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祥和了无数年的须弥山,这开辟地以来的佛门圣地,一瞬之间,便被无数的血光所笼盖。
殿宇倒塌。
佛塔倾覆。
满是珠玉的台阶,被打得粉碎,其上竟是残肢断臂。
无数佛子的鲜血,在断壁残垣之间蔓延。
那各种各样的佛门灵根,得了这些佛血的滋养,则是显得无比的妖冶,无比的生机勃发。
而这源自于佛门底层的冲突,又随之往上蔓延,将云端上的那些古佛,也都卷入其郑
“你们,太过分了!”当云端上,一位古佛回过神,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一脉,踏进须弥山的最后一个佛子,都化作骨骸的时候,那怒火,便再也无可遏制。
佛诞会是什么?
是佛门诞生佛陀的仪式。
为了佛门的稳定,十二位古佛所传下来的佛法,都是残缺不全的。
而在佛诞会上,来自于各个佛脉的强者,齐齐显化自家的佛法,催动佛门的底蕴。
于是那残缺的佛法得以补全,那些领悟了完整佛法的佛子们,才能化作至高的佛陀,执掌佛门的权柄——同时,从其他佛脉那里,得了佛法补全的佛陀们,亦会知晓,十二佛脉,每一脉对于佛门而言,都是必不可少。
明悟了这个道理过后,他们在执掌佛门的时候,才会有意识的去调和佛门各家佛脉之间的争端,使得佛门内部的争端,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也正是如此,各家的佛脉,能够来参加这佛诞会的,都是各家佛脉当中,最为杰出的佛子——就算不能成佛,但在这佛诞会上,参悟了足够的佛法过后,回去将其融会贯通,那么下一次的佛诞会上,其成就佛陀的概率,自然也就大大的增加……
虽然这一次的佛诞会和下一次的佛诞会之间,隔着一个恒沙纪,但对于十二佛脉而言,这漫长的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
而现在,随着这佛诞会的变故,随着这须弥山上的杀伐,一切都完了!
一个佛门支脉,无数万年的底蕴,便一下子在这须弥山上,化为了乌樱
纵然十二佛脉的崇高地位不减,但,这一次的佛诞会过后,这佛脉,却只能从头开始培养自家的弟子——这种新培养出来的弟子,无论是在经验上还是在实力上,和那些经历过一次,甚至于数次佛诞会的弟子,都有着显着的差距,成为佛陀的概率,更是佛陀的概率,更是得不能再。
一瞬间,这位古佛,便是看到了这十个恒沙纪当中龙华一脉的境遇,落到自家的佛脉身上。
不,是比龙华一脉的境遇,更加惨烈的境遇。
不得这一次的佛诞会后,他这一脉,接连五个,乃至于十个恒沙纪,都出不了一位新的佛陀,最后只能无奈的沦为另一个佛脉的附庸,自家的传承,虽然不会断绝,但也将彻底的被另一个佛脉所夺取。
“怎可如此!”这位古佛低头,随后,手掌毫不留情的便是向着须弥山改了下去。
既然他这一脉的底蕴尽数成空,那便干脆所有的人,都重头再来算了。
至于此举会不会伤及佛门的元气……那是什么东西?
他们十二位古佛,才是佛门的元气。
他们十二人尚在,纵观整个地,有谁敢跳出来?
这般的念头之下,这位古佛下手的时候,可谓是无比的果决。
“须弥山上,妄起争端,沾染佛血。”
“尔等,皆入外道矣。”
“外道擅入须弥山,皆死!”动手之前,这位古佛,还不忘给自己准备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随即,几乎是和整个须弥山一样大的手掌,便是直接盖到了须弥山上,严丝合缝。
手掌当中,还有金色的火焰流转。
待得那手掌抬起来的时候,须弥山上,已然是无比的干净整洁。
若非是那断壁残垣依旧的话,这一次的佛诞会,就如同还没召开一般。
“尼沢,安敢如此!”看着这猝不及防的一掌下去,一切都是空空如也,其他的古佛们,也都是急了眼,“此事,你定然是要给我等一个交代才是!”
其他的古佛们都如蠢。
须弥山上,那些佛子们,已然都是化作尘埃,谁都没有扭转时空的力量将他们给救回来。
但,这都是各个佛脉苦心孤诣所培养出来的底蕴,总不能白死。
得更直白一些,这无数佛子的性命,总得换回一些东西来。
所有佛脉的底蕴,都在一夕之间,彻底断绝,一切都重头再来,所有的优势和劣势,都化为乌有?
这些辛苦经营无数个恒沙纪的古佛们,怎肯干休?
然而,就在这些古佛们纠缠的时候,那光洁无比的须弥山中,却是又有佛光亮了起来。
这地之间,佛法的源头,是至尊王佛,是十二古佛,在佛法的解释权上,他们有着生的优势,故此,这些古佛们,可以轻易的将其他的佛陀打落云端。
也能轻易而举的,将所有的佛陀,佛子,都化作尘埃。
可如果,这须弥山上,有佛陀所修持的佛法,不是这十二古佛的佛法,亦非是至尊王佛的佛法。
而是与他们同源的,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甚至于更在他们之上的佛法呢?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能轻而易举的,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所有的佛陀尽数镇杀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里是须弥山。
是至尊王佛的道场。
那些古佛们,又怎敢在这须弥山中全力出手,破坏这须弥山中的风物?
是以,在那尼沢古佛出手过后,这须弥山中,这佛诞会上,那些寻常的佛子,佛陀,都已经陨灭。
但在此之外,那些秉承了释迦牟尼的佛法,秉承了燃灯古佛的佛法,秉承了须弥提,秉承了阿弥陀佛的佛法的佛陀们,却还依旧是有着一口喘息之机。
还依旧在这生死之间挣扎。
能够来到这须弥山参加佛诞会的佛门弟子,他们的资,他们对佛法的领悟,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而在这生死之间,所有饶潜能,都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佛法?”
“什么才是佛法?”
“佛?”
“什么才是佛?”
这样的疑惑之间,镇元子他们所播下的种子,便终于是长成了参大树。
全新的,彻底摆脱了这未来佛法束缚的佛光,在这须弥山上灼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