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
站在最外围的黄海洋都忘了出电梯。
整个人都听得入神了，越听越觉着这个姐夫，一肚子生意经，文韬谋略。
相比之下，自己那些狐朋狗友，真是差上十万八千里了。
连给自己姐夫提鞋都不配。
黄海洋忘了，但吴远没忘。
边说边带着黄海洋出了电梯。
后面出来的礼仪小姐，连忙快步走到前头去引路。
说实话，她也有些听入迷了。
虽然她不打算做烤鸭，但那个男人的口吻和口气，就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无法自拔。
紧走几步，礼仪小姐推开一间包厢。
一股富丽堂皇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就连黄茉莉和黄海洋，也经常随着父母应酬，见识这等场面。
唯有许慧琴一个人，感觉格格不入，束手束脚。
好在杨落雁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她，时不时地问上两句，格外熨帖。
都进到包间之后，刘玲开始张罗座位。
今儿是二妹登门的日子。
这主位，自然是姐妹情深，双双包揽了。
接着招呼吴远他们道：“小吴，落雁，你们随便坐。一家人，咱们不讲究那么多。”
饶是如此，吴远还是给黄院长留了个位置。
按理说，主位不留给黄院长已经不大合适了。
但架不住大姨父在家的地位就是如此，吴远这个晚辈，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把黄院长的位置空在自己这边，一会也好说些私事，聊聊外甥钟文勇手术的事。
吴远一落座。
黄海洋立马挨着他坐下来了，毕竟这烤鸭生意经，还没听完呢。
这正听在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
结果如此一来，黄茉莉不乐意了：“黄！海！洋！”
沉浸其中的黄海洋，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随手指着吴远另一边的空位道：“姐，你坐那一边好了。”
话音刚落，黄海洋的耳朵就被黄茉莉提溜起来，整个人都跟着屁股离了座位。
最后还是刘玲看不下去道：“茉莉，你就让你弟弟好好跟小吴请教请教，难得他这么正干一回，你做姐姐的，也得给个支持。”
“哼！”黄茉莉一屁股坐在黄海洋另一边，顿觉今晚整顿饭，都不香了。
吴远趁机快言快语道：“其实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烤鸭市场还是挺大的。省城这边，假以时日，一天消耗七八万只鸭子，不在话下。”
“你这边目标不需要订得太高，能占个一成的份额，就非常不错了。”
看似目标很低。
但实际上一成的份额，也不是享誉江城的周黑鸭所能比的了。
真做到这一点，黄海洋的餐饮集团，绝对不可小觑了。
这下连满怀不满的黄茉莉都惊呆了：“七八千只的销量，天哪！现在全省城都吃不了这么多吧！”
吴远点头承认道：“现在的确是不行。一天七八万只，起码也得二十年以后。”
杨落雁愕然道：“真能吃掉那么多，到时候鸭绒的成本，也会降不少，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许慧琴也跟着思维发散道：“那咱们村里，除了养殖小龙虾，也可以分出一部分人力来集中养鸭。而且养鸭和养小龙虾不同，养鸭全年都行，不像小龙虾，只能卖那么几个月。”
吴远笑道：“那你回去，也多关注一下养鸭的技术。”
许慧琴备受振奋，重重地点头道：“好的，吴老板！”
就在这时，黄立群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笑呵呵问：“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众人忙跟着起身，黄海洋直接跑到乃父跟前道：“爸，我要做烤鸭！我要做鸭王！”
前半句没毛病，这后半句……
差点让吴远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当着黄立群的面喷出来。
好在黄立群一句话打断了儿子道：“说重点，别喊口号。”
接着走到吴远身边的空位上，跟另一边的刘慧寒暄几句，又问了问杨落雁和俩孩子，最后连许慧琴都没忽略。
可见，这迎来送往，面面俱到的功夫，早已深入骨髓了。
等黄立群坐下来之后，刘玲立马张罗着走菜。
全然不顾儿子黄海洋，隔着吴远，跟丈夫黄立群说他的烤鸭经。
其实黄海洋说的，大部分是对吴远刚才谈论内容的复述。
但能够大差不差地复述出来，至少说明他刚才确确实实地听进去了，并且对此充满信心。
黄立群听完，直接问吴远道：“你觉着这事可行？”
结果不等吴远回应，黄海洋旁边的黄茉莉就插话道：“爸，姐夫这是怕我弟整天无所事事地不正干，将来再遇上严打。”
“哦？”黄立群表情陡然凝重：“听说你在首都有些关系，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这事黄立群都知道。
看来消息面也是挺广的。
吴远不好说没听到，只能避重就轻地提起道：“就在不久前，盼盼家具送往首都的一车家具，在冀北被劫了。司机差点连命都搭里去。”
“大姨父，我想局面如果继续恶化下去，新一场严打是板上钉钉的事。”
黄立群琢磨着道：“还真有可能！”
随即抛出证据道：“最近半年多以来，医院接收各种意外伤害病患，呈上升趋势。”
“不管他们当事人怎么掩饰，那伤口和创面，骗不了人。”
黄海洋当即道：“那么，爸，你更得支持我做烤鸭了！”
黄立群看了吴远一眼，对儿子道：“你把自己的规划，准备怎么入手，投资从何而来，再跟我说说。”
酒菜上桌。
一大桌人，各聊各的之余，却也不忘时不时地推杯换盏。
说到投资从哪里来时，黄海洋看向吴远道：“姐夫，你生意做那么大，能不能给我投点？”
吴远笑道：“我自然是乐意。”
“但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你找准师傅，找对门面，做大做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这等稳赚的投资，为什么不问问大姨和大姨父他们？”
黄海洋转向黄立群道：“爸？”
黄立群当即道：“多跟你姐夫好好学学！我跟你妈挣得那点工资，将来不都是你俩的？”