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退,步步退。
眼见得就要退进聚义厅内了,龚旺发一声喊“杀”……
龚旺整个人,不要命的往仇红樱枪尖上撞去。
龚旺已经豁出去了,若是今日真让仇红樱杀进了聚义厅,他们双虎寨今后还配在江湖上混吗?
龚旺发起狠来,端起手中飞枪,便朝着仇红樱胸口插去,至于那朝着他身前的六朵梨花,那还是事吗?
龚旺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就是死也要拉上这个女人一起!
他龚旺可以死,但是双虎寨大当家闯下的名头,不能丢!
仇红樱完全不为龚旺这搏命一击而动容,梨花枪轻轻一拦,挑开龚旺的飞枪,龚旺中门顿时大开,梨花枪猛然发力,斜挑着龚旺撞入聚义厅内。
“砰”的一声剧烈撞击。
聚义厅的大门,瞬时四分五裂开来,而龚旺则翻滚着飞入了厅内。
“老龚!”丁得孙眼见得自己兄弟生死不知,勃然大怒,抖手两柄飞叉直射仇红樱面门,随后抽出备用飞叉,整个人发疯一样,朝着仇红樱扑去。
丁得孙和龚旺虽非血亲兄弟,可却更甚血亲兄弟。
若是龚旺有事,他也不会苟延求活!
铁面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邓飞、幡竿孟康、锦豹子杨林,四个互相看了看彼此,默默点了点头。
四人陡然同时动了,邓飞、杨林两杆长枪直奔仇红樱扎去,裴宣舞动双剑从左侧下刺马腿,孟康则挥斧砍向了右侧马腿。
这女人实在是太厉害,若是不使出全部本事,明年估计就是他们兄弟的忌日!
仇红樱一人一枪连战五人却毫无惧色,梨花枪幻化出十朵枪花。
两柄飞叉首当其冲,直接被挑飞,反朝着裴宣、孟康扎去。
至于剩下七朵枪花,则分毫不停的,继续朝着丁得孙、邓飞、杨林攻去。
丁得孙绝望了,快,太快了,梨花枪的速度,至少比刚才还快了三分!
连一个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吗?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有这么大吗?
丁得孙拼着最后一口气,掷出了手中的飞叉,然后便在朵朵红色的梨花中,颓然倒下。
杨林、邓飞也不过是多撑了片刻,便也长枪落地,往后就倒。
“让开!”仇红樱柳眉倒竖,凤目中满是冰霜,看着最后站着的裴宣和孟康。
白色梨花枪上,红樱染着血色,分外鲜艳,很美,却是用人血浇灌出来的刹那芳华。
让开?
裴宣、孟康看看倒地不起的几人,相视苦笑。
今生做兄弟,来生再相聚吧!
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直娘贼的!
拼了!
裴宣双剑舞成一团,他不过一介书生,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半只,但今天他要杀人!
一枪!
仅一枪!
红樱飘飘间,裴宣倒下了,孟康不过多撑了半招,也步了裴宣的后尘。
仇红樱反握长枪,任红樱飘血,慢慢前行。
围观的汉子们颤抖着,硬是无人再敢上前半步。
忽然,一骑从人群中猛冲了出来,挡住了仇红樱的去路。
张平安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杀神一样的女子,紧赶慢赶,他还是来晚了。
这女子便是仇重义的家人吗?
长发如男人般挽起,一条马尾散乱的垂着,满头香汗淋漓,相貌只能算是清秀吧,唯有一双眸子中,透着九分的倔强,还有一分深深的绝望。
这双眸子,张平安莫名觉得熟悉,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让开!”仇红樱发出豹子般绝望的嘶吼。仇红樱不想伤人,她只是出来找哥哥回家的,为什么要挡她的路!
那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拦,谁就去死!
仇红樱出手了,梨花枪闪电般朝着张平安当胸扎去。
红樱飘飘,梨花娇艳,散发着诱人的美丽,却又能顷刻间,让人魂飞魄散。
张平安一抖长枪,便将那梨花统统搅的粉碎。
假的?
虚招?
张平安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十朵梨花刹那绽放,随即就在昆仑枪下,化为点点碎屑。
张平安大吃一惊,这女人实乃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从交手到现在,他竟然没攻过一招!
仇红樱也是暗暗心惊,从西北到河北,一路上,从没人能挡得住她,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竟然碰上了!
她抖手间,又是十三朵梨花绽放,然后在最耀眼之时,猛地化作一道闪电,飞一般的朝张平安急刺过来。
张平安已经跟不上长枪的速度了,他眼中只看到白茫茫一道亮光划过。
张平安只能靠着本能刺出一枪。
黑色的昆仑枪,化作一道乌光,和白色的亮光在半空中猛地一阵撞击,便化作虚无,消散于天地之间。
仇红樱调转马头,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策马约莫走了十几步,她猛地一个反身,怀中一柄金弹弓露了出来。
“嘣”……
弓弦响动,三道银光,呈品字行朝着张平安打去。
张平安不及多想,抖手便是三颗铁菩提。
黑色的铁菩提和银色的弹子,在半空中“砰”的一声剧烈撞击,便各飞东西了。
张平安和仇红樱仿佛商量好一般,你来我往,一个金弓拉成满怀,一个铁菩提抬手便打,半空中火星四射,看得双虎寨众人眼花缭乱。
“大当家的,你回来了!”
丁得孙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欣喜的看着张平安,忽的那份喜悦就变成了极度的悲痛,“大当家的,老龚让这女人害了。”
“你咒谁死呢,你个中箭虎!”龚旺拄着飞枪,步履蹒跚的从聚义厅内,走了出来。
龚旺看看那倒地不起的裴宣等四条好汉,悲从心起,无语哽咽道:“大当家的,你要替兄弟们报仇,那娘们太狠……”
龚旺话还没说完,裴宣晃着脑袋,吃力的撑起了身子。
随后,杨林、邓飞、孟康,一个个的爬起身来,只看得龚旺目瞪口呆,要说出口的话,嘎然而止。
要听得龚旺的呼声,仇红樱却停了手,迟疑道:“你便是是山君,张平安?”
“正是!”张平安满怀戒备的看着仇红樱,不知道这女人肚子里搞什么名堂。
仇红樱眸子中满是期盼道:“求求你告诉我,我哥现在是死是活!”
“仇兄急公好义……”张平安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仇红樱苦笑着,眼中一片死灰,“死了对吗?打不死的仇重义竟然也会死!”
张平安忙安慰道:“仇兄真是条好汉,我很佩服他……”
“你懂什么!他是我大哥!我唯一的亲人!我宁可他窝窝囊囊的长命百岁,也比逞英雄,丢了命强!”
仇红樱满是英气的眸子中,一下子便失去了神采,充斥着绝望到了顶点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伤若死吧。
张平安忍不住开口劝道:“仇家小娘子,仇兄是我安葬的,要不我带你再去见见他?”
“多谢,山君大度。”仇红樱一双眸子已满是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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