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宗轻笑着鼓鼓掌,“你说得没错,可那又如何呢?”
他指指这静室四周,“这是我的寝居,除非我允许,根本不会有人进来,并且四周都布置了法阵,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声音,也不会有人会发现你俩。对了,我还要感谢你俩,将那老东西的遗物带还给我,嘿嘿,还真是两个大善人呢!”
“我呸!”张有德挣扎着扶着墙坐起身来,怒道:“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欺师灭祖,那苍云观主声名极好,竟然收了你这么个东西做徒弟,真是瞎了眼了。”
“骂得好,骂得好!”方阵宗哈哈大笑,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茶,边喝边道:“若说瞎眼,是那老东西瞎眼才对,我追随他近三十年,他倒好,大限将至时竟然又给我收了个小师弟,还要把衣钵传给他,我呸!”
似乎想到了十分糟心的事情,方阵宗咕咚咕咚连喝三杯茶水,这才平复下心情,叹了口气道:“师傅真是个好人呢,平日里听到有妖物害人便会暴跳如雷,我啊,只不过是将卧牛山有树妖的信息透露给他,他便忍不住要前去除妖,我陪他一同前去,嘿嘿嘿。”
方阵宗笑了好一会儿,举起右手手掌摩挲一下,往前一插,喃喃道:“趁他与妖物斗法,我站在他背后就这么一下,就一下啊,他就重伤不起了,真是轻松啊!”
张有为听他将噬师之事像说家常话一样说出来,只听得咬牙切齿。
张有德更是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断。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脚步轻快,由远及近。
“咚咚咚。”脚步在门前停下,随后响起一阵敲门声,一道童稚的声音传来:“大师兄,该吃饭了!”
张有德顿时一喜,扯着嗓子吼道:“救命啊!“
外面没人回应,依然喊着:“大师兄,饭做好了,快去吃饭!”
方阵宗嗤笑一声,对张有德道:“我说了这里布置了阵法,外面听不到里面声音的,你再怎么喊也没用啊!”
张有德顿时面色一白。
就在这时,方阵宗却对门外喊道:“小师弟啊,进来吧!”
“哎!”门外童稚声似乎十分喜悦,那门随后被推开,露出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身影。
少年人走进门来,看到坐在墙边的张有为二人顿时一愣,尖叫一声躲在方阵宗背后,“师兄,这俩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血?”
方阵宗反手拍拍少年手臂,“他俩啊,是杀害咱师傅的仇人!”
“什么?”少年人顿时骇然。
“你放屁!”“血口喷人!”张有为二人一听此言更加暴怒,“少年人,方阵宗才是杀害你师傅的凶手,床上尸体就是明证。”
那少年听后连忙看向床边,见到师傅熟悉的蓝色衣衫连忙跑过去,随后“啊”一声坐倒在地,“师兄,师傅怎么成僵尸了?”
张有德怒道:“是被你大师兄害的。”
方阵宗叹口气,“不同,你信我还是信外人?”
宁不同连忙道:“当然信师兄!”
“真不愧是我的小师弟呢,师弟,这二人害得师傅如此凄惨,你去把他俩杀了吧!”方阵宗欣慰一笑,扭头斜了张有为二人一眼,唆使道。
“啊,师兄,我不想杀人!”宁不同连连摆手,紧张地看了师兄一眼,小脸儿煞白。
“可他们杀了师傅!”
“那我也不想杀人!”
方阵宗怒极反笑,“那只好由我动手了!”他站起身来,慢慢踱到张有为二人身边,玩味道:“是不是很绝望!”
张有为低头喃喃道:“能不能放了我们两人?”
“当然不……”方阵宗刚要摇头,忽然心头一震,急速往后一掠,身上护甲一闪,就听一声雷电爆鸣,一支雷电箭矢扎在护甲上,只是随后消散,仅仅在护甲上留下一点灼痕。
“好小子,竟然会雷法,真是小瞧你了!”方阵宗抚了抚护甲灼痕处,冷然道。
“噗!”张有为新伤添旧伤,又费力发出一击,內腑动荡下又呕出血来,他看了方阵宗一眼,“可惜了!”
“哼!”方阵宗双手翻转,两把灵光四溢的匕首出现在手中,然后急冲而来。
张有为精神力法力全部狂涌而出,几十张符箓爆射而出,“轰轰轰”几声爆响,大半符箓被方阵宗双匕斩裂,但仍有几张漏网之鱼炸裂而开。
烟雾弥漫中,房间内桌椅都碎裂倒架,而由于阵法缘故,门窗墙壁全都完好无损。
方阵宗看了看身上灵光暗淡的护甲,冷冷道:“你一名登楼境初期之人,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使用中阶符箓,看来法力挺深厚的嘛!”
“废话少说!”张有德这时扶墙站起,“你个狗叉的,今天就是死也得拉你垫背。”
说罢张有德按住张有为道,“你一会儿赶紧跑!”他突然前冲,手握灵笔与方阵宗战在一起,只是他身上有伤,法力也所剩无几,没几下便被方阵宗打翻在地。
方阵宗走到张有德身边,用脚踩住他的脑袋,“不过如此嘛!”
“你大爷的!”张有德忽然反手抱住方阵宗大腿,吼道:“有为,快跑!”说罢全身忽然灵气翻涌。
“自爆!”方阵宗大骇,急忙要拜托纠缠,可那双手抱得太紧,竟一时挣脱不开。
张有为面色大变,“快停下!”然后他突然冲床边吼道:“你还在等什么?”
方阵宗一惊,忽听背后一阵破风之声,有什么东西破开了护体灵罩,随后又传来护甲破裂之声。
“噗嗤!”
一条手臂从方阵宗后心插入进去,又透过前胸伸了出来,手里抓着一颗心脏,依然在一下下跳动着,鲜血不停从心口处喷涌而出,滋滋喷出好远。
张有德见方阵宗没了动静,不禁疑惑地抬起头来,随后面色大变,连自爆术法都停下了,连滚带爬退到张有为身边,嘴里叫着:“什么东西?”
方阵宗艰难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心脏,又看了看握着其心脏的干尸一样的手臂,口中血水涌出,抽搐几下,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