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而杀意浓浓的竹简来得如此突然,幽绝多年练就的求生本能让他躲过了致命伤,但肩头、右腿都被竹简深深扎入。
雪山晶及时护主,榆儿虽然凶险,还暂时无恙。
“你怎么样?”榆儿连忙扶住倒在地上的幽绝,驱起侍之狱冰墙将自己和幽绝护在其中。
“算你们反应快。”陶然冷笑道。
幽绝和榆儿抬头望着冰墙外书生模样的瘦弱身影,实在无法相信。
怎么可能?
他怎么还活着?
“为什么?”榆儿不禁问道。
“什么为什么?”陶然嗤笑道,“为什么我还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榆儿仍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们明明……”
陶然轻笑道:“不仅我没有死,陶震也没有死。但你们、必死无疑!”
说完这句,陶然突然向后跃出三尺。
刺眼的光芒突然从四面八方照了过来。
伴随着雷电之声!
刺眼的光芒竟然穿透了层层冰壁,榆儿和幽绝只觉眼睛被刺得疼痛的、泪水直流。
他们勉勉强强眯开一点眼缝,模糊地看到巨大的竹简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封去青空的并不是水墨纸伞,也不见飞舞的芍药蝶。
而是无数道霹雳不断的闪电!
陶震真的还活着!
本来已经必死的两个人,竟然都还活生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霹雳不断的闪电还在巨大的竹简之后闪烁不停。
而竹简上不再是满满墨迹的字体,而是几个硕大的奇怪的符咒。
符咒正发出刺眼又灼热的光芒。
幽绝和榆儿都被它刺得睁不开眼,而符咒散发出的烈日般的灼热正在一点一点融化着冰层!
看来不能坐以待毙。
榆儿穿出侍之狱冰墙要破这该死的阵。
离开冰墙的一瞬间,霎时一股十倍于烈日炙烤般的灼热滚滚袭来。
只觉浑身皮肤灼痛难忍。
榆儿立刻紧紧抱住自己:“怎么这么烫?”
看来不破了此阵,今日甚是凶险。
她强忍着灼肤之痛,用尽全力挥动冰剑向巨大的竹简劈去。
果然那竹简还跟墨伞天卷阵一样,根本一动不动。
榆儿眼睛微微睁开一瞬,辨了辨方向,再次跃身而起,挥动冰剑直劈向头顶的闪电之网,只要冲破它就能脱阵。
然而一靠近那些霹雳不断的闪电,一股强大的妖力就席卷过来。
冰剑发出的妖力也被那股妖力完全冲散。
榆儿被那股强大的妖力冲得直直地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无时、无处不在的仿佛要将整个山林都燃烧起来的灼热让她痛不欲生。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被炙烤而死。
榆儿恨恨地紧咬下唇,穿回侍之狱冰墙之中。
好在冰墙挡住了让人生不如死的灼热,榆儿瘫坐在地,死里逃生般的轻松却让她忽然悲从中来:难道今天真的难逃一劫?
耳边不断传来的霹雳闪电之声,刺得人睁不开眼的耀眼的符光,这一切都让榆儿心惊不已:“我们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竹简入体太深,幽绝不敢扯动它们。
此时靠着冰壁,闭着眼。
刺眼的符光和闪电让他睁不开眼,但他把所有的声音都收入耳中。
知道今日凶险万分,不知能否逃脱。
“没错!”
陶然的声音清晰地传了来。
“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看你的雪山晶还能撑多久。等到冰层化尽,你们就会被一点一点地灼烧而死。害怕吗?害怕就对了。”
榆儿和幽绝都紧闭双眼沉默不语。
“你们也算厉害,不仅见到了我们一体同胎、同心同体的秘密,还见到了我们的灼日白焰阵。算起来,你们是第三个见到灼日白焰阵的,不过,见到我们灼日白焰阵的,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哈哈哈……”
陶然越说越激昂兴奋,最后放声大笑起来。
冰层还在不断融化。
榆儿连续不断地催动雪山晶冰力,努力维持着侍之狱冰墙。
“没想到我死的这一天竟然是跟你这个混蛋在一起,真是太不值了。”
榆儿口中叹道。
幽绝却哼道:“你想死你自己去死,我绝不会死在这种杂碎手里。”
榆儿摇头道:“难道我想死?你能逃得出去?”
幽绝却沉默不语。
陶然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静默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突然陶震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还以为真的能杀了我?可惜我陶震是不死之身。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紧接着就是他得意而中气十足的大笑声。
不死之身?
听到这句话,榆儿浑身一颤。
难怪两次必杀都没能杀了他们。
世上竟然真的有不死之身!
“今天的美味就是烤狐狸、红烧半妖肉。身负朱厌又如何?还不是任我陶震宰割?哈哈哈……”
榆儿和幽绝都没有说话。
榆儿还沉浸在不死之身这四个字带来的深深的震惊与恐惧之中。
幽绝只默默靠坐着。
外面沉寂了一会儿,陶然阴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惜了这么个美人,这么个白俊的公子哥,竟然要被活活灼烧而死。死得这么惨。一身细皮嫩肉都被烤得又黑又皱,还会一层一层裂开来,五脏六腑都被崩裂出来,到处都是血。啧啧,这么好的皮囊中看不中用啊。”
刺眼的光芒没有一点收敛,阵阵灼热照得冰壁上水流越来越急。
会崩裂开来?
真要死成那样吗?
榆儿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竟会碰上不死之身的他们?
杀不死他们,又逃跑无门。
冰壁之中榆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一会儿又换了陶震浑厚的声音。
然后又是陶然阴柔的声音。
他们你说罢了就我来,字字句句细细地描述着榆儿和幽绝死去的各种惨状,榆儿直听得心惊肉跳、紧紧趴在冰壁上,恨不得立刻就死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