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两面受敌
话说陈龙放马壶关,意与袁尚决战。袁尚派大将颜良领兵拒敌,战场上颜良却被陈龙问的哑口无言,无奈羞惭退兵。袁尚不由大怒,将颜良绳捆索绑收押起来,环顾众将问道:“颜良居心不良,还有谁肯为本公子分忧?”
袁尚手下的将领们面面相觑,都低头不敢答言。颜良乃是冀州标杆型的大将,才具非寻常武将可比,如今连他都知难而退,可见对手极为不好对付。在这个壶关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儿?一不小心自己人头落地,死后还要被骂做窝囊废、罪魁祸首。
袁尚见手下一个个低头不语,愈加愤怒,沧琅琅亮出宝剑,就要砍了颜良杀一儆百。众将急忙跪下求情,颜良仰天长叹,也不想分辨,只待引颈受戮。天意不可违,今我颜良违背了诺言,自然该受刀斧之祸。
就在袁尚拔出宝剑的一刻,忽然一员小将匆匆登上城头,向着众人一溜烟跑来。袁尚一眼瞥见,是看守西城墙的小将,心里一惊,手里宝剑停了下来。此时壶关另一边传来隆隆鼓声,袁尚惊疑不定,只听那小将趋前汇报道:“三公子,西面无数并州黑山部队,已开始攻城。西城墙人少,请公子速速调兵救援。”
一言未了,忽然东城墙外鼓声隆隆,喊杀声四起,袁尚急忙看时,只见地平线上涌出无数兵马,渐渐塞满视野,竟是龙珠大队也开始攻城。壶关窄小,依山势而建,只有东西两座城门,此时同时受攻,任凭袁尚有三头六臂,也抵不住两面受攻,恐怕覆亡只在眼前。
原来,陈龙备战壶关期间,早和并州黑山军约好同时进攻日期,作为打通壶关之战的重要战略部署。壶关虽易守难攻,但资源人口毕竟匮乏,两面同时防守,必然捉襟见肘。
颜良的老部下趁机替颜良求情,大战在即,需要人手,如果自斩大将,恐怕于战不利。袁尚心乱如麻,终于收起宝剑,对颜良喝道:“汝受袁氏之恩二十余载,与文丑并称冀州双雄,从未如今日失去斗志。我今先记下你的死罪,准你戴罪立功。令你立即组织千人敢死队,杀出东关,护送我回到邯郸。事若成功,有功无过,我必在父亲面前替你说项。若事败,你我就死在一起。”说着吩咐人松绑。
这番话也算情真意切,颜良须发飘飞,跪倒地下磕了一个响头,忽然将全身甲胄除下,只留下一个裤头,露出精装饱满的一身腱子肉。从外罩上撕下一条布带,沿着额头系紧,将乱发约束在发带之上。身边偏将,都觉出颜良必死的杀气,眼神都开始游移不定。
颜良忽然怒吼一声:“拿我的刀来!”他手下亲兵一直就在周边,闻言将颜良的大杆刀递到他手里。颜良两手一抬,舞了半个刀花,顺势将刀攥重重往地下一墩,单腿跪在袁尚面前道:“袁公子,颜良受主公恩义多年,今日正当以身还报。请公子放心,我麾下数千骑兵皆是精锐,可为敢死先锋。请袁公子将城里大军尽数从东城放出,与敌人混战。我敢死队出其不意,从乱军中一鼓作气杀出,必能出其不意,凿穿重围。”
袁尚并没注意到颜良称呼他为“袁公子”,而没有像以往那样亲热的叫“三公子”,听了颜良的话,满意的点头道:“全体将领,速去准备!”
袁尚也回衙署,找了一身寻常兵将的衣甲,穿戴完毕,来到东城门之下。只见大军已经集结,核心之中正是赤膊上阵的颜良。只见他背后背了两壶箭、一张强弓,又背了两把马刀,勒的一身腱子肉疙疙瘩瘩凸起。手中仍是那柄身经百战的大杆刀,胯下青骢马,发带在秋风中瑟瑟飘飞,身后是他亲手训练的无敌雄师,画面极为雄壮。
袁尚见万事俱备,打马到了颜良身前微微颔首。随即一声令下,城门洞开,吊桥放下,几万大兵鱼贯而出,冲向正抬着云梯准备冲城的黑山军步兵。黑山军没想到敌人不去守城,竟然舍易取难,冲出壶关决斗,一时间阵脚大乱,双方陷入一片混战。
壶关内冲出的部队越来越多,黑山军越来越吃紧,后续的攻城部队也渐渐涌了上来助阵。忽然一个赤膊大将领着一队骑兵冲杀出来,沿着官道一路杀过去,不论是谁的兵谁的将,只要是挡住官道的,一律被那大将砍死,或者被骑兵队踏为齑粉。
此时的陈龙,正与周不疑在旁边高山之上,搭了一个观测点和指挥部,准备观看太史慈指挥的攻城战。周不疑提出来要预防袁尚狗急跳墙,陈龙安慰他道:“牛头峡有傅彤堵着呢,还怕袁尚跑了?”
其实,私下里陈龙已经找过太史慈和傅彤,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任务。若是颜良率队突围,不可伤他性命,只可假意作战,放他过去,任凭他带队离去。两人愣了半晌,都不敢违拗,拱手答应了。陈龙心说,我要一个小小壶关何用?我要一个小小袁尚何用?我要的是大将颜良,一个活生生的颜良!我相信颜良一定会遵守诺言,只要他还得了袁氏给他的恩!
冀州敢死队中突前的颜良,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连发带都变成了血色。自己和敌人的鲜血顺着*的胸膛流淌,温热之余带着浓重的腥味。大杆刀终于卷了刃,颜良弃了追随自己多年的大杆刀,抽出马刀乱砍,只觉眼前全是黑压压的大兵,根本就杀不到边界。四周流矢像没头苍蝇般乱飞袭来,身后不时传来手下中箭的痛嘶声。颜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袁尚仍然仗剑死跟,方才放心向前冲去。
就这样杀了不知道多久,颜良忽觉压力一轻,竟是已经透出重围。颜良不由庆幸没有遇到敌方大将,他哪里知道,陈龙已经给他放了一条生路。
颜良胯下马早已累的口吐白沫,换马时颜良点了点人数,自己带出来五千嫡系骑兵,现在看还剩下不到五百。颜良微微摇头叹息,旁边的袁尚已经换了马,说了声:“快走!”
颜良瞪了他一眼,袁尚一时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颜良又换了马刀,重新插满了箭壶,上马一挥手,所有骑兵整整齐齐上马跟随颜良杀了下去。袁尚只得忍气吞声,跟在颜良马后突围而去。
眨眼间进了牛头峡,到了峡内邯郸分岔路上,颜良的敢死队一头撞进傅彤的骑兵队里,立刻又激发了一轮新的混战。颜良奋起神威,在前舍命前突,手下竟无一合之将。手中马刀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挥洒,劈开前路。忽然一柄长枪斜刺里飞来,当的一声击在颜良马刀上,首次阻挡住了马刀去路。
颜良抽回马刀,定睛看时,认得是当日牛头峡遇袭时遇到过的小将。那小将正是傅彤,虽然主公叮嘱过做戏放颜良过去,但想起那日被颜良一招逼退,傅彤仍觉得羞愧难当。今日有此机会,怎能轻易放过颜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