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唐.李白《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
话说陈龙内心景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挨个抱起龙凤虎,脑中掠过三人生平谋略武功。最后抱起的小诸葛孔明,似乎知道陈龙非是一般人物,一双黑漆漆的瞳仁,盯着陈龙细看。
陈龙心想,你再聪明,也没办法看出来我是未来之人吧?心想给他一块肉干当见面礼可是太简单了,但司马懿和庞统眼巴巴在旁边看着,要给也得一起给啊。
陈龙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锯齿匕首,塞到诸葛亮手里;又让特战队员掏出四把,分给诸葛瑾和司马懿等几个小伙伴。陈龙微笑道:“文武相生,此匕首乃我亲手设计,暂时充作礼物,将来你们睹物思人,记得来看你们的陈大哥。”
几个大男孩如获至宝,正要接过,忽然旁边伸过来一直枯瘦的手掌,接过匕首道:“此匕首我暂时替他们保管。不过匕首设计奇特,倒着实令人吃惊。”几个小孩子看着司马徽严肃的瘦脸,刚刚伸出的小手又纷纷缩了回去。
陈龙赶紧道:“水镜先生所言极是。匕首锋利,原本就应该由长辈保管。匕首乃我亲自设计,还望先生品评。”
司马徽拿出一把,说道:“我哪里懂兵器。只不过这匕首一边是锋刃,一边是锯齿,显然是行军打仗的利器。”
“先生好眼力,锋刃用于打猎,锯齿用于劈砍,利于野外生存。”
“野外生存?这个命题很新鲜。”
“行军打仗,披荆斩棘,若孤身深入野外,就需要生存技巧。”说罢话锋一转,指着几个孩子道:“我观这几个孩子面相,都是富贵夺人,将来必然各居高位。这一件武器,还望司马先生能让他们学问增长的同时,锻炼好身体。”想起诸葛亮的油尽灯灭,华年早逝,陈龙心里还是很难受。
司马徽微微点头道:“将军原来还会看相,在下佩服。却不知来此何意?”
陈龙知道关键时刻来了,若能说服司马徽搬到零陵,这几个孩子岂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当下装作平静如水,徐徐说出自己的治国理政计划,纲领一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司马徽听到政治协商一段,喃喃自语道:“百姓选出代表,与执政者协商事务?真是匪夷所思,那皇上的权威何在?大汉的体统何在?”
陈龙微微一怔,思考了一下问道:“那司马先生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怎么样?”陈龙故意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成是天子,测试一下司马徽的反应。
果然司马徽眉头大皱,似乎听了什么十分刺耳的宣言,容色大变道:“将军何出此言?天子的话,既是法律,所谓皇权天授,请将军莫要再说。”
几个小家伙听到两人间的谈话擦出了一点儿火花儿,都眼巴巴看着两人斗嘴。几个孩子都是聪明人,仿佛都在思考咀嚼陈龙话中的味道。
司马徽见几个小孩子这副样子,恢复云淡风轻道:“将军,让瑾儿和我几个徒弟玩一会儿,咱们到这山色间走一走如何?”
陈龙笑眯眯回答道:“水镜先生之言,正合我意。”说着与水镜联袂走出草庐,复走出小院,进入一片绿油油的山景。
空气清凉至极,令人神清气爽。远处,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更远处,朦胧的远山仿佛笼罩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陈龙刻意沉默,两人就这样在山色间走了几里山路,到了一处断崖边极目远眺。司马徽终于开口道:“将军的来历,令人好生费解。昨夜我夜观天象,忽见一颗大星出现在北斗群星之间,那个位置,从来没有星星,原来应在将军身上。”
陈龙听的玄之又玄,心道也许是金木水火哪个行星走到那个位置而已,可是在古代星象学家眼中,就成了顶尖的异象。
司马徽见陈龙不置可否,继续道:“非常之人,自然有非常的见解。我自问对天下形势也算了如指掌,知道陈将军在零陵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军队强大。这政治协商,真的可以富民强国吗?”说道最后,竟多了一丝请教的口吻。
陈龙见时机成熟,从容道:“我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非是戏言。在下以为,天子与臣下,我与君与天下万民,都是同样的炎黄血脉,天生并无贵贱之分。”
见司马徽又皱起眉头,强忍着没有反驳,继续道:“普天之下,人人平等,上下平等,男女平定,尊卑平等,主仆平等,均有人权。先生又以为如何?”
司马徽听的彻底抓狂,手抓头发扬声道:“然则,天下谁属?”
陈龙大声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若我能扫平天下,归于一统,皇权我可以保留象征,号称皇尊,但权力却要收归天下百姓,决定国策的就是政治协商会议。”
司马徽一屁股坐在身边的青石上,陷入苦思。身边的这位陈龙将军,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将根深蒂固的皇权至上思想彻底击碎,可细思起来似乎十分令人沉迷。
陈龙缓了一缓,微笑道:“在水镜先生眼里,我也只是一个割据的军阀吗?从来没有研究过我治理零陵的政策和方式?”
司马徽整理着思绪道:“天下之大,将军绝对是一朵奇葩,仿佛是从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据我所知,将军既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出身世族大家,号称有仙师从小教育长大,又说祖先是先皇麾下胡人将领。而将军忽然从零陵崛起,自封为太守,有黄盖、刘贤相助,崛起速度之快,如有神助。发明马镫、马掌和一应新鲜兵器,使孱弱的零陵守兵,短期内变成一支精兵劲旅,并成功在京都洛阳获得封侯,并得到重用。天下英雄,无人能剿灭黄巾,将军出马,就取了张角的首级。这一切辉煌战绩,无不令人佩服感叹。”
陈龙笑道:“先生知道的很细,有些事我也是顺天而为而已,运气好。”
司马徽道:“运气好?这不是运气能解释的。而且将军对皇权似乎十分不看好,也无心恢复汉室,却能和保皇的大臣和睦相处,共同剿灭董卓之乱。异日将军一统天下,也不是说笑呢。”
陈龙没想到司马徽如此看好自己,不由来了兴趣,说道:“水镜先生啊!说说看,如今军阀割据,天下群英荟萃,先生最看好谁?”
司马徽终于微笑起来,说道:“阁下兵力虽少,可占据了长安,又有你这个不世出的将军,很难让人不看好。不过,袁术掌握洛阳京都,势力直达南阳宛城,雄兵几十万,实力雄厚;不过袁术野心昭于天下,将来难免四面受敌。”
“冀州袁绍,沃野千里,掌有粮仓,人口繁茂,假以时日,必得雄兵百万。然袁绍外宽内忌,自以为天下翘楚,知人而不善用,将来难免落于将军下风。”
“青州曹操,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兵精将广,知人善任,然地盘局促,兵力不足,粮草囤积不易,暂时还不能大展拳脚。”
“至于吕布、张邈、孔融、马腾之流,或谋略不足,或偏安一隅,将来均非将军敌手啊。”
陈龙哈哈大笑道:“能听到司马先生的恭维,在下荣幸之至。不过天下还有一人,司马先生怎能忽略?”
司马徽微微怔道:“此人是谁?”
陈龙笑道:“此人也是惊才绝艳,人才出众,笼络大将,善于安民,自称皇叔,目下在群雄间游走,也是地底潜龙,必非人下之物也。”
司马徽明白过来,微笑道:“原来你说的是刘皇叔。他是汉室后裔正统,性情高洁,自有高人追随,确实指日可待。可惜他虽有关张,奈何没有像样的谋臣,羽翼未丰,不提也罢。”
陈龙心想,只要你将来别把诸葛亮硬塞给他,刘皇叔就只能做永远的皇叔,做不了皇帝了。当下用语言试探司马徽道:“我看你这几个徒弟,根骨甚佳,果然好眼光。我都喜爱的不得了,既然水镜先生看好在下,何不迁居到零陵?我将为先生选择一个不下于水镜山庄的山水间,让先生结庐授课,将这几个孩子培养成将来天下的栋梁。”
司马徽深情看着眼前山水道:“有我在此,群雄不敢轻易闹事,这片山水就不会染上战火,怎忍丢弃这里的百姓?这几个天才孩儿还小,又都是名门之后,庞德公、黄承彦等就在附近居住,我怎可不知会他们就走?他们也不会同意我搬走。将军的提议,等这些孩子大一点儿,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愿意辅佐将军。”
陈龙早就料到请不动司马徽,潇洒一笑道:“只要我有生之年,必力保水镜山庄不染战火,独立与江湖之外。我有两个提议,先生可愿意听?”
司马徽微微一笑道:“司马洗耳恭听。”
陈龙道:“第一,我欲给这几个孩子配一个强身健体的老师,练就一些武艺;第二,若我将来战胜刘表,将治所搬到襄阳,先生请准许让这几个孩子出入我的将军府,试着帮我治理襄阳,算作将来治理天下的实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