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孙衍并非睚眦必报之辈,但凡事都有底线,人家都惦记上自己的女人了,更是心怀歹毒地跑来战场追杀他,公孙衍若再是无原则的忍让下去,那他真成了不知好歹的“滥好人”了。
不过,公孙衍也清楚,这种大族世家子弟,身上必有一些保命手段,就如同岳母对他施展的“寄魂术”一样,关键时候肯定会发挥作用的,他必须要一击毙命,不给对方任何施展手段的机会。
公孙衍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了缜密的思考,他随即起速绕过云缥缈,打算在前方设伏偷袭云缥缈。
行过数十里地,前方一处山峰转角处,山上怪石嶙峋,正适合他藏身。
此刻,公孙衍已戴上“魔幻面具”,外貌也是赤人族打扮模样,他右手持剑,左手戴手套捏碎一粒“绝命丹”混入一杯酒中,伺机而动。
这次他没有选择投掷火弹的方法灭敌,一是怕火弹有飞行时间间隙,对方“保命手段”有所觉察;二是怕距离太近火弹炸开毒雾伤及自己,这东西无药可解,自己嗅进去也会一命呜呼!
云缥缈则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态,从远方悠悠飘飞过来,转过山腰陡崖部位,他“飘行”不足公孙衍五丈远时,异变突起。
后背毫无征兆地被利器刺中!云缥缈立刻提速向前冲,同时迅即回过头来,“啪”的一声,面部被酒泼中,他还没看清楚对方,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半空中坠落在山脚下。
在云缥缈落地的一瞬间,山脚下立刻传来一声怒吼:
“啊!这是谁干的!我要把你抽筋剥皮!……”
随即,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此刻,山腰怪石嶙峋处,公孙衍正隐藏其中,觉察到山脚下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去,他迅即纵跃下去。
看到云缥缈俯卧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撸下指环,又剥去他外面的甲胄,把云缥缈贴身的宝甲扒下来收好。
公孙衍本想用火弹焚尸灭迹,但想了想,还是给他留个全尸吧!随即离开此地,向西面后方疾速遁去。
仅仅过了大约两刻钟不到的时间,从大营方向急速飞来几人,领头的是一位灰袍中年道成境巅峰强者。
公孙衍若是在这里,必然会认出他就是异族战区副都统南世雄,他身旁的一位也是道成境巅峰强者,面相比南世雄略显年轻。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两人公孙衍也应该认得,一位是玄洲大陆的黑铁衣,另一位是神洲大陆的荆无奇,其他几位显然是亲兵身份,均有归虚境巅峰的修为。
见到俯卧在山脚下、衣衫不整的云缥缈,那名道成境巅峰强者顿时神色颓然,一旁的南世雄也是眉头微皱,若非知道云缥缈是男儿身,众人甚至怀疑他被“凌辱”了。
这时,一名亲兵走上前去,欲给云缥缈穿好衣服,他刚接触到云缥缈的身体,猝然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有毒!”
众人惊呼道,均是退后几步站定,南世雄眼中露出惊诧的目光,他问身边的那位男子:
“碧兄,你见识过这种毒药吗?”
“没有!简直闻所未闻,归虚境巅峰都触碰即死,玄洲黄区从未听说有此物存在,荆兄,你在神洲大陆听说过此物吗?”
“我也是第一次见闻,此毒十分霸道,估计施毒者也未必有解药。”荆无奇答道。
“嗯,就是有解药也来不及施救,这种东西沾之即亡,大家还是要小心!”
南世雄说道,他随即命几名亲兵去近处水源,取来大量清水泼在云缥缈身上,反复冲洗。
可怜云缥缈风流一世,水性一生,到了生命末了,倒被水给“淹”了。
几名亲兵把两具尸体足足泼洗了有半个时辰,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给云缥缈穿好衣服。
碧姓男子率先走过去,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验视起来,见云缥缈尸身无任何伤口,他随即起身恨声说道:
“是毒杀无疑了,凶手必是我黄区之人!”
“碧兄何以见得?”南世雄质疑道。
“南兄也知道那句谚语吧!‘烟家的剑,伊家的酒,云家的宝甲天下走’,只有黄区的人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而且很可能就是黄城的人干的。”
碧姓男子很笃定地说道,眼中露出阴冷的目光。
“未必,碧兄没见到云公子的后背甲胄被刺穿了吗?一定是刺杀不成再施毒的,很可能是两人同时下手的。”
南世雄分析道。
说完,亲兵又上前把云缥缈的尸体翻过来,后背的甲胄果然有被宝剑刺穿的痕迹。
碧姓男子脸色铁青,没再说什么。
这碧姓男子叫碧潭清,乃黄区十大家碧家的嫡亲长老,在异族战区担任副都统已经有近五年的时间了。
当初见到云缥缈时他也有些吃惊,云、碧两家是通家之好,云缥缈其中的一位妻子就是来自碧家,论起辈分来,云缥缈还得叫碧潭清一声叔叔。
当碧潭清问及云缥缈来战场的原因时,开始时云缥缈还有些支支吾吾,待到得知他的真正用意时,碧潭清直呼云缥缈胡闹,心中对云扶摇也颇有微词。
这儿子胡闹,老子也跟着犯浑,云家父子视“异族战场”如同自家花园,想来就来。
无奈两家是同一阵营,在云缥缈一再央求之下,碧潭清也只能答应帮忙,还在他身上种下暗记防止他出现意外,并吩咐分管信卒的管事尽量给云缥缈安排距离近、危险小的军营传达讯息。
实际上云缥缈没有对碧潭清完全说实话,他若是把当初在伊家承诺的,将现任妻妾全部休掉的话都讲出来,碧潭清必定会被气得火冒三丈,弃之不管。
见碧潭清面色阴沉,南世雄问道:
“碧兄,你看此事如何处理?我这里只能做到厚殓云公子,追认他为烈士,再补偿给云家一笔丰厚的修炼资源。”
闻言,碧潭清沉吟了一下,他沉声说道:
“厚殓就不必了,其它按例行事即可,云公子的尸身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会亲自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