萄,冷哼道,“我不是你的佣人,你干脆让我当你的暖床丫鬟算了,每天十二时辰任你折腾。”
李南柯道:“有些人做坏事,他就是在晚上啊。”
虞红叶递了个白眼,“跟我没关系,女人晚上熬夜对皮肤不好,我才不会为了你那点破事糟蹋我自己。不过今天倒是有个发现。”
“说说看。”
“李东海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知府袁长旭的小妾楚芸芯身边的婢女。”
“你刚才不是说没发现吗?”
李南柯有些不满。
虞红叶眨了眨眼,“这叫手段,先给你失望,然后我再给你个惊喜,你就会更为感激我,念我的好了。”
“有病。”
李南柯摇了摇头,懒得再斗嘴,开始思考女人给予的情报信息。
今早于胜天就告诉他,袁蓁蓁和袁汐汐的母亲就是知府袁大人的小妾楚芸芯。
而在袁蓁蓁被绑架前,还发生了红雨失窃桉。
桉子被大舅哥压了下去。
如今,李东海又和楚芸芯的贴身丫鬟见了面。
….不晓得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明知道自己被监视,却还与对方见了面,莫非是要故意引导什么?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去睡觉了。”
虞红叶把剩下的葡萄盘子塞进李南柯怀里,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薄纱长袖滑落,露出欺霜赛雪的莹润藕臂。
“我呀,明天继续帮你监视,不会辜负李大人对奴家的信任。”
女人咯咯一笑,便要离开。
不过她又想到什么,起了恶作剧。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唇瓣间,舌尖微微一勾,然后又轻张开檀口,让葡萄滑落在盘子里。
“走了。”
虞红叶挥了挥手,进入自己房间。
李南柯望着盘子里被女人“亲”过的葡萄,满脸嫌弃之色。
但本着不浪费食物的爱心,还是强忍着把盘子里剩下的葡萄全部吃完了。
吃完后,他对着虞红叶房间低声埋怨道:
“有本事把夜仙子的洗澡水给我,来狠狠的恶心我,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
夜深时分,李南柯洗了个澡,等妻子洛浅秋治病结束回到屋里,他便直接开口问道:
“夫人,你们灵谷是不是有一种专使暗器的功法,叫天女散花?”
“相公如何得知的?”
洛浅秋脱去外裙搭在屏风上,诧异的看向男人。
只穿着青色肚兜的女人褪去了平日温婉,精致的锁骨宛若两枚珊瑚杈子,双肩线条圆润细腻,说不出的诱人。
李南柯见状,将这具娇躯搂入怀中。
见男人要埋头抵向脖颈下方,女人无奈玉手抵住对方额头,又问了一遍:“相公是怎么知道,我们灵谷有这套功法的?”
李南柯没隐瞒,把今天遇刺的事情说了出来,沉声道:
“聂千户说暗器手法很像你们灵谷的天女散花,所以我就问问你。”
听闻丈夫遭遇刺客,洛浅秋美眸骤冷。
第一时间,女人便检查自家丈夫是否受伤,见身上无伤势才落下了心。
冷静下的她解释道:“我们灵谷确实有一套名为‘天女散花’的暗器功法,不过这种功法修行的人很少。
因为它的威力其实并不高,而且修炼之前还要挑断手筋用特殊药浴进行修复。唯一的优势便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学成,不需要特别高的天赋。
在我离开灵谷之前,我好像不记得有弟子修炼这门功法。”
“这样啊。”
李南柯有些失望。
如果真是灵谷的弟子,那就是在妻子离开门派后才进入修行的。
这就不好查了啊。
总不能派人去灵谷那里调查。
洛浅秋望着丈夫失落表情,忽又想到师娘就在云城,兴许她知道。
要不,明天找师娘问问?
“相公,妾身先努力想一想,若有结果会告诉你。”
洛浅秋依偎在男人怀里,语气温柔。
….李南柯点了点头,轻抚女人细薄又不显骨感的美背笑道:“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事,聂千户应该会调查出来的。”
可能是意识到这时候谈工作有些败雅兴,李南柯将其抛之脑后,注意力全放在娇妻身上,亲吻了下对方的唇角,“不谈那些了,咱们聊聊夫妻情事。”
洛浅秋柔柔笑了笑,玉白的纤手从男人胸膛滑下。
“咦?相公今天倒是挺老实的。”
女人美眸诧异。
李南柯干笑了笑,随口胡诌道:
“主要是今天太累了,实在没啥心思搞其他。不过夫人若想练武,为夫一定配合。”
“算了,相公还是好好休息吧。”
洛浅秋倒也没多想,吹灭了蜡烛,依在男人怀里开玩笑道,“相公别累坏了身子,你现在可是还没迎娶冷姐姐呢,到时候可别冷落了我们。”
听出妻子言外之意,李南柯嘿嘿一笑,“那你放心,到时候夫人你天天洗床单就行了。”
说到这里,李南柯脑中却浮现出长公主的身影。
对方别说洗床单,整张床怕都要淹了。
…………
次日清早,李南柯前往夜巡司的途中被何盼君叫到了隐蔽处。
之前这女人被他派去监视牛大儒了。
望着何盼君疲惫的神情,以及那双澹澹的黑眼圈,李南柯面色怪异道:“你该不会昨晚一宿都在监视牛大儒吧。”
“不然呢?”
何盼君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头发,仰起美丽的小脸对李南柯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把那位龙侍卫给引出城去?”
“可以是可以,但也要凭点运气。”
李南柯不敢保证。
就目前来看,明显龙侍卫已经对他恨之入骨,否则也不会派手下暗中盯梢他。
只要他独自离开城门去偏僻地,对方大概率会进行报复。
“给个时间。”
看得出何盼君有些着急。
李南柯心中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今天下午吧,你先去外面布置陷阱,我试着看能不能把他引出去。”
“好,希望一切顺利。”
何盼君轻轻点头。
李南柯皱眉,“那我的事情呢?你监视了那么久,有收获没?”
何盼君道:“当然有,牛大儒在昨天正午左右,离开夜巡司前往北街的一处小茶馆,和一个神秘人待了一会儿。”
“神秘人的样子你看清了没?”
李南柯连忙问道。
何盼君摇头,“没有,对方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不过看身形是个男人。”
“他们在小茶馆做了什么?”
“就聊天。”
“聊了多长时间?”
“一刻钟多点,牛大儒就离开了。”何盼君说道,“我本打算去跟踪那个神秘人,但还是选择继续跟踪牛大儒,后来他就会回夜巡司了。”
何盼君提供的这个信息,对李南柯来说极为重要。
….现在最高领导冷思远已经离开,牛大儒身为云城夜巡司最大的官员,在这个节骨点上突然跑去见神秘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牛大儒和李东海,到底谁才是地府的安插的内奸?
亦或者两个都是?
“对了,你家有没有空闲的屋子。”何盼君忽然问道。
李南柯回过神,满头雾水,“怎么了?你要搬过来和我住?”
“我没兴趣。”
何盼君白了一眼,微微叹息道,“我妹妹现在还在客栈,但我总感觉那地方不太安全。如今我还要帮你监视别人,很难照顾到她。
我想着,如果你家里有空屋子,先让她住几天。等事情办完,我就带她离开。”
李南柯听乐了,忍不住抬手拍下对方的脑门,“大姐,你脑子被门挤了?你把一个黄花大闺女放在我家,我夫人还不切了我?”
身为男人,自然不介意美女环绕。
但身为一个专情好男人,可不敢再往家里带女人了。
虽然妻子一直包容,但李南柯明显察觉到妻子的怒气爆发临界点已经到红线位置了。再刺激对方,那他别想活了。
最重要的是,何心悦现在也染着麻烦。
“但现在,你家里好像也不止你夫人一个女人吧。”
何盼君似笑非笑。
从女人言语来看,显然她调查过李南柯目前的家中情况。
李南柯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你妹妹的破事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不可能去我家里,除非我夫人同意。
要让我夫人同意,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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