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劫的面前，一行行文字投影显现，随后出现了场景选择，有末日危急、荒野求生、古代王朝等等。
这下苏劫明白了。
这虚拟对战室，就相当于简陋版的太虚幻境，各种各样的环境都能够显现出来，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是肉身进入。
“乔斯，你绝对选哪个好一点？”苏劫问道，“要不我们来练一练？”
“不不！”
乔斯急忙白手，瞪大了眼珠子，面目夸张：“你可是1.6的生命力，我才1.1，真打起来，你拿捏我，就相当于拿捏三岁小孩一样。”
若是他傻傻的同意了，可就出丑了。
虽然输给苏劫没什么，但他可不想去参与一场必输的战斗。
“乔斯，你需要有勇气。”
苏劫劝道，“明知不可而行之，是知也。我们学武，就是要有一腔热血，直面任何困难的勇气。”
“乔斯，鼓起你的勇气，不要因为我的生命力比你高，就放弃。”
“这可不是生死战斗，只是切磋训练罢了。”
乔斯想了想，道：“也行，不过你用力小一点，我怕自己不相信被你打断了骨头。”
“放心，切磋而已。”苏劫笑道，“选哪个场景？”
“末日吧。”
乔斯不假思索，“我平时最喜欢玩末日类的游戏，拿枪的手感，简直棒极了。”
“那就末日。”
苏劫点头，他估计这模拟出来的场景，也绝对无法出现真的枪械。
随着话音落下，地板闪烁蓝色的光晕，白色的空间被萧条的街道代替，两边的房屋，爬满了青苔，没有一扇窗户玻璃是完好的。
呼——
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尘土，悠悠升空，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寂静悲凉。
乔斯打量着两边，甚至能够听到窗户的咯吱声，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地方，简直和太虚幻境内一样真实。”
苏劫走到一旁的屋子旁，抬手触碰半开的玻璃门，感觉到了实体，甚至连污渍的粗糙，也真实不虚。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这里是幻境，还真是模拟出来的虚拟。
“或许，这里就是太虚幻境的一部分。”
苏劫猜测着，随后对乔斯道：“乔斯，我们现在可是要切磋，可不是探寻这里的模拟设备，你做好准备了吗？”
看着苏劫摆出了拳架子，双腿微区，好似山岳般沉稳，一动不动，双拳却是捏着心意把，简简单单，但又好似有万千变化。
乔斯点着脚尖，左右跳着，宛如蓄满势的弹簧。
他双眼凌厉，好似猎食的猛兽，双拳前后晃动，双腿左右横跳，好似一种催眠手法，迷惑着苏劫。
待到苏劫露出破绽，便是他出手之时。
只是，苏劫便立于原地，不为所动，巍峨若泰山，毫无破绽可言。
不得已，乔斯只能率先出手，右脚猛然前倾，好似反弹的弹簧，将他整个人身子往前推去。
近在咫尺之间，乔斯右拳宛如上膛的子弹，那弯曲的手肘，便是提供动能的火药。
“嘭！”
一拳轰出，还未打到苏劫，便已经与空气发出震响。
感受着那吹拂而来的气流，苏劫在那拳头要命中自己鼻梁的一刻，一前一后的双拳猛然向下六寸，与乔斯的拳头错过。
然后。
啪！
双拳宛如挥舞锄头一般，突然向上抬去。
乔斯打过来的直拳瞬间被向上推去。
乔斯一拳打空！
而苏劫此时的双拳恰好举国头顶。
好似一位老农，拿着一杆大锄头，要朝着地面挥下！
恍惚间，乔斯好像看见一位开天辟地的神人，手持一柄古朴而又锋利的神父，要劈开混沌，创造天地。
这是拳意化为实质？
还是催眠师的手段？
乔斯想要化解，但这瞬息的变化，只在刹那，他来不及反应。
双拳已经挥下！
在乔斯眼中，那神斧已经劈下来，他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拦。
不过，苏劫又岂会真的伤了乔斯？
只见那两只拳头只是从乔斯胸前划过，将他的那套衬衫划开，却是为伤到乔斯的肌肤分毫。
而也在这一段时间内，乔斯反应了过来，猛的向后跳去，躲开。
“呼~”
“吓死我了。”
乔斯摸着自己凉凉的肚皮，心有余悸的说道：“苏劫，刚才我以为都要被你给打死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根本无法躲避，内心已经完全放弃了逃跑，甘愿受死。”
“用东方的一词，怎么说来着？”
“在劫难逃！”
对于乔斯夸张的表情，苏劫笑笑：“没那么夸张，只是你被我吓住了而已。”
乔斯也不理会自己破碎的衬衫，而是问道：“苏劫，你那是什么手段？是传说中的实质拳意，还是催眠师的手段？”
苏劫道：“拳意有，但以我现在的生命力，不可能凝为实质，倒是用了些催眠的手段。”
催眠师在催眠他人时，会做出各种肢体动作，而将其应用到战斗中，便能够影响人的心神，从而获得胜利。
高手之间的战斗，比拼的除了是各自的武艺，剩下的便是心态了。
就像《西游记》中，孙悟空与杨二郎战斗，一开始不落下风，甚至被旁白钦定：“金箍棒是海中珍，变化飞腾能取胜”。
可后来呢？
因为花果山被偷，心态崩了，没有战意，直到逃到灌江口，将杨二郎的家也偷了，心态又平衡了回来，甚至以一敌七，打杨二郎和梅山六圣七个而不落下风。
由此可见，心态在战斗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乔斯的生命力低于他，心态本就有点失衡，只要稍微用一点催眠的手段，便可以让他大失方寸。
接下来的时间内，苏劫向乔斯讲述了催眠手段在战斗中的应用：“乔斯，实际上，你的跳步，也算是一种催眠，可以用来迷惑他人，但对于高手来说，都知道这一点，比拼的还是心态。”
“是要注重心灵修行吗？”乔斯问道。
“心态虽然和心灵修行有关，但并不绝对，毕竟就算是入定之人，也会有发狂的时候。”苏劫说着自己的看法。
乔斯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不错，就像那些活个一百岁的老头子，心境都非常高，因为见的事情多了，可要是惹恼了他们，他们会追着你打。”
苏劫却是面色古怪：“你惹恼过老人？”
乔斯赶忙三连否定。
“我不是！”
“我没有！”
“别瞎说！”
但乔斯越是这样，苏劫就越发的怀疑。
“好吧。”望着苏劫那八卦的眼神，乔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爷爷就是这样，活了一百多岁，以前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笑呵呵，除了有一天，我拿了他的烟斗，他愤怒的样子，就像是发怒的火山。”
“我发誓，再也不想经历——”
“那被靴子狠狠踢屁股的遭遇。”
苏劫笑出了声：“你这翻译腔，不怎么正宗啊。”
乔斯：“······”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走出房间，越过通道，来到螺旋的楼梯，缓缓向下走去。
“你说，这里为什么不装电梯？”乔斯扶着楼梯扶手，奇怪的问道。
“练武，最忌急于求成，明伦武校或许是为了培养我们这些学生的耐心吧，毕竟谁修炼一年就可以天下无敌？”苏劫反问道。
可面对苏劫的反问，乔斯眼神诡异。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苏劫问道。
“你不就是天下无敌的那个？”乔斯有些吃味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天赋，任谁见了，都会想着‘急于求成’，直到看不见你的背影，才恢复那颗平常心。”
苏劫嘴角抽了抽。
这乔斯······
来到楼下，苏劫向老者问好，请教了一些道理。
老者也和蔼，和苏劫聊了很多关于生活的细节，以及他大半辈子的看法，让苏劫学到了很多，并表示以后会常来与他交谈。
这位老人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但丰富的生活经历，使得他的心灵甚至比一般入定之人还要高。
只是身子太过于年迈，已经失去了进步的潜力。
就算如今这时代，各种食物里都充满了营养和能量，但身体太老，消化能力也差，终究难以焕发新的生机。
除非，有灵气。
可惜，地球的灵气近乎于无。
幸运的是，老者心态极好，对自己不能修行，并不以为意，因为在明伦的引导下，整个江南市更趋近于真正的平和。
他也喜欢现在的生活。
两人离开蛋壳后，乔斯抱怨道：“那老爷爷，和我的爷爷一样啰嗦，真不知道苏劫你是怎么听下去的，我可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苏劫叹道：“每一个老人，都是一部活历史。”
乔斯撇嘴：“可是我在快音上看见，有不少老人为老不尊，甚至碰瓷。”
“那也是历史，抛开他们的直接行为，我们可以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劫为乔斯开阔了思路，“普通人，或许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又或者坏人变老了之类。可却没有想过发生这种事情的本质是什么。”
“是什么？”乔斯好奇。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与年轻时的经历有关，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见识到以往的时代。”苏劫平静的说道。
“通过表面，看到本质！”
“无论是生活，还是心灵修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